石室內溫度非常高,高賢催發有無影法衣護體,都覺得燥熱難耐。
高溫讓血液蒸發,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道。
兩位築基修者死狀有點悽慘,外面法袍都被烈焰彈轟的破破爛爛。
主要是半封閉的石室非常堅固,烈焰彈狂暴火系法力無處宣泄,大幅提升了烈焰彈威力。
換做空曠之處,兩名築基修士不會這麼狼狽。
高賢把兩人儲物袋、劍器收了,就用儲物符把兩人屍體收起來。
肯定還有一些貼身法器等物品,對方死狀悽慘,他不太想碰。還是回去交給七娘處理。
收拾好戰場,高賢用分身術催發出一個分身,撞在兩名築基修士留下的埋伏上。
分身和蛛絲一碰,觸發了角落裡藏着的金屬盒子,金屬盒子猛然打開後噴出大片黑色毒砂。
也不知這是用什麼東西煉製的,分身被黑色毒砂射成了篩子,身體更是迅速在劇毒下腐蝕融化。
兩旁的石壁,都被毒砂腐蝕出一個個黑色深坑。
高賢也微微皺眉,這玩意還真歹毒。其可怕腐蝕性比王水厲害多了,關鍵是還有能侵蝕修者法力的劇烈毒性。
另一端入口處還有一個盒子,拿來暗算人應該好用。
就是不知道這盒子內部符文怎麼設計,被一根蛛絲就能觸發,太靈敏了。拿在手裡反而不怎麼安全。
高賢把另一個盒子也觸發了,他把兩個用過的金屬盒子收起來,準備拿回去找人看看。
高賢動作很快,收拾好東西就催發無影法衣進了隔壁石室。
這間石室很小,裡面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看樣子原來應該是用來儲物資用的小倉庫。
高賢選擇這裡藏身,因爲沒人會注意一個空房間。這裡還非常狹小,也沒人會選擇在這裡休息。
他等了好半天,纔看到幾個連雲宗修者小心翼翼走過來。
幾個在前面探路的都是練氣中期,前方漂浮着明光符化作的一團團明光。
高賢有點同情這幾個修者,當前排探路的永遠都是炮灰。
張春江這樣的築基修士,並不需要練氣修者幫忙戰鬥。
他帶着這麼多人,主要是爲了保護自己。
地下遺址環境複雜,七煞宗修者又喜歡躲在暗處偷襲。
大羣練氣修者,自然會形成一個很大保護圈。不論七煞宗修者佈下什麼埋伏,都能用練氣修者硬趟。
數十名練氣修者,地位也有高低之分。被驅使着當前排探路,肯定是地位最低修爲最弱的修者。
等幾個練氣修者檢查了一遍,張春江才大步走過來。
他最先注意到通道入口的大片黑色腐蝕痕跡,在那看了好一會。
“噬魂毒砂!”
張春江認出這件歹毒法器,因爲有位築基修士就被此物重傷,拖延了兩天,終究是抗不住毒砂的劇烈毒性。
死的時候,身體都被腐蝕了大半,死狀悽慘。
如此歹毒法器,也給張春江留下了深刻印象。在這裡看到,免不了心裡發沉。
張春江又轉到兩名築基被殺的石室,一團團明光照耀,石室內亮如白晝。
地上大片噴濺血跡,焦糊碳化的碎肉,巖壁上千百處崩碎的裂痕,都清晰可見。
張春江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他在石室內轉了一圈。
戰鬥爆發的濃郁法力氣息還沒有散盡,石壁摸着還有點燙手。
“兩個築基修士被殺了?”
張春江檢查過戰鬥痕跡,他很是疑惑,石室內法力氣息隱隱分爲三種。
熾烈火系法力不用說,異常狂暴強橫。劇烈的爆炸震盪,讓他在上一層都聽到了動靜。
另外兩種法力氣息都帶着陰森煞氣,一看就是七煞宗的築基修士。
被噬魂毒砂暗算的黃成也說過,偷襲他的是一男一女,應該是七煞宗赫赫有名的噬魂雙煞。通道兩個入口的黑色痕跡,也證明了噬魂雙煞的身份。
噬魂雙煞陰險狠毒,在地下遺址不知暗算過多少人。誰能暗算他們夫妻?
對方還以一己之力擊殺了雙煞?!
張春江和宗門其他幾位築基修士都有聯繫,知道他們的位置。
他很清楚動手這人並不是同門修士。
所以,除了他們連雲宗和七煞宗,這裡還有第三個宗派的修者?!
對方修爲又高,下手還毒!
張春江猜不到對方來歷,也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他心裡非常不安。
二十步外,高賢正隔着幾重石壁審視張春江。這個距離,他用無影法衣能在一息之內突進到張春江身前。
以他宗師級劍法配合青蓮飛虹劍,加上金剛杵和靈犀劍,有七八成把握殺掉張春江。
高賢權衡了一下還是沒動手,距離太近有一定風險,再就是外面一羣人難以處理。
剛纔不應該殺那對男女,留着他們和張春江鬥,他才能漁翁得利。
高賢心裡嘆口氣,他就是仁義寬厚,不忍心做壞事。
張春江在石室內待了好一會,這才沉着臉出來。
衆多修者見狀,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怒了這位築基大修士。
“走吧,都小心着點……”
張春江不想在這待了,有個神秘莫測的厲害傢伙,太過危險。
大隊散修前後簇擁下,張春江一行人迅速沿着原路返回。
高賢沒跟着,他記住了張春江和他身邊幾個人氣味。
在封閉的地下遺址,幾個人的氣味足以保存幾天都不消散。
等張春江一羣人走遠了,高賢拿出兩名築基修士的儲物袋,很輕易破掉兩人的神識烙印,打開了儲物袋。
讓高賢有點失望,儲物袋裡放了不少丹藥、法符,還有一些零散法器。
其中大多數都是低階法器,應該是他們殺練氣修者順手拿的。
零零總總加起來,足有兩三百件低階法器。
靈石就只有幾十塊中品靈石,幾百塊下品靈石。加起來都沒多少。
其實這很合理,兩名築基修士過來是殺人戰鬥的,不可能隨身帶着大量靈石。
他們背後有強大宗門,有自己基業家產。不像散修,有錢也沒地方放,所有家底都要帶在身上。
高賢翻撿了半天,只找到幾件二階法器,品質也都平平。
最有價值就是兩人劍器,應該值個三四萬靈石。陰煞旗、毒砂都品質都很高,就是這些法器需要專門秘法才能發揮威力,很難賣得上價格。
兩人身上法袍都被轟破了,不免有些可惜。
粗略計算,所有東西加起來,能賣個五萬靈石。錢也不少。
高賢還算滿意,反正得來的也容易,沒什麼可挑剔的。
有靈犀劍在手,殺築基初期真是輕鬆。
高賢又一次對劍修生出了強烈興趣,那部《七絕劍經》玄玄虛虛,不太可能學到什麼御劍之道。
最好還是找個的劍脩名師指點一番,就算不當劍修,把靈犀劍用明白也行啊……
反正他靈石夠多,請個老師應該也不難。
高賢正琢磨以後的修行道路,卻突然感應到上方有強烈法力波動。
“是張春江……”
高賢研究過張春江,知道這位修煉的是《玄元經》,本命神通玄元槌剛猛暴烈,實際上駕馭的卻是水系法力,非常的特殊。
激盪的法力氣息中,就有一股暴烈水系法力。
高賢催發地磁輪,迅速向着法力波動位置趕過去。
等高賢趕到戰場,發現已經是滿地血肉,場面非常慘烈。
有幾個沒死的練氣修者,身上也血肉模糊傷的非常重,躺在那哀嚎慘叫,看着比死了還慘。
張春江正和一個身材瘦小築基修者大戰,這位築基面容蒼老,穿着金色法袍,手中劍器金光燦然。
高賢見過這人,他叫牧雲修,曾經帶人入侵飛馬集。那一戰雲太皓出手,把七煞宗築基修士殺了好幾個。
牧雲修運氣不錯,居然逃了一命。
張春江和牧雲修都是築基初期,修爲相當,在一起打的非常熱鬧。
高賢有些不解,那些練氣修者是怎麼回事?
張春江就是不在意手下死活,也不能任由牧雲修亂殺。
他又忍不住暗自嘆氣,普通修者真如螻蟻一般,禁不住一點風浪。轉眼之間,二十多練氣修者就死的差不多了。
再看張春江,玄元罡炁不斷爆發,手中劍器青光閃耀,每次揮斬都會激盪出重重暴烈劍氣。顯得異常急躁。
高賢目光轉動,就看到通道地上有一個深坑,也不知是怎麼來的。
他催發鑑花靈鏡檢查地面,突然發現地下居然有一條人影如魚一般遊動。
也不能說是魚,那姿態更像是老鼠在地洞亂竄。
“這什麼東西?”
高賢嚇了一跳,在地下隨意穿行,這本事可了不得!
別看說什麼五行遁法,這就是名稱。
築基修者在天空上飛行很容易,想在金木土水火中遁行,可沒那麼容易。
以肉身在物質中隨意穿行,非常困難,正常築基修士都做不到。
他能輕易穿透物質障礙,那是仗着無影法衣的神妙。而且,他也只能短暫的在物質中穿行。
也正是仗着這種神妙變化,他才能來無影去無蹤,把築基修士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不是築基修士無能,是他們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他也不能在地下來回遊走遁行。
高賢正是深知遁地的艱難,才大爲驚訝,地下這傢伙是什麼修爲,怎麼在地下隨意遊走遁行。
他很快冷靜下來,對方要是金丹就不用在地下亂爬了,直接拿下張春江多好!
畢竟在人腳底下亂竄,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通過鑑花靈鏡,高賢看清楚了那傢伙,獐頭鼠目,這可不是形容詞,而是一個精準描繪。
這人就是長着個老鼠腦袋,嘴巴尖長,齙牙都從嘴脣裡凸出來。
他身形瘦小佝僂,穿着油亮黑色緊身衣,有點像上一世的黑色膠衣。
總而言之,這人就像老鼠成精,雖然是個人形,各方面卻都特別像老鼠。
高賢見過醜的,卻沒見過這麼醜的人。
這個老鼠精雖然醜陋,修爲卻很精純。眉心一點靈光閃耀,周身法力雄厚,赫然是位築基修士。
張春江應該知道腳下有人藏着,他不斷變幻位置狂攻牧雲修。
牧雲修催發金色罡炁穩紮穩打,擺明是要拖住張春江。
張春江屢次想強行衝過去,卻都被牧雲修攔住。他也越來越急躁。
突然他一揚手催發出一張天雷符,剎那間熾烈藍白雷光猛然爆發出來。
牧雲修一驚,這麼近距離釋放雷法,張春江自己都會受傷。
他急忙化作一道幻影閃耀間退到數丈外,也躲開了兇猛雷光衝擊。
看到空隙張春江毫不遲疑向前疾衝,地下藏着的老鼠精卻突然動手。
他手捏法訣口中默誦法咒,地面轟然刺出一根根地刺。
這些由法力和泥土匯聚而成的地刺,足有丈許長。
在老鼠精催發下,千百根地刺覆蓋了十餘丈範圍。幾個沒死的練氣修者,直接被地刺穿成肉串當場氣絕。
張春江沒有被地刺刺中,但爲了躲避地刺,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下來。
牧雲修抓住機會,手中金霞劍金光大盛,化作一柄巨大金色長劍猛斬張春江。
這一劍算準了張春江位置,讓他避無可避。
張春江無奈,只能催發本命神通玄元槌。青光匯聚成巨大圓錐狀直轟金色巨劍。
兩種強大法力正面交鋒,引發法力轟然激盪。張春江周身罡炁起伏盪漾,護身法術金光術忽明忽暗,法袍上紫氣護罩也如同煙氣般盪漾起來。
雙方神通正面轟擊,張春江其實還佔據了優勢,把牧雲修轟飛了出去。
但他也不好受,護身法術都要潰散掉。
地下老鼠精抓住機會,他雙手凝結法印,地面猛然隆起,無數沙土凝成一隻巨大鼠頭一口把張春江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