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讓另一個男人送她返家,一個他們兩人的小窩!
黎景築有些驚愕,隨即回過神,赤着腳衝下牀擦拭地板。
關牧言一把抱起她丟到牀上,泄憤似的啃咬她的脖頸……
關牧言剛踏進樑府大門即被林馥雅喚去。
“牧言,前晚去哪兒了?怎麼整晚沒回來?”
“談公事。”
林馥雅望了望關牧言,話到嘴邊又吞下,改口勸道:“有空多陪陪芙蓉,這陣子她的情緒比較不穩定,你多包容她。”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所以只能盼望關牧言多多包容她。
“我會的。媽,晚安。”
走至貼着紅色雙喜字的新房門口,關牧言停了會兒才旋開門鎖。
“我回來了。”
樑芙蓉的視線從書本往上移,“我要睡了。”看着她鑽入被窩,關牧言向前跨近。
“芙蓉,你難道不關心我今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嗎?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關心一下我嗎?”
被窩中的樑芙蓉探出頭,重複着:“我好累,我要睡了。”
一股憤怒驀然升起,爲什麼她總是如此的冷淡?她是他的妻子啊!
關牧言捧起樑芙蓉的臉,對準了她蒼白的脣吻下,伸出舌頭霸氣的要她迎合他。
樑芙蓉一陣惶恐,驚嚇之餘反射性的朝關牧言的舌重重的咬了一口。
關牧言鬆手,舔舔腥羶的血。“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就是不能接受我?”
“對不起。”她身上泛滿了雞皮疙瘩,嘴角還有一絲血漬。
“既然不能接受我,又爲什麼要嫁給我?讓我以爲自己是有希望的?”他的神色顯得痛若。
“我以力只要我們結了婚,爸爸的病就會好。她是真的這麼以爲。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樑芙蓉歉疚的垂下頭,“對不起。”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關牧言大吼,“我不是醫生,也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傭人,我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你懂不懂?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傷了你。”樑芙蓉的臉上滿是愧意。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你的愛,你懂不懂?”
樑芙蓉仰起臉,無表情的將眼眸焦距放在關牧言身上,既可憐又無辜的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啊!”
“不,你愛你的家人,愛你的朋友,除了我。”關牧言黑眸中寫滿了“受傷”兩字。
“那就是愛嗎?那不是‘關心’嗎?”她喃喃地說。
“好,那我請問你,爲什麼你可以去‘關心’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就是不能‘關心’一下我?”
“我不知道……”她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絞着手指頭。
關牧言一口氣梗在喉嚨,“不知道?!我等了你十四年,你給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他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兩人初見的那一幕,僅十歲的樑芙蓉既瘦又高,小小的巴掌臉配着尖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教人動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貴不可攀的氣質,令他有股衝動想一生一世保護她。
“我真的不知道……”
關牧言抓住她,隨即感受到她剛褪去的雞皮疙瘩雙起。
“我們是夫妻,應該是最親密的人啊!我卻連碰你一下都不能!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有需要,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我……我還是受不了你碰我……我已經努力不要推開你了……可是我……”
看着樑芙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關牧言驀地鬆了手,垂頭喪氣的跨出房間。
*****
黎景築請了一天假在家中休息,拿了藥酒拼命推拿身上的淤血。
愛了關牧言八年,她腦海中永遠忘不了首次見面時如雷擊的撼動,僅僅是這麼一眼,黎景築便可以確定,他就是她命定的情人。
那年她才十九歲,剛升大二。
黎景築從不後悔當時應了陸知莘之邀參加她的生日會。
短暫的一瞥,印象中的關牧言有着小麥色的健康皮膚,結實的肌肉配上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酷勁十足的五官——單眼皮的雙眸、高挺的鼻粱、薄薄的脣瓣,脣瓣上方是新生的胡碴,卻顯得格外誘惑。
那一晚,關牧言醉了,但還是遵照陸知莘的話送她到家門口。
黎景築剛剛開了門,早醉倒的關牧言忍不住吐了起來,整身都是穢物。她慌亂的爲他擦拭,而他卻哭了,像個孩子般哭了。
黎景築的母性因此被激起,讓關牧言靠在她肩上。
早已醺醺然的關牧言吻了她,她並沒有拒絕。
就在那一天,黎景築獻出了處女之身。
八年了,她怎麼也忘不掉,那晚關牧言的嘴裡喊的名字——芙蓉。
自婚宴上第一次近距離看樑芙蓉,黎景築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着獨特的味道,無怪乎關牧言對她深深迷戀。
回家後,黎景築看着鏡中的自己,一樣高佻的身形、一樣尖瘦的下巴、一樣娟秀的五官,還有關牧言希望她留的及肩長髮……她是個翻版,一個與樑芙蓉有着百分之九十近似的翻版。
唯一不同的是,樑芙蓉臉上的表情總是冷淡如冰,而她甜美如蜜。
過了不知多少年,她才從他嘴裡隱約聽聞,那一晚他吻了樑芙蓉;但樑芙蓉倉皇的推開他,臉上寫滿了“恐懼”。
是她太傻,纔會讓他享受了所有的權利後什麼義務也不荊
黎景築嘆口氣,或許這是她上輩子欠他的。這份情,註定是無法開花結果的。
電鈴聲將黎景築拉回現實,她甩甩頭,開了門。“聽說你病了,看過醫生了嗎?”是雷亞歆。他拎着一大盒“白蘭氏雞精”。
雖然覺得雷亞歆的到訪有些突兀,但黎景築還是開了鐵門。
“有什麼事嗎?”她有禮而生疏的問。
溫文儒雅的雷亞敵微笑,“只是順路上來看看你好點了沒。”
無論她與關牧言的關係是好是壞,她都沒打算用另一個男人來填補心靈上的空虛。
“女人每個月總有幾天會不舒服的。”黎景築故意如此說。
她的回答讓雷亞歆頗爲尷尬,只好訕笑幾聲掩飾。
黎景築就這麼和雷亞歆站在門邊,也沒讓他進屋坐會兒的意思。
“呃……你明天會去上班嗎?”
“會。”
“那我先走了,明天八點來接你。拜拜。”擱下話,雷亞歆動作迅捷地放下手中的雞精,快步的下樓,有電梯也不會搭。
“喂!”黎景築欲拒絕卻來不及攔阻。
這可是十一樓啊!
聳聳肩,退一步回屋內,黎景築心想,反正明天他等不到人就會走了。
*****
離開了樑府,關牧言習慣性的逃往黎景築的窩。
每當受了傷,他總是躲在黎景築的小套房中療治,藉由她的溫柔。
意外的,屋內並沒有留下一盞燈給他。
“小築?”
已入睡的黎景築扭開牀頭櫃上的檯燈,雙眼因未戴隱形眼鏡而看不清。
“牧?”
她以爲這是場夢,以爲他再也不會來了。
關牧言衝上前緊緊的抱着黎景築,汲取她身上的暖意。
黎景築怔怔的讓他抱着。“怎麼了?”
她還是放不下,過不了情關。
“如果她也像你一樣,那該有多好!”關牧言黯然的說道。
他要的真的不多,只想要樑芙蓉接受他。
黎景築胸口一窒,但隨即綻放了個笑容,他的心中只有樑芙蓉一人,沒有她。
“累不累?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好嗎?”
拍拍關牧言的背給他些許安慰,她起身走進浴室,在潔淨的浴缸內放滿了冷熱適中的水。
除去了外衣的關牧言走進來,自背後環住黎景築的腰,舔舐着她的耳垂並呵着熱氣……
“牧……”黎景築又被挑起。
關牧言這才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乖,來幫我刷背。”
她有絲錯愕地看着他,但隨即環着關牧言的頸站直。
關牧言泡進浴缸中,“水冷了。”
黎景築又好氣又好笑,要不是他剛纔硬……這水的溫度也不會變低。
但氣歸氣,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由洗臉檯放了熱水,一小瓢、一小瓢的舀進浴缸,以免燙着他。
忽然間,關牧言大手一攬,將她也拉進浴缸中,原先九分滿的水溢出,溼了乾燥的磁磚。
“這樣水就剛好了。”他壞壞的微笑,將肥皂塞給黎景築,閤眼享受舒坦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