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心照不宣
“擡出來。”謝墨玉冷然吩咐道。
香料小販早已放棄了掙扎，但額頭還是因爲身體的疼痛而佈滿了汗珠。
女屍已經風乾，官兵們擔心擅自挪動破壞屍體，因而便將整個牀榻給搬了出來。
謝墨玉見着幾位手下一搖一晃地將牀榻給擡了出來，不由嘆了口氣。
謝風清向牀榻望了一眼，頓時覺得一陣噁心涌了上來，捂着嘴顯些吐出來。
“果然是這個味道。”白素心淡淡道。
“姑娘是如何發現異常的？”謝墨玉好奇地問道。
白素心不緊不慢道：“這院子裡的味道有問題，而這間屋子尤爲明顯。方纔二嫂接近牀榻的時候，小販明顯神情緊張，可見他確實是害怕別人接近牀榻的。”
香料小販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不甘心道：“你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還有如此之好的嗅覺？
“這不是你能打聽的。”謝墨玉斜乜了香料小販一眼。
香料小販冷笑道：“你們這些有錢人當真就只會爲有錢人出頭，我早該清楚這一點。”
“你殺害花蕁雙的理由究竟是什麼？”白素心忍不住問道。
香料小販被白素心踹壞了下體，早就已經心若死灰。
即便是他活着又如何，活着也不可能再娶妻生子了。
眼神中毫無生機的香料小販此時卻是充滿了恨意，咬牙道：“那個賤婦仗着自己的身份竟與同村的一個書生暗中苟合，被我發現後甚至還威脅我。她以爲我是上趕着娶她的嗎？若不是礙於花家的權勢，我又怎麼能娶這樣的女人！”
“書生？什麼書生？”白素心詫異問道。
謝墨玉忙解釋道：“村子裡先前謠傳的便是花蕁雙與一位男子有染，看來便是那位進京趕考的書生了。”
“書生相貌如何？”白素心問道。
謝墨玉答道：“大概是這村子裡最好的。”
香料小販憤恨地咬了咬牙，道：“她還以爲自己是什麼貴女呢，她早就不是了。失蹤那麼久花家的人連個屁都不放，可見她早就被孃家厭棄。這樣的人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給我戴綠帽子，任憑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若是看不慣她，休了她便是，爲何偏要殺了她？”謝風清忍着噁心眉頭緊皺的問道。
香料小販冷笑道：“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白素心連忙扶住了身體微微傾斜的謝風清，蹙眉道：“謝大哥，我先帶着二嫂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給謝大哥了。”
謝墨玉忙道：“姑娘放心。”
這位白姑娘還真的是與衆不同，若身爲男子，他定要帶上她一同查案子的。
且不說嗅覺靈敏，武功也高強，就僅僅是這眼疾手快的反應，他的手下也是比不上的。
直到坐上回去的馬車，謝風清才漸漸緩了過來。
“方纔那氣味太令人難受了。”謝風清嘆息道。
“今日讓二嫂受到驚嚇了，是我的錯。”
謝風清伸出手覆在白素心的手背上，道：“心兒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本就是我請心兒來幫忙的。”
謝風清抿了抿脣，爲難道：“今日之事，心兒……”
“二嫂放心，我不會告訴旁人的。若是有人問起，便是我與二嫂一同到郊外來散心的。”白素心笑盈盈道。
謝風清頗感安慰地舒了口氣。
京城中很快便傳開了，說是花蕁雙的是被丈夫狠心害死的。
而關於花蕁雙與那位書生的那段私情，卻被壓了下來。
花太守在朝堂中的地位不可撼動，即便是刑部也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
這種事情若是傳言出去，終究影響的是花家的名聲。
況且花蕁雙已經死了，這樣的事情不說也罷。
總不能傳揚出去再讓百姓同情這位兇手吧？
那位香料販子經過審訊，對殺害花蕁雙的事情供認不諱，最終被判了絞刑。
謝風清回府後身子覺得不適，倒是有幾日不曾來到流蘇苑走動了。
而經過這幾日的休養，淺秋的氣色明顯好轉了些。
白素心在院子裡練了一會兒武功，便隨意坐在了大樹下的石凳上。
她盯着這滿園的淒涼發了呆。
“姑娘，上次您隨二少夫人出門不帶婢子，婢子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旁的淺秋垂着頭，一臉失落道。
姑娘是要把她拋下了嗎，她擔心姑娘日後出門都不帶她了怎麼辦？
“不是說了嗎，待明年開春就帶你出門。不過你要養好身子，若是再出什麼事就繼續養着。”白素心似笑非笑道。
淺秋抿了抿脣，點頭道：“姑娘放心，婢子會養好身子的。”
養好身子才能隨姑娘出門，她怎麼會不想身子好起來啊。
“大夫最近來看你的時候都是怎麼說的？”白素心問道。
“大夫說無事了，已經可以不用服藥了。”淺秋老實巴交地回答道。
白素心淡淡點頭，詢問道：“二嫂那邊可有大夫看過了？”
淺秋雖說是在養病，可府中的大小事務她還是清楚的。
畢竟小丫頭嘛，有事沒事就喜歡聚在一起閒聊天。
淺秋面上一熱，訕訕道：“姑娘知道婢子……”
“不用多說，你每日不都跟府中的丫頭坐在一起閒聊嗎，什麼事情你會不知道？”
“姑娘說的是，婢子聽說二少夫人還未請大夫，說是因爲二公子這些時日不在府上，估摸着今日二公子回來便會爲二少夫人請大夫了。”淺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沒辦法不小心，她總要看着姑娘的反應纔好繼續說下去吧。
白素心面露喜色，回想着二嫂這些時日的反應。
怕是她快要做姑姑了呢！
淺秋見狀更是茫然了，好端端的姑娘笑什麼？
“姑娘？”淺秋輕聲提醒道。
白素心隨即收了收笑容，悠悠道：“我先回屋看會兒書，可以去準備午膳了。”
白素心擡腳進了屋子。
淺秋忍不住嘆了口氣，姑娘怎麼每日就只是到看書啊，究竟什麼時候纔能有人上門提親呢。
可是對於姑娘的吩咐，淺秋一向是不敢耽誤，連忙去往小廚房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