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攸希那丫頭跑去跟蹤喬稔?她瘋了吧。”簡承溪聽到水漾影這麼說的時候,猛的扔掉了手裡的罐裝可樂,他真希望他現在聽到的事情就跟噴灑出的泡沫一樣虛幻的瞬間破滅。
“李明允跟着她嗎?”夏澄擔心的問,那個喬稔,還有太多事情需要去調查,他卻忘了攸希這邊。
“總之現在具體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讓攸希有事給我打電話,不過估計她多半注意力全集中在喬稔身上是顧不得別的了。”
“該死,早知道給明允配個手機好了,我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簡承溪自責着,就因爲李賢天天跟在攸希身邊,讓他一時大意就放了心。連重要的通訊工具都忘給他準備了。
“……我想我們還是先去喬稔他家那裡看看再做打算,說起來,承溪,我一直擔心一個問題。”
“啊,我知道你指什麼,看到他照片的時候我也懷疑過。”對於夏澄的話,簡承溪嘆了口氣。
“你們在說什麼?”看着兩個人的嚴肅表情,水漾影的心裡漸漸有些不安。
“……喬素哥的弟弟,五年前,那個時候他也在現場。”
“……”水漾影被簡承溪的話語震懾住了,她還記得五年前當她趕到的時候事件已經到了尾聲,警笛在她的身後響着,站在路口的那個男孩呆愣的一動不動,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是左手上的手鍊就這麼清晰的浮現出來,如同喬稔手上戴着的那條一樣。
簡攸希的視線漸漸明亮起來是在一塊樹木稀少的地方,那裡有一個二層木屋,像是守林人居住的地方,喬稔推門走進屋裡,間歇聽到對話的聲音,讓簡攸希的好奇心全開。
“攸希,離太近了,會被發現。”
“不要緊,不要緊,我們到窗戶下面聽聽他們說什麼。”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來到側面沒有玻璃的窗沿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朵。
“哎呀,你那是什麼眼神?怎麼,我就不能出現在這嗎?”
“我說過沒到時候不用你們插手。”喬稔的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都是冷冷的。
“哼,我也懶得管你那所謂的家務事,不過事先說好,你別到最後把我們的事情搞砸了,到時候我可不管你那是家務事還是什麼,會讓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你威脅我?”
“哎喲,我哪敢呢,我還怕你把我殺了呢。你這眼神還真是招我喜歡。”
簡攸希偷看一眼,正巧看到那個女人的手輕輕滑過喬稔的臉,本來很曖昧的一個情景,卻讓她打了一個冷顫,李賢把她拉回來的時候,她輕輕的舒了口氣。
“呼,這種野外調情的氛圍很一般吧,呵呵。”每句話的針鋒相對讓簡攸希之前懷疑是男女朋友的想法徹底打消。
“噓,別讓他們聽見。”剛纔看了一眼屋裡的人,總覺得那個女人很是面熟,不過,這怎麼可能,在這裡除了簡家的人根本沒有人會認識他。
“我可不像你。”喬稔推開女人的手,轉身看着窗外說。
“哼,是啊,我這雙手是沾滿了血,究竟有誰的我都不記得了……所以你最好聰明點,別到最後落得他們一樣的下場。”女人把手晃在喬稔的面前,她從小到大就是用來培養殺人的,這種事情早就麻木了。
“這不用你說。”
“那最好,免得最後要我來動手,看着你倒下,姐姐我可是會心疼的。那麼有什麼事,還是用那種方式聯繫,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他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哈哈,喬稔,現在才問這些不覺得晚了嗎?你已經牽扯進來了,別想逃,別忘了是誰讓你能來到這的。”
那個女人離開後,喬稔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出門外,走向屋子的另一邊停住。簡攸希看着那裡的喬稔,看不清的樣子,彷彿與世隔絕般。
“別過去。”李賢拉住她,後面聽到的那些話已經充分的表明事情的複雜性了,如果喬稔最後提及的“他”指的是攸希,那他就不能再放任她的衝動行爲了。
“我……就去跟他聊聊。”剛纔她聽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眼前的喬稔會捲入那樣的事情中。
“不行,他的目標是不是你還不知道。”
就這樣安靜的持續了一段時間,躲在一旁的兩個人,佇立在另一旁的一個人,無形中,現實就劃分了世界。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明明跟我哥說好今天回來,結果他卻忘了給我留鑰匙。”水漾影集盡笑容的對着管理員說着,一個人,卻住這樣的高層,果然有些古怪。
“呵呵,漾影你真可以當演員去了。”簡承溪拿過鑰匙。
“多謝誇獎。趕快進去吧,管理員說他還沒回來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來。”
屋裡只有很簡單的傢俱,有些地方卻沾滿着灰塵。
“澄……”
“恩,還是和五年前一樣,沒有變過。”
“走吧,這裡沒什麼可查的了。”故地重遊的感覺讓簡承溪很不好受。
“要不要到管理員那再問問?”借鑰匙的時候管理員還跟她稍微提起過一些。
“恩,不過漾影你先到外面等着,我和承溪過去就行,管理員已經認識你了。”
“好。”
那段塵封的記憶,本來誰也不願意再提及,可是總會有一些不得已,像輪迴般無法逃避。
“哦,那件事啊,我記得,挺轟動的一個事呢,我想想……對了,當時這裡住着的也就是跟你們一般大的男孩子,唉,可惜那天卻出了車禍,可憐的孩子啊。”
和他們一般大的……當年的喬素哥,心中有些隱忍的疼痛,簡承溪就不想再問下去了。
“現在住那的聽說是那個男孩的弟弟那,也長這麼大了。奇怪的是這孩子不長回來住啊,也不知道在哪過夜,唉,可能是怕觸景傷情吧。”
“他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夏澄這才明白,怪不得每次他來這裡都看不到人。
“什麼時候?一個月前吧。我當時正好着急去醫院,他借了鑰匙就上去,我記得還比較清楚。”
“……”
“怎麼了,澄?”
“出去說。”
爲什麼,會跟他調查的結果不一樣。
“有什麼不對嗎?”走出大廈的門,簡承溪看着夏澄凝重的表情,心裡有些不安。
“問出什麼了?”水漾影看到兩個人出來,走上前。
“一個月前……可是我派人調查的結果卻是說他半個月前剛搬過來,那之前的時間差是怎麼回事?”夏澄越來越覺得事情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了。
“該死,攸希還沒有消息嗎?”簡承溪聽夏澄那麼說着,也能想到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那個笨妹妹,還真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環境。
“恩,剛纔打了電話,結果關機。”
簡攸希並不是忘了打電話,只是沒電了而已,不過,即使是有電的,也許此刻也再沒有什麼心情讓她彙報些什麼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看着喬稔離開,簡攸希走到之前喬稔站着的位置想看個究竟,也就是這麼一看,讓曾經選擇性遺忘的地帶轟然重現,毫無防備的措手不及,她以爲再也不會踏入那片領域,結果卻硬生生,赤裸裸的揭露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李賢看着停在那裡的簡攸希,他發現這一刻的自己是多麼的無能爲力,發過誓不再讓她受到傷害,可是似乎想得太簡單了,已經受過傷的人,即使過去了再長時間,那曾經受傷的瞬間還是會輕易的被想起,一系列的事情聯繫到一起,他也猜到了大概,喬稔爲什麼會來這裡,眼前的東西又和攸希他們是什麼關係。可是,知道也只是知道而已,他什麼也做不了,像當初趕到唐家時一樣,什麼也做不了。
那裡只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墓碑側面的刻字有些暗淡,而正中央再清晰不過的幾個字,狠狠的刺進簡攸希的心裡:喬素之墓。
她的喬素哥……
真的錯了呢,原來窺探別人的隱私真的錯了呢,真的會受到懲罰的,無法逃避,也無法抵抗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