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局長嗎?”祁繁華因爲打得太猛,說起話來還喘着粗氣。
“呵呵,是繁華啊!怎麼突然就想起我了?”那邊的局長笑眯眯的說道。
“是這樣,萊茵別墅區沈家附近有人鬥毆,人已經被我制服了。”
“哦?有這回事?看來是你李叔我失責,能力有虧了!”李局長開始套近乎,打哈哈。
“哪裡,哪裡?我自然是相信李局長的能力的,只是……”祁繁華故意停了片刻,而後才狀似爲難的說道:“只是,有這種人的存在,實在是太污染我們X市的市容市貌了。”同時,他也刻意忽略掉李局長自稱的“李叔”二字。
“那,繁華小侄有什麼指教呢?”李局長是個人精,自然聽得出祁繁華的言外之意。
“您是局長,我一個平頭百姓,哪敢指教呢,只不過是希望局長可以嚴格對待這種人,還我們廣大市民一個清靜良好的環境。”祁繁華嘴裡說着不敢當,臉上卻無半分恭敬,語氣如往清冷。
“那是!那是!繁華小侄放心,這事交給我,那種人,我一定嚴辦!”李局長開始在那邊打包票,畢竟,祁氏財團可是X市的支柱產業之一,得罪了祁繁華,可不就是在自斷退路嗎?
聽他這麼保證,兩人又客氣了好一會兒,祁繁華才滿意的收了線,又狠狠瞪了地上的小青年一眼,才闊步走進沈家大宅。
席深自然跟上,只不過在他跟上祁繁華之前,特意在那小青年面前停頓了下,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感慨道:“現在的大學生,思想太單純了……”
…… ……
沈家會客廳。
沈浪天抖着花白的鬍子,精神矍鑠的看着席深和祁繁華,飽經滄桑的眸子卻閃着不爲人知的精光。
“沈爺爺好!”祁繁華客氣的問候道。
席深卻只是點了點頭,含笑不語,誰讓他面前的這位老人不是沈微詞的家長,而只是沈微末的家長呢!他對沈微末又沒興趣。
“好!好!年輕人就是有活力,不像我這個老頭子,都快埋進黃土裡了!”沈浪天拄着柺杖,笑得中氣十足,沒有半分軟氣,頓了頓,才收了笑,和和氣氣的問道:“祁總來,恐怕不是爲我這個老頭子吧?”
祁繁華笑得一臉坦然,謊說的也溜極:“沈爺爺誤會了,晚輩今天來的首要目的自然是要拜見長輩的。”
“哦?這麼說來,祁總這次上門,還有個次要目的嘍?”沈浪天毫不掩飾自己的精明。
他雖然與祁家長輩關係不錯,但卻極少接觸祁繁華這個晚輩,前日安排的相親宴,他也是看在祁繁華的爺爺祁景的面子上才答應的。
在不清楚祁繁華的道行和爲人的前提下,他可不敢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唯一的寶倍孫女兒交出去。
所以此次,他勢必是不會輕易放過祁繁華的。
祁繁華似乎也感受到了沈浪天目光裡的考量,非但不避,反而直直迎上,溫潤一笑:“爺爺真厲害,實不相瞞,我今天來,確實是還爲另一件事。”
聽祁繁華這麼說,沈浪天也不好再兜圈子,便順水推舟的出聲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事,還得祁總你親自跑一趟啊?”
祁繁華恰到好處的笑容依舊不變:“這不是說了,我是來看沈爺爺的,順便也謝謝沈爺爺教出一個那麼好的孫女。”停了下,又接着道:“和她的相親,我很滿意。”
“這樣啊……”沈浪天故作深思,作出一副不懂對方是何意的表情。
祁繁華聽他這麼說,只是淡笑不語,端的心中有數,成竹在胸。
而席深則是坐在一旁,曲了食指,自顧自敲着梨木椅的扶手,從頭到尾,下巴都微昂着,餘光寸步不離旋轉樓梯。
客廳的掛鐘滴滴答答的走過……
“呦!這不是沈小姐?”安靜的客廳突然被席深莫名其妙的感嘆聲打破,沈浪天和祁繁華同時側目,果然看見披散着一頭長髮的沈微末從樓梯上走下。
沈浪天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破綻,任誰都看得出,他是極寶貝沈微末這個孫女的,再看祁繁華,則是一臉驚喜,毫不掩飾自己的春心蕩漾。
席深看似漫不經心的起身,朝着沈微末一笑:“沈小姐這一副海棠春睡的樣子,很美。”
沈微末突然被人誇讚,凝白的小臉頓時就染了抹緋色,有些嬌羞的笑了笑,然後輕輕柔柔的說道:“席公子謬讚,你陪爺爺坐會兒,我得先出去接個朋友?”說完就提着雪白的拖地長裙準備往出走。
這時,被席深完全擋着的祁繁華臉色變了,突然揚聲道:“朋友?什麼朋友?”
“原來繁華你也在啊!剛好,陪我出去接林遇深吧,我們一起看看他要送我的大白熊!”沈微末看見祁繁華後,隔着一段距離,有些興奮的對着他喊道。
沈微末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她似乎對祁繁華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感覺,不知不覺就和他那麼親近了。
“這個……那個……”祁繁華想起自己方纔的衝動,實在是有口難言。
“是林遇深自己等不及,先離開了,至於白熊犬,半個小時後才能空運過來,等送到沈家,估計就是一個小時後了。”
想了想,席深又補充道:“我和繁華進來之前,見過林遇深,不信,你問繁華。”說這話時,他一臉的淡定,一臉的理所當然。
祁繁華知道席深是爲自己圓謊,自然不會拆穿他,再讓自己下不了臺,所以也就應和着將謊話再誇大了一倍。
沈浪天坐在一邊,臉上掛着和善的笑,漆黑的眸子銳意深斂,對席深和祁繁華的自導自演完全不予理會,只隔着一段距離的作壁上觀。
沈微末彎着脣眨了眨眼,徑直走到祁繁華的身邊,昂着頭,帶着瀲灩的笑意輕聲問道:“是嗎?”
祁繁華聞着沈微末身上淡淡的果香味,對上她明澈無波的眼眸,有些心神恍忽,薄脣一掀,剛要否認,就被突然走過來的席深踩了一腳,這才猛得回神,再次對上沈微末,認真道:“自然是真的。”
沈微末聽他這麼一說,才放下心來,然後擡手輕輕撩起已經滑到胸前的髮絲,準備坐在祁繁華方纔的座位旁邊。
就是在這一瞬間,莫名的驚喜讓席深的心簡直要跳出來了,因爲他看到了沈微末耳垂上那一枚極具標誌性的耳鑽,和沈微詞給他的那隻,剛好是同款同式的耳鑽。
席深掩藏在眼鏡片後的狹長雙眸,所射出的精光不斷聚集,淺茶色的眸子逐漸幽深起來。
而在沈浪天眼裡,席深從頭到尾卻都是笑意淡淡的,這就是那副眼鏡的神奇之處,這也是席深會選擇佩戴眼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