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曖昧流動的夜晚

莫莫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和喬宇離得這麼近。記得有一年炎熱的夏季,莫莫的媽媽出差,喬宇就會去陪莫莫,有次,莫莫在沙發上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間,她看見喬宇赤裸着上身在看球賽,昏暗的光線勾勒出的線條讓莫莫怦然心動,多年以後她仍然記得那年夏天,那個背影。和喬宇在一起的幾年,時間過的飛快,快的離開他的幾年要靠回憶度日,她承認自己一直活在記憶中。

莫莫聞着咖啡香心想,王偉也是個懂得生活的人,沒有平日的那麼冥頑不靈。

“喝完咖啡我送你回家。”王偉突然冒出一句話。

“酒駕?”莫莫挑釁着說。

“步行。”王偉語氣裡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出門時,王偉拿了一件衣服順手披在了莫莫身上,“晚上冷,披着吧。”王偉每次的語言都是直接而簡短,這點是很多女孩子憧憬的,語言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卻能句句深入人心,並不是所有的男人說這簡短的語言都這麼迷人的,如果一個王偉一樣年紀的醜男,對莫莫說這番話,莫莫肯定會鞠躬回敬說,謝謝您,大爺。此刻,大爺這個詞語完全是對一個大齡男人的尊稱。而現在這個對象是王偉,一個事業和相貌都出類拔萃的男人。

夏日的夜晚早已擺脫了白天的暑氣,路燈的光線穿過王偉照進莫莫眼裡,她擡頭看了看那頎長的身軀,剛硬的線條在莫莫的視野中勾勒出一幅誘人的畫面,她有些心跳加速。

昏黃的燈光勾勒出寂寞行人的背影,就這樣,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你想什麼呢?也不說話。”王偉低下頭看着發呆的莫莫。

“沒什麼,好久沒這麼悠閒的散步了。”莫莫閉着眼享受着清風佛面的涼爽。

“你是什麼星座?”莫莫突然睜開眼睛問着王偉。

“不知道,哄小孩子的把戲,你這麼大的人也相信這些。”王偉平日裡工作那麼忙,沒有心思扯這些八卦的東西,他對這些哄騙少女的謬論一向不屑一顧。

“沒有情調。”莫莫小聲嘟囔着,她仰起頭望着漫天繁星,認不出哪個是雙子座,她閉上一隻眼睛,伸手在天幕上勾勒着雙子座的輪廓。

“幼稚。”王偉看着莫莫,不但沒覺得矯揉造作,相反倒增添了幾分可愛。

“你是說你

很久沒這麼悠閒的散步了嗎?那你平時都忙些什麼?”王偉想起莫莫剛纔的話語,有些好奇的詢問着,他平時看到的莫莫也只有辦公室那個她而已,而私下裡莫莫生活的一面他也很好奇。

莫莫白了一眼王偉,惡狠狠的說着:“這都是託您的福,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嚴重佔據了我個人娛樂的時間。現在這樣的散步都是奢侈的。”

王偉笑了笑,沒有還擊,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徹底卸下了經理的外衣,此刻他只想探索着這個女人的內心。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莫莫家樓下。

“再見,今天很開心能看見不一樣的你。”莫莫轉身道別。

從莫莫剛進公司時,王偉就留意到這個女子,她不同於別人,對任何人都很客氣,對誰都保持一種若其若離的態度,工作中也沒有顯示出任何物慾以及心情的大起大伏。這更加激起了王偉內心想要接近她的慾望。

王偉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把莫莫擁入懷裡,莫莫驚呆了,在王偉懷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發燙的體溫,他深邃的眼眸也從未片刻離開她,莫莫倉惶推開王偉跑進公寓,留下王偉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路燈拉長王偉寂寥的身影顯得更加淒涼,他事業有成的這幾年,他早已經習慣什麼事情都按着計劃進行,甚至沒有心血來潮的去辦過什麼出格的事情,而這次他認定了這個女子,他已經不能讓自己冷靜。

而莫莫哆嗦着手開開家門,她的心臟還在咚咚亂跳,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生命裡還會出現除了喬宇之外別的男人,這一切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設想。她覺得喬宇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告訴她,跟我走。這一幕她設想了不止一次。

莫莫從未把自己想成童話裡的公主,這麼優秀男人的追求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單車在弄堂中飛馳濺起片片水花,伴隨着“吱”的一聲,莫莫就知道又喬宇在門口接他上學,每天如是。南方的雨是溫柔而細膩的,每次無論莫莫如何把傘傾向喬宇,雨還是調皮的朝着喬宇飄去,那時候的他極像頭頂光環保護她的天使。她會踮着腳摸喬宇的頭髮,她說這樣會給她神聖的力量。

喬宇微笑着說:“神,賜予莫莫力量吧。讓她永遠開心。”聽到永遠莫莫總會莫名的打寒戰,永遠到底是有多遠,她還記得爸爸臨走前幾

天,還跟她說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呢。每次莫莫穿着喬宇寬大的衣服時,總會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年少時候,嗅着對方的氣息都是件幸福滿滿的事情。她在想,幸福也就是這樣。

回憶壓的莫莫快要窒息。

星期一,莫莫剛到辦公室就聽到許多傳言,其中最重磅的消息要屬王偉離職,莫莫初進公司時,就聽說王偉是董事長王忠志的公子,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也只是公司的一個傳言而已,從未見過王偉與董事長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

而這次再次舊事重提,公司所有的員工都對王偉的身份充滿着好奇,莫莫也不例外,但除此之外,她更關心王偉的去留問題。

“莫莫,王經理找你。”秘書甜甜的聲音傳來,打破了莫莫的沉思。

“知道了。”莫莫緩緩的動作暴露了她的內心,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王偉。王偉是她初進公司時的偶像,那時候的她懵懂無知,有的只是出入社會的揮霍不完的精力,眼中的王偉屬於什麼事情都能夠擺平的優秀男人。身邊不乏各種蝴蝶蜜蜂之類,他也只是淡然處之,這樣的男人永遠吸引着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們。

“你聽說了嗎?”王偉背對着莫莫站在落地窗前。

“聽說了。是真的嗎?”莫莫不敢相信。

“是的。你不捨得嗎?”王偉突然轉過頭。

“那麼,您肯定是另謀高就了。”莫莫聲音低的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見。

王偉臉上悵然若失的表情讓莫莫心頭一緊,好似被什麼東西生生的拽着似的。終於,王偉擺擺手說,你出去吧。莫莫關上辦公室門,調整呼吸,再次微笑示人。

會議按時在九點召開。

王偉依舊衣裝革履的闊步出現,不同以往的是,這次的他吸引了更多的關注,甚至連樓下掃地的大媽都在關心以後能否看見這個帥氣小夥子。

“各位,謝謝大家這麼多年給予我工作的配合,在這我誠意的向大家表示感謝。”會議室掌聲四起。

“公司高層的意思是,由我出任公司的副總,而我的位置則有從總公司派人接任,下面我們掌聲歡迎新的經理。”王偉簡單的兩句話又如一枚炸彈拋向人羣。對莫莫而言,炸彈遠不止這一枚。當公司新任經理出現時,莫莫已經石化在空氣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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