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婭在飛舞。
作爲艾歐尼亞反抗軍中最着名的將領之一,她本身就是出自名門。
她的父親,裡託大師,是一位聲名遠播的大劍師,他擔任過幾乎所有國家的劍術師範,到了中年的時候,纔回到自己的故鄉艾歐尼亞撫育自己的一對子女。
在傳說中,裡託大師的劍是會呼吸的,他的劍術更是高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曾經在他擔任諾克薩斯的軍部劍術師範的時候,號稱劍術之神的伯納姆將軍和他有過一次對決。
對決的結果外人無從知曉,只有伯納姆將軍說了一句:後生可畏。
後生可畏,光是這四個字就足以讓裡託大師的名字載入劍術史。
不過令人惋惜的是,這位劍術大師在回到艾歐尼亞沒幾年,就死在了一場可怕的瘟疫裡。
他的早逝不得不說是劍道的損失。
不過好在他留下了一把獨門的兵器,和一對聰慧的兒女。
他的兒子,澤洛斯,也就是艾瑞莉婭的哥哥,在很早的時候就表現出了他在劍道上的天賦,他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加入了以劍道在艾歐尼亞稱雄的艾歐尼亞皇家劍士衛隊。
如果不是接下來的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他也許會成爲第二個易大師。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在第一次諾克薩斯入侵艾歐尼亞戰爭爆發的時候,他奉命前往德瑪西亞尋求幫助,從此一去不回。
而他年幼的妹妹,則正式扛起了他的擔子,走上了艾歐尼亞的歷史舞臺。
從此,艾瑞莉婭這個名字響徹萬里。
在艾瑞莉婭那麼多的光輝戰績裡,最耀眼的肯定要數普雷希典那一戰。
昔年諾克薩斯大軍壓境,整個局面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雖然艾歐尼亞舊王國仍舊佔有對於艾歐尼亞東島的統治權。但是王城被圍,兵臨城下,只要王城被破,那麼就真的大勢已去。
那個時候,舊王國的統治者,那些高官貴族們已經準備投降。
普雷希典的大門都已經打開了一半。
而就是在那個時候,艾歐尼亞反抗軍神兵天降。當時還僅僅只是一個志願兵的艾瑞莉婭舉起了她先父遺留的舉劍,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她的舉動影響到了別的人,一時間艾歐尼亞軍聲勢大振,將諾克薩斯人打的節節敗退。
諾克薩斯人發現了艾瑞莉婭這把尖銳的刀鋒,他們派出了黑暗巫師詛咒了艾瑞莉婭。艾瑞莉婭陷入了生死邊緣。
在關鍵時刻,衆星之子索拉卡,那個當時還不曾被剝奪的神格的女人站了出來,她挽救了艾瑞莉婭瀕臨崩潰的靈魂。
同一時刻,她的那一把舉劍,她父親遺留下的傳世之寶,竟漂浮在了空中。像是呼喚她魂兮歸來一般,在她的頭頂轟鳴了起來。
艾瑞莉婭當即起身,拿着那一把傳世之劍殺入了戰場,所過之處,擋者披靡。
沒有一人能擋得住她一劍,她的身軀像是天神一般在戰場上飛翔,長劍過處,鮮血如畫。
此一戰。奠定了她艾歐尼亞戰場女武神的稱號。
很長一段時間內,諾克薩斯只要聽到她的名字就會望風而逃。
而只要看到那一把奇型大劍,他們就知道自己的死期不遠了。
現在,艾瑞莉婭就又在飛翔。
她的整個人和手裡的那一把劍像是融爲了一體,鮮紅的鮮血配合着她鮮紅色的盔甲,像是一道紅色的風暴一般在人羣之中呼嘯。
她的劍術是繼承了她父親裡託大師的輕靈,又添加上了多年血戰積澱下來的狠厲。再襯以那一把奇型的傳世之劍。
輔一舞動起來,她就像是一隻精靈般無可捉摸,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在戰場上不斷飛動。
如果忽略去那些殘忍的屍體和鮮血的死亡意味,那麼當那些血在她的身周鋪散開來的時候。她真的就像是艾歐尼亞傳說裡的飛天女神一般神聖。
無怪乎就算是作爲敵人的諾克薩斯,在驚恐之餘也不得不用略微讚歎的筆調,在戰地報告裡寫道:“那把劍狂亂飛舞,彷彿蘸血爲畫。”
蘸血爲畫。
是的,她就是在作畫。
她的每一劍都精準地取下一顆頭顱,她的劍鋒快的像是流星。
每一劍都帶起一絲激射的鮮血,串聯在一起就像是一朵美麗到了極致的花朵。
“撕拉——”劍鋒在吼叫。
在春風裡,有一種風鈴般的優雅。
無數的諾克薩斯人死去。
但這一次,沒有人後退,面對着這個曾經讓他們聞風喪膽的戰場女武神,他們所做的,只是舉起刀劍。
“鏗鏘——”艾瑞莉婭終於受到了一點阻滯,有太多的人在朝着她涌來了。
不過她也僅僅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因爲她的家傳劍術本來就是最擅長羣戰的,人再怎麼多她都是不怕的。
僅僅是兩個切割,艾瑞莉婭已經輕巧地殺出了戰團。
但是諾克薩斯人沒有放棄,他們像是瘋了一般地不斷追着她。
這已經不是在打仗了,這是完完全全的換命。
就算是用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命去換一個艾瑞莉婭的命,那也是值得的。
因爲那是戰場女武神的命啊,如果她死了,那麼就有很多的兄弟可以回到家鄉了吧。
就算是,替自己去看一看那久違的故鄉啊……
“殺!!!”年輕的戰士們終於發出了壓抑的咆哮。
但是下一刻。
“撕拉——”無情的劍鋒劃過了他們的喉嚨,艾瑞莉婭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緩緩倒下的敵對的年輕人。
她能感受到他們眼睛裡對於生的渴望,還有對於某些不可失去的東西的憐惜。
是故鄉嗎?
你們也有故鄉嗎?
那你們……
爲什麼要入侵呢?
艾瑞莉婭拾起了鋒利的傳世之劍,輕輕一躍再次衝向了死亡的戰場。
對不起了。
你們都回不去了。
因爲,入侵者,都要死。
這是一場戰爭啊,戰爭,是沒有憐憫可言的。
要怪,就怪你們爲什麼要生在這樣一個時代。
要怪,就怪我們爲什麼要生在這樣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