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的鄭拾繁、慕陽和郭風眠三人也都同時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若論修爲,慕陽纔是這三人中最高者的存在。若論身份,郭風眠是五大仙門的掌管着,他纔是三人中身份最爲尊貴的。若論此次元嬰大典,鄭拾繁又纔是這元嬰大典的主角。
也就是說這紫衣少女手中的這杯靈酒,無論爲這高臺之上的三人的誰準備,都是既合情又合理,所以才叫人猜測不透。
而這紫衣少女,終於在萬衆矚目的地方輕盈地落下,右手那杯靈酒也端端正正地落在了鄭拾繁的面前,左右的那把古琴也剛好消失不見了。
“鄭長老,這麼多年,都是您管理有方,纔有今日的煉丹閣,也纔能有今日的葉茗嫣,晚輩敬您一杯。”紫衣少女莞爾一笑,那笑容當真傾倒衆生,鄭拾繁突然當即就有一種想舉起酒杯的衝動,卻是一聲輕咳將鄭拾繁驚醒了過來,這聲輕咳的主人正是鄭拾繁身邊的慕陽。
而葉茗嫣又是盈盈一笑,左右雙手各生出一杯靈酒,端端正正地落在了慕陽和郭風眠的面前,卻是慕陽的酒杯落下在先,郭風眠的在後。
“慕前輩,郭城主,葉茗嫣冒昧還請兩位前輩賞臉,喝下這杯靈酒,希望來日有幸能向二位討教一番修煉心得纔好!”葉茗嫣分別對這慕陽和郭風眠盈盈一笑,慕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而郭風眠則是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場下的修士當即譁然一片,鄭拾繁和慕陽二人雙目對視,這才分別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謝謝慕長老、鄭長老、郭城主三位前輩賞臉,晚輩的粗拙表演已經結束了,晚輩告退!”高臺之上的葉茗嫣分別嚮慕陽、鄭拾繁和郭風眠一施禮,頓時化爲一道青光,飛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各位道友,今日是我青丹門鄭拾繁前輩的元嬰大典,我徐天淵在此宣佈鄭拾繁前輩晉升爲我青丹門的大長老,從此受我青丹門供奉。希望各位道友能賞臉,在此恭祝鄭長老早日踏入永生大道!”葉茗嫣的一舞完畢,這些修士都有些意猶未盡,情緒有些低迷,卻是徐天淵站了起來,向衆位修士一舉杯地說道。
徐天淵畢竟是青丹門的門主,在青煙城的其餘四大仙門中也頗有一些地位,衆多修士也都紛紛起身,向徐天淵舉杯,而後都將自己的酒杯對準了高臺之上的鄭拾繁。
“願鄭拾繁前輩早日踏入永生大道,盡享仙道繁華!”衆位修士異口同聲地朝鄭拾繁祝賀道,而高臺之上的鄭拾繁也起身,向各方修士一抱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衆多修士剛要坐下的時候,一聲痛哼卻鑽入了衆人的耳中,於是大家都四處尋找這痛哼的來源。
很快衆位修士都發現了一手扶着桌子,表情痛苦的徐天淵,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種青色的有些炫目的血液,整個臉色都泛着可怕的青色,這分明是中毒的表現!
“師傅!”一個悲痛欲絕的白衣男子飛奔着向徐天淵而去,將就要支撐不住的徐天淵接在了懷中,而這白衣男子正是多年爲徐天淵打理生活起居等事情的弟子風小受。
幾乎是風小受剛將徐天淵接在懷中的時候,徐天淵就昏迷了過去。不,不是昏迷,是隕落了!中毒而死,而且是直直將元神封殺在了體內,也就是說死的不能再死了!
頓時衆多修士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原本是喜慶之事的元嬰大典變成了一派門主慘死的場面!而葉茗嫣和樑碧的眼中都閃動着一些光芒,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師傅!”風小受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大聲哭喊着,而高臺之上的鄭拾繁、慕陽和郭風眠都一個閃動,來到了風小受的身邊。
“小受,你師傅他如何會這樣?”鄭拾繁一落定,就急忙問了風小受一句,滿臉的悲痛欲絕。
“我也不知,師傅這些日子都好好的,怎麼就會偏偏今日就這樣了,是誰對害了我師傅,是誰!”風小受痛苦地擡起頭看着衆位修士大聲喊道。
“大典上的酒可都是沒有問題的,誰要是想害你師傅,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有機可乘!一定是誰在這之前就對你師傅下了什麼隱毒,到了今日才發作!小受,你可要好好想想,你師傅在這之前可有單獨約見過誰?”鄭拾繁一皺眉頭,看着風小受痛苦地問了一句。
“是煉丹閣,是煉丹閣的人!”風小受搖了搖頭,卻突然擡起了頭,惡狠狠地喊了出來,而頓時場中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葉茗嫣的身上。
“小受,你可要好好想想,萬萬不能隨口亂鄒,讓大家誤會了葉真人呀!”鄭拾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扶起了風小受。
“我沒有記錯!我整日都守護在師傅他老人家的身邊,平日師傅去哪裡都會帶上我,可是唯獨去了兩次凝紫峰,卻是單獨去的!若是有問題,肯定是凝紫峰有問題,肯定是葉茗嫣有問題!”風小受渾身顫抖着,手指直接指向了葉茗嫣。
“確有此事,那日我剛好經過凝紫峰,看到門主滿面笑容地從凝紫峰下來了!”又有一個青丹門的築基期弟子站了了出來,只是不知是哪門脈門下。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頓時青丹門這一片突然冒出來了十多位築基期弟子,都十分肯定地說道。
“葉真人,可有此事?”鄭拾繁眉毛一挑,顯然對徐天淵去過凝紫峰頗爲意外。
“卻有此事,門主師兄是單獨來過我的凝紫峰。不過難道門主師兄單獨找過我,就能說明是我害了門主師兄嗎?”葉茗嫣淡淡地說了一句,風輕雲淡,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小受,你若是沒有什麼證據,就不要這樣誣衊葉真人,你可知道誣衊真人,我青丹門的門規可是火焚之刑呀!你師傅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你還是先下去吧!”鄭拾繁朝風小受擺了擺手,示意他莫要再多說什麼了。
“不!我不走!我有證據,師傅就是葉茗嫣害死的,師傅就是葉茗嫣害死的!”風小受惡狠狠地指着葉茗嫣,猛地從一個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木盒,對着衆位修士。
“噢,既然是指證我的證據,那我就冒昧請郭城主爲青丹門監管這個證物吧。郭城主是我們五大仙門的掌管者,一向公正,就是不知各位可願將這證物交由郭城主保管了?”葉茗嫣卻是淡淡一笑,向郭風眠一施禮。
“小受,郭城主他極爲公正,就將這個證物送過去吧!”一聽葉茗嫣的話,風小受頓時有些一愣,看了鄭拾繁一眼,而鄭拾繁卻是微微一笑,對着風小受吩咐了一句。
“是!”風小受拿着那個木盒,走到了郭風眠的面前,向郭風眠一施禮,恭敬地將木盒遞了上去。
“我再問一句,風小受,你可是確定這木盒中是能證明我是兇手的證據?若是證明不了呢?”葉茗嫣淡淡一笑,看了風小受一眼。
“我確定,我絕對確定,這個盒子是每次師傅都會帶去你凝紫峰的那個盒子,然後每次都會帶回來的盒子!這個盒子氣息特殊,絕對不會有錯!”風小受臉色變了幾變,卻是肯定地說道。
“我只問你,若是這個木盒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又當如何呢?”葉茗嫣冷冷地問了一句,目光直視風小受。
“若是...若是不能證明,我風小受任由由你處置!”風小受有些猶豫,終於還是一挺胸膛地說了出口。
“我不會處置你,不過若是這個木盒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那麼我就請求鄭長老親手處置了風小受,讓他形神俱滅!就是不知道鄭長老可還願意幫晚輩這個忙?”葉茗嫣淡淡一笑,詢問般得看向了鄭拾繁。
“葉真人,你可見外了,這些本來就是我分內之事,若是這小子真的冤枉你,我必定會讓他形神俱滅!”鄭拾繁看了風小受一眼,笑着回了葉茗嫣一句。
“多謝鄭長老相助。這個盒子是我曾經送門主一物的盒子,木質極爲特殊,而且門主曾在上施加了封咒,若非門主本人,其他人可都是無法打開這個木盒,除非元嬰期以上的修士。不知現在可否請郭城主爲我打開這木盒,展示給衆位道友?”葉茗嫣微微一笑,看了郭風眠一眼。
“郭某可以證明,這個木盒之上確實是有一個極爲厲害的封咒,不過木盒之上氣息有些混雜,想必曾經除了徐門主,也有人打開過這個木盒。接下來,就請各位道友好好看看其中的東西吧!”郭風眠淡淡地說了一句,手中淡淡的金黃光芒閃動,而此刻衆人的心都提在了口中,到底這個木盒之中裝着什麼呢。卻是鄭拾繁和風小受,二人對視了一眼,目光閃動。
終於過了片刻,這個木盒在金黃色光芒的開啓下,終於開啓了,卻是空無一物,而且其中也沒有任何靈力氣息。郭風眠的臉上似乎沒有多麼驚異,將木盒分別展示給了鄭拾繁、慕陽和其餘一些真人紛紛過目。
“風小受!”鄭拾繁突然臉色大變,怒呼了一聲,風小受當即被驚嚇到了,顫抖着跪了下來。
“鄭長老饒命,鄭長老饒命,我當時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個盒子,這個盒子絕對有問題的!”風小受向小雞啄食一般不停地向鄭拾繁磕頭,和之前的堅決完全不同。先前還是個爲師報仇,視死如歸的君子,轉眼就成了一個貪生怕死的鼠輩,不禁讓其餘修士大皺眉頭。
“啪啪啪啪!啊!”只聽得一陣陣脆響伴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卻是風小受一腳被鄭拾繁踢開了,渾身的骨頭盡碎,這啪啪的聲音正是骨頭破碎的響聲。
此刻風小受正渾身哆嗦着,幾乎是要暈了過去,這碎骨的疼痛,哪裡是常人能忍受的!而就在風小受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的時候,突然一道青光落在了風小受的身邊,正是葉茗嫣。
“葉...前輩...葉...仙子...葉仙子,饒命!饒命!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不是!”不過此刻風小受見到葉茗嫣一邊像看到了死神,一邊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這顆是上品九轉玉靂丹,絕對可保你不死。”葉茗嫣卻是指尖光芒閃動,一個泛着黃光的丹藥飛到了風小受的面前。
風小受眼中神色變幻,卻是一口將那丹藥吞了下去。上品九轉玉靂丹,那可是難得一求的丹藥呀!衆多圍觀的修士,頓時大驚,一時之間,真是不知道青丹門的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麼?怎麼比看戲還糾結!
幾乎是風小受渾身一陣黃光閃動,他渾身的痛楚似乎少了很多,漸漸地也不哆嗦了,看向葉茗嫣的眼神竟然有些求救的味道。
“葉真人,你這是做什麼!”而此刻鄭拾繁的臉色黑青,終於忍不住地滿臉怒色地吼了一句。
“做什麼?當年是讓他講出事實?他的命,我還看不上,不過看來有人可是比我要急着讓他死噢!”葉茗嫣一聲冷笑,冰冷地看着鄭拾繁。
“葉茗嫣,你這是什麼態度?莫要挑戰本長老的極限,不要以爲你是煉丹閣的閣主,我就不敢動你!”鄭拾繁終於怒喝一聲,散出了元嬰修士該有的威壓。
而葉茗嫣只是淡淡一笑,幾個閃動就躲開了鄭拾繁的威壓,竟是十分輕鬆。
“風小受,我問你,可是鄭長老讓你多年來一直在門主的靈酒之中,放上了青血散?”葉茗嫣卻是淡淡一笑,問了風小受一句,頓時場中的修士面色大驚。
青血散無色無味,甚至入體無聲無息,毫無知覺。只有累積多年,在遇到了紫雲釀的時候,就會使渾身精血盡數被青血散吸收,全身的筋脈緊閉,可是連體內的元神都逃不出去的!
要做到這樣也只有長年親近的人,纔可以做到無聲無意,也就是說這唯一可能的人就是這個風小受!至於是誰指使的,那就無從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