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葉茗嫣突然心神一動,走出了房間。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卻都被念婉舟的淡綠色護罩隔開了。
葉茗嫣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接近護罩,想更靠近那一份雪白的世界。
或許是因爲葉茗嫣出生在大雪紛飛之日,對雪有着一種特殊的喜愛。但是在青丹門的護山大陣裡,總是花開樹綠,並無四季循環。
突然掌心傳來一絲清涼,原來是幾片雪花在手心融化了。葉茗嫣詫異地看向了何凌,是何凌將念婉舟的防護功能關閉了。
而何凌依舊沉默着,盤膝守在船陣旁。葉茗嫣回過神,任憑紛繁的雪花將自己包裹。這一刻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南靈城的葉府,那個在雪中翩翩起舞的小女孩。
經過一月多的飛行,感受到禁空禁制的何凌緩緩降下了念婉舟,感受到了異常的葉茗嫣也走了房間。
收起念婉舟後,葉茗嫣和何凌二人只能徒步行走。每個修仙城市都會設置禁空禁制,也是爲了便於管理。
在念婉舟上待了一個多月,走走也好,二人的心情倒也舒暢。 щщщ☢ttka n☢¢Ο
穿過幾個簡單的禁制,柳州城,三個沉穩的大字便映入二人眼簾。
“前輩,請問您是從何而來,是來柳州城辦事情的吧!”何凌是築基後期,守門侍衛的便熱心地上前詢問道。
修仙界是以實力爲尊的,這方臉侍衛應該是柳州城門的侍衛頭領,練氣十層,築基後期的修士當然不敢得罪了。
“你可知如何前往白家?”何凌雖是詢問,卻面無表情,倒讓方臉修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惹得眼前這個築基後期的前輩不悅,將自己滅殺掉。
“白家?我在此守城也有二十多年,並未聽說白家的名頭,不知前輩所說的白家是…前輩你可有白家之人畫像,說不準我能認出來!”查探到何凌的一絲不悅,方臉修士急忙將話鋒一轉,留有一絲餘地。
何凌面色陰沉,右手一翻,展開了一幅畫像。頓時眼前出現了一位恬靜淡雅的少女,身着白衣,手指繞着幾縷青絲,顯得有幾分調皮,又有幾分羞澀。
方臉修士並無心欣賞畫像中的美貌女子,而是對着畫像陷入了沉思,努力在腦海搜尋着畫中女子的信息。
“趙凝香!是趙凝香,前輩你要找的人應該和趙凝香有些關聯,雖然神態有些不同,但容貌卻和畫中女子同出一轍。前輩不妨找找看?”方臉修士興奮地小心地問道。
“趙凝香?她是何人,何處可尋,你一一道來便是!”何凌略一沉吟,便窮追不捨地問了下去。
“回前輩,趙凝香家中只有趙凝香和其父趙遠志二人,不過其父趙遠志爲人極爲貪財,怕是隻要肯出一大筆靈石就可將趙凝香弄到手了!”方臉修士陰笑着,估摸着怕是何凌是看上趙凝香了。
“這不是你所考慮的,你只需要告訴我在哪裡能找到趙凝香便可!”何凌眼中閃過一絲慍色,提高了聲音。
“前輩,是小輩魯莽了,還請前輩不過怪罪!順着這條路走出數百丈,左轉再走出數百丈,最爲喧鬧之處便是集市了,趙凝香應該會在那裡擺攤!”方臉修士哆嗦着,一口氣說完了。半響不見聲響,纔敢擡起頭,見何凌和葉茗嫣二人早已沒了蹤影,纔敢長長的吐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修士因爲修煉神識,幾乎都有過目不忘,過耳不遺的本領,何凌二人很快就找到方臉修士口中的趙凝香。
一襲豔麗的紅紗裙,將完美的身段突顯的凹凸有致,肌膚吹彈可破,媚眼含笑,流轉着無盡風情。
引得一大羣男修圍在趙凝香的攤位之前,攤位上的擺着的一些物品很快也很快就被一搶而光了。
趙凝香玉臂一攬,就將衆多靈石收進了一個儲物袋,動作十分嫺熟。
“今日奴家就只有這些物品出售啦,各位明日再來吧!”趙凝香將依依不捨的衆修士打發走以後,就準備離開集市了,卻注意到了站在牆角的二人,正是何凌和葉茗嫣二人。
“這位前輩莫非也是來買奴家的物品的,可惜奴家今日的物品已經出售一空了。”趙凝香柳枝搖曳地走近了何凌。
“白新婉前輩是你何人?”何凌面無表情地問道。
趙凝香眼中的警覺很快被嫵媚掩飾了,“回前輩,奴家並不認識您口中的白新婉,奴家還有急事,就先走了。前輩要是想買東西,明日再來吧!”趙凝香朝何凌閃了一個媚眼,搖着纖腰,帶着一身濃郁的花香消失在了集市盡頭。
何凌眼中精光一閃,一小會就帶着葉茗嫣來到了一處宅子。
“請問此處是否爲趙凝香道友家?”何凌將一道傳音符送入了宅中。
咯吱一聲,有些破舊的宅門便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細眼尖臉的中年人,留着一撮山羊鬍,看起來頗有些髒亂落魄。
來人一見何凌便眉開眼笑,窘迫全無。“在下趙遠志,是凝香的父親,不知前輩找凝香所爲何事?”趙遠志帶着二人進了宅子,便迅速地關上宅門,生怕二人走了一般。
趙遠志將二人安頓着坐下,奉上兩杯清茶,就恭敬地站在一邊。趙遠志雖爲宅子主人,修爲卻只有練氣五層的修爲,自然要以何凌和葉茗嫣爲尊。
“你可識得畫中的前輩?”何凌將那幅白新婉的畫像拿了出來,白新婉是陳展鴻的心上人,未來的師孃,以前輩相稱並不爲過。
看到畫中女子,趙遠志先是一愣,隨即便被喜色替代了。“敢問前輩,畫中的這位可是姓白?”
“不錯,這位前輩確實姓白,你若有她的消息,儘管道來,若是屬實,少不了你的好處!”何凌不動聲色的將一個儲物袋放在了桌上。
見到這一幕,趙遠志皺巴巴的臉上笑意更濃了,便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述了。
聽到第一句,葉茗嫣的心便咯噔一下,白新婉是趙凝香的外婆,這麼說白新婉早已嫁作他人,那師傅二百多年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流水了?
何凌又將一個鼓囊囊的儲物袋放在了桌上。趙遠志講的沫星橫飛,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兩個儲物袋,大有意猶未盡之感。
“罷了,還有一事,你若同意,就將這些靈石就都送給你了!”何凌說完,便風淡雲輕地等着趙遠志的回覆了。
“前輩,不知所謂何事,若是與性命無關,在下都會依前輩所言的!”趙遠志的眼神不曾離開那兩個儲物袋。
“我要你讓趙凝香道友跟隨我們去別的修仙城市,從此或許再也不會回到柳州城了,你可願意?”何凌神色一動地轉向了趙遠志。
“凝香這丫頭着實有些難以管教…”趙遠志諂媚中露出一絲難爲。
何凌又拿出了一袋鼓鼓的靈石,擺放在趙遠志面前。
“願意,在下願意!”趙遠志急忙回答,生怕何凌會反悔似的。
得到何凌的默許,趙遠志顫抖着將三個鼓鼓的儲物袋緊緊地抱在懷裡。
“前輩,你在晚輩陋宅中等着,凝香那丫頭要到晚上纔會回來。”使用神識就點清了儲物袋中的靈石數量的趙遠志,笑得更加殷勤了。
“不必了,到了晚上我們再來!”何凌說完帶着葉茗嫣走了出去,趙遠志等二人走遠之後,便似飛箭一般衝回了宅子。
柳州城是個規模比較小的修仙城市,集市並不如青煙城的繁華。何凌和二人走在柳州城的集市,不少練氣期的修士遠遠地便走開了。
修士大多是脾氣古怪的,修爲越高,越難揣測心思,也就是集市的練氣期修士躲開何凌二人的緣由。
走到一處攤位前,葉茗嫣神色一動的蹲了下來。眼前是一把烏黑如墨的琴,並無靈力波動,看似和凡世的琴並無兩樣。
葉茗嫣之所以停留下來,是因爲青冥鐲裡的安安,對這把烏琴已經近乎瘋狂了。“姐姐,買下它,快買下它!”
“姑娘,喜歡了就買下來吧!這把琴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要不是現今急需靈石來購買丹藥,也不會拿出來出售的!”攤主是一位絡腮鬍子的粗狂漢子。
“嗯,不知道友要多少靈石?”葉茗嫣下定決心不管多少靈石都要將這把琴買下來。
“三千靈石”攤主略一思量,便報出來一個數字。
“一把平平無奇的烏琴,便要三千靈石?莫非道友見我二人面生,便生欺凌之心?”何凌冰冷的眼神掃了過來,攤主在何凌釋放的築基後期的威壓下很快冷汗直冒。
“不敢,前輩,此琴雖然看似普通,我也未曾弄清它的妙用。先祖曾交代,此琴十分難得,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放棄。要不是我練氣九層的瓶頸多年無法突破,急需丹藥,在下絕不會將它出手的!還請前輩諒解!”絡腮鬍攤主雖然修爲低微,倒也絕非鼠輩,迎着何凌的威壓並未求饒。
絡腮鬍攤主的表現,倒也引發何凌的好感,收起威壓後,不語的站立在一旁。
“嗯,不知道友可還有這把烏琴配套的琴譜,要是有,我便一起要了!”葉茗嫣客氣的詢問道,她也十分敬重絡腮鬍攤主的爲人。在修仙界,如此有骨氣的人怕是不多見了,要是換了其他練氣期的修仙者,早就跪地向何凌求饒了。
絡腮鬍攤主陷入了沉思,努力在腦海搜索,顯然對這筆生意也極爲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