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思濟更是從人們的瞻仰中得到深深的滿足,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這種地獄到天堂的感覺更是讓他激動到難以自己。
這比一開始就被人們推崇更爲難得,成就感也更加強大。
這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他挺直脊背,以一副正義者的姿態道:“請你們主事的出來說話吧!”彷彿只有他纔是最正義的人,他纔是行業內的權威一樣。
愚蠢的人們此時此刻只聽從他的吩咐,儼然將他當做領頭人。
事情僵持到這裡,也鬧到白熱化的地步,柳清溪考慮時間也差不多了,和張五樑點頭示意一下,兩人相約走出去。
少女一身淺藍色衣服,打扮的乾脆利索,褲腿紮起來,頭髮編成辮子,眼睛明亮,往人羣前面一站,其自身的氣度都不像惡毒之人。
聽說過柳清溪大名的不少,見過的也不少,不過在場依舊有許多人沒有見過她。
如此目光清明之人,根本做不出來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
打心眼裡,他們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看着不太像啊,這姑娘面相看着是個好孩子。”
“切,你知道什麼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內裡是個啥樣子,事實擺在面前,剛纔的血咕嚕你們又不是沒看到,還有啥不能相信的。”
“不對啊,去年地震的時候就聽說過,可是救了好多人呢,他們村裡的人,那次可是一個都沒死,不像俺們村,被埋下去好多人,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血糊糊一片,根本救不回來。”
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地震都讓他們給碰到了,實在印象深刻。而柳清溪帶給人們的驚喜太過驚奇。
突然之間,這麼一個帶給人驚喜的人,怎麼可能???
樑思濟看着現在面前的姑娘,十四五歲的年紀,略帶稚嫩的臉龐,絲毫看不出來擁有如此大的能量。
別看只有十五歲,由於平常營養豐富,自己比較注意補鈣,身體抽了條似的長高,現在已經差不多一米七的個子,站在樑思濟的面前,身高基本持平,加之其本身氣場強大,樑思濟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居然生出一點點膽怯。
但他面子上強忍內心的輕顫,努力挺直脊背:“你就是柳清溪?”男人面上閃過一絲輕蔑,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擁有此等能力:“是姑娘家就在家好好歇着,男人乾的事業是女人能做的嗎?那涼快哪兒去,回家歇吧!”
別說樑思濟搞了大半輩子建築,看不起柳清溪一個年幼小姑娘,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百姓們也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樑思濟話音一落,人們頓時議論紛紛:“是啊是啊,姑娘家的,真沒能力我們也不會說什麼,別勉強自己。”
“不過柳姑娘,就事論事,即使你是姑娘家,做錯了事情也要改正,也應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出了事情就要想着怎麼解決,該讓官府出面就讓官府出面。”
樑思濟話裡話外的意思透露着公平公正,然而內裡的意思只有自己清楚,人們聽到他如此說,無一不對柳清溪表達不滿。
“柳姑娘,既然問題都出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態度,出了人命也不說趕緊救人,現在就這麼拖着,我們這些旁人都看不下去了,太讓人心寒了。”
這麼說的人還有一絲絲理智,不會太過激,可是有些人就說不準了,有那些脾氣暴躁的人直接上前:“跟她講那麼多道理幹什麼,直接拉過去見官,讓大人裁決。”
“就是,以命抵命,不能這麼輕饒!”
柳清溪就這麼看着人們對她一致聲討,嘴角的微笑一點看不出來內心的慌張,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樑思濟看她如此表情,心裡更沒底了,更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拖走才放心,言辭之間的意思更加明顯。
在場的很多都是沒有什麼見識的老百姓,不認識幾個大字,最是容易被人蠱惑。
柳清溪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樑思濟得意洋洋的笑容現在多燦爛,以後就會多慘,她等着看。
“大家彆着急,事情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沒有出人命!”柳清溪清脆如黃鸝般的聲音在一衆大嗓門中顯得十分突兀,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什麼???”她的話讓人十分驚訝?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
“怎麼可能???”無數個問號在頭頂盤旋,這到底什麼情況?
圍觀的觀衆最多就是疑惑,可作爲當事者之一,樑思濟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彷彿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心底,就要成爲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可能!我自己安排的,確定動過手腳了,不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樑思濟心裡不停這麼安慰自己:“就是,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一定是柳清溪這個賤人爲了掩飾事實故意這麼做的,下面肯定有人,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所以說,柳清溪一開始就不救人就是爲了掩蓋事實,就是爲了不讓大家發出疑問。所以現在她一定是在強裝。
“柳清溪,你就不要裝了,下面有沒有人一看便知。”樑思濟面上志得滿滿。
人們一聽,有道理啊,從一開始柳清溪等人就在狡辯:“俺們不相信,要不然那麼多血怎麼來的?”
“俺們親眼看到的,不要裝了,已經有人去報官了,等會官府就來人,看你怎麼狡辯。”
“啥啥流水別墅啊,都是騙人的,我們聞所未聞,怎麼可能有人會建造出來,說出去有人會相信嗎?”
柳清溪再次遭到人們的質疑,現場一片混亂,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控制的局面。
樑思濟就是要把事情鬧大,就是隻有這樣才能讓柳清溪永無翻身之地,從此以後滾出碧溪鎮,不再是他的對手。
人羣之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彷彿看到勝利就在眼前:“柳清溪,當初我所承受的痛苦,一定會加倍還給你,這種滋味怎麼樣?你有一個厲害的師父又怎樣?還不是落到我手裡?”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任強生,年前就開始策劃現在的事情,到了現在,必須有一個結果了,這樣才能對得起他離家這麼多天的安排。
此時此刻,遠在百里之外的任強生家中,一對男女你炒菜,我煮粥,恩恩愛愛兩不離。
男人炒菜之餘看着女人:“話說你們家那個窩囊廢不回來了?這又走了兩個多月了吧!”
女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管他幹什麼?提起來就掃興,以前還會掙錢,自從去年去了凌江省一趟,回來變了個人一樣,看着就來氣,不在正好,怎麼啦?你嫌棄我了?”
男人連忙走過去,攬着女人纖細的腰肢:“怎麼可能?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看看咱們兩個現在的日子,沒有他礙眼過的多滋潤?你說是不是?”
大掌在女人腰間輕輕一捏,兩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走出廚房。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任強生的妻子,他不在的日子裡,她過的就是這種日子。
如果忙着報仇的任強生看到後院兒起火的樣子,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然而,他並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爲他的心全陷在仇恨之中,看不到眼前,迷失了雙眼,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此時,碧溪鎮,柳清溪怎麼解釋都得不到人們的認可,樑思濟完全忽略自己減緩的心跳,以爲勝利就是自己的。
然而……轉機還在後面,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勝利。
柳清溪就這麼淡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老者,本着尊老愛幼的原則,她不想搭理樑思濟那麼多,奈何對方越來越過分,那麼自己也不必要再給他留面子了。
“樑老,作爲晚輩,我應該尊重您這個前輩,並且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但是您這樣咄咄逼人,我不認同您的做法,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您不應該這樣武斷的決定。”
“前面這幾句話是我尊重你才這麼說的,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能會很難聽,這纔是我最想說的。作爲前輩,您沒有一點前輩的樣子,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就這麼武斷的決定,我開始懷疑您的職業素養了,真不知道這麼多年您都幹什麼了?自己不懂就不要瞎說。”
“哦,對了,也不是瞎說,是你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拿着長輩的架子,其實你不就是嫉妒我嗎?嫉妒我擁有你沒有的能力,嫉妒我有這麼多的生意,可是做人不能這樣,你可以不努力,而你不能將自己不努力得到的後果,怪罪於別人太過努力。”
“我鄙視你的做法,如果我是你,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還不嫌丟人的。”
柳清溪一番話沒有給樑思濟一絲一毫的面子,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到他的臉上,讓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你做建築行業這麼多年,難道對於風水八卦,對於選址定位沒有一點了解嗎?我真是對你的能力表示懷疑。”
柳清溪如此篤定,讓他啞口無言,人們這一瞬間,只看到少女的豪情萬丈,只看到陽光下少女纖細的身姿帶給他們無與倫比的震撼。
一個個張大嘴巴呆愣愣的表情,表示柳清溪帶給他們的震撼,她彷彿逆光而來,聖潔無比。
咕咚……咽口水的聲音,太美了!不單單是容貌,而去那種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震撼。
樑思濟一看面前的場景,人們倒戈相向的選擇和剛剛面對柳清溪,一起對付她一模一樣。
“你!你!你!”他手指微微顫抖,指着柳清溪,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什麼我?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你知道剛纔那是幹什麼嗎?你知道那冒出來的血水有什麼寓意嗎?”柳清溪氣勢大變。
但是樑思濟不到棺材心不死,堅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你在胡攪蠻纏,有本事派人下去看看?”
“你確定?”柳清溪似笑非笑。
“我……我確定!”只是話語中底氣不足。
“呵呵!”柳清溪輕笑一聲:“既然樑老要測試,那就測試吧,省的你們認爲我草菅人命,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邀請一個人過來作見證。”
“沒問題!”事情鬧到現在,驚動了碧溪鎮所有人,這麼多人作證,樑思濟不怕柳清溪做什麼手腳。
少女微微點頭,衝身後的年輕人道:“你們去把人請來吧!”
此時,人們開始好奇,柳清溪要求請的人到底是誰?碧溪鎮能說的上話的也就只有樑思濟這個老人了。
對於人們的疑問,柳清溪但笑不語:“人到了你們就知道了,一定會讓你們心服口服,我柳清溪行的正坐的直,從來不懼怕小人。”
樑思濟冷哼一聲:“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還真是不一定!”柳清溪重複一遍,但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是的,她不會輸,她從來不會輸,在她的字典裡,只有勝利。
特別是面對樑思濟這樣的小人,更是不需要客氣。
場面由剛纔的鬧鬧哄哄到現在的安靜,人們紛紛盯着對峙的兩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誰都不想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在十里鋪幾個少年的帶領下匆匆忙忙走來,額頭帶着薄汗:“柳姑娘,這麼着急叫我來幹什麼?有什麼事情嗎?大家這是幹什麼呢?怎麼這麼多人?”
顯然來人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
“錢老闆,事情是這樣的。”柳清溪將來龍去脈給他講了一遍:“樑老一定確定下面死了人,說我草菅人命,我就想您是房子的主人,最有權利放這個公證人,否則清溪今天很難洗刷清白了!”
原來被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房子的主人錢老闆,前面時間他出去談生意去了,對於發生的如此大的事情,沒有耳聞,倒是剛纔路上聽了一些。
至於出人命,怎麼可能?
“行,我就來當這個公證人,柳姑娘,樑老,你們放心,房子是我的,最不希望出事情的就是我錢某人。”
他的到來和見證沒有任何人反對,樑思濟一樣無話可說。
那麼驗證就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