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家,給孩子準備的全部是這種極品材料,全部是楊奕辰通過各種手段從各地尋找而來。
“娘,你準備的挺多了,孩子幾歲的都有了。”柳清溪也是很無奈啊,溫氏太過熱情,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給孩子準備穿的玩兒的,並樂此不疲。
“不值啥,咱們家寶貝兒該準備更好的。”雙手拿着那件衣服,笑着說:“上面這個小老虎是我繡的,衣服線頭全都壓到裡面了,還有這個畫兒,辰兒畫的樣子,哎呀,想想就可愛。”
粉嫩嫩的小孩子,圓滾滾的,穿着大老虎衣服,萌萌的爬來爬去,整顆心都化了,不等他出來,就想把最好的都給他。
柳清溪自己女工不行,但看着這些小衣物,萌萌噠,愛不釋手。
“好了,你們姐弟兩個說吧,我再去看看有沒有啥好料子。”
柳清溪看向溫氏的目光中充滿了愛和感激,柳清巖看姐姐如此幸福,心裡也好受不少。
自小到大,他能給柳清溪做的實在太少,一直以來都是姐姐爲他付出的多。
本以爲自己能夠接着走科舉走仕途的道路,結果現在看來,變數很大。
時間靜靜的流淌,接下來的日系平淡而又幸福,柳清巖順利通過了鄉試,接下來準備幾個月後的會試。
然後距離柳清溪的預產期越來越近,她的肚子像皮球一樣,走路都喘氣兒,而爲了生產容易,降低風險,她儘可能每天多走路,多散步。
畢竟,這個時代的技術太過落後,生產危險係數大,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柳清溪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楊奕辰也不會。
距離預產期越近,他就越是神經兮兮,坐立不安,親自請來京城最好的四個穩婆住在家裡坐鎮。
除此之外,更是每天交代一遍,讓穩婆一天十二個時辰隨時注意柳清溪的情況,他自己也是,像珍寶一樣呵護柳清溪,寸步不離。
雖說現在他擁有前世的記憶,經歷過更多,可是技術不一樣,或許生孩子在那個發達的時代,不過是一個小手術,可是現在?
沒有所謂的剖腹產,只能順產,他日夜擔心,夜裡不止一次被噩夢驚醒。
柳清溪也是無奈了,身邊的人天天輾轉反側,這樣下去怎麼行:“你不能這樣,別孩子生出來我沒事兒,你倒是先倒下了。”
然而,楊奕辰答應歸答應,自己還是擔心。
前世他擁有很多,金錢,地位,能力,可是到最後,被人陰謀陷害,家人爲一時利益不追求真兇,讓他涼透了心。
這一世,溫氏生他養他疼愛他,又有了柳清溪這樣一個知心愛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事情嗎?
翻過身來,靜靜的看着柳清溪的睡顏,圓圓的臉蛋自從懷孕之後,肉嘟嘟的,白裡透紅的皮膚像紅蘋果一樣,忍不住讓人親一口。
只是前世的記憶太過慘烈,他至今都沒想到要怎麼和柳清溪開口。
然後漸漸地柳清溪月份大了,他就更沒辦法開口了,因爲柳清溪肚子大的異常,受不了刺激。
這日,柳清溪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裡散步,雙手捧着圓滾滾的肚子像鴨子一樣,走三步歇一步。
突然,她感覺肚子猛然疼痛,呀的一聲,柳清溪腳下一軟。
楊奕辰心猛然一跳,雙手下意識攬住柳清溪的腰,將她抱在懷裡,緊張地問:“清溪,怎麼樣?你怎麼了?”
他冷汗直冒,緊張的手足無措,慌亂的大喊:“快來人!”
頓時,楊家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溫氏一個箭步從房間裡衝出來,看到柳清溪的樣子,斷定道:“快把她抱進房間,這是要生了。”
陣痛來的這麼突然,柳清溪沒有一點準備,沒有經驗的她即使聽過很多理論,給自己做過很多心理建設,那種感受都沒有現在來的真切。
劇痛將她的理智全部摧毀,腦海裡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疼痛,本應該積攢力氣忍住不出聲的她,此刻一陣陣哀嚎。
“啊!”疼痛讓她呼喊出聲,慘叫聲響徹楊家這片土地。
楊奕辰雙目通紅,看着柳清溪痛苦難耐的樣子,他比柳清溪更疼更崩潰。
穩婆第一時間跑過來,她們是最理智的幾個人,井然有序的安排下人:“你們趕緊去燒熱水,你們去準備毛巾,還有你們......”
四個穩婆,兩個做準備工作,兩個一左一右守在柳清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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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柳清溪腦海裡只有疼痛,淚水混合着汗水,從臉上滑下。
雙手緊緊掐住能抓到的東西,不一會兒使勁,嗓子就啞了。
“楊夫人,儘量忍着點,忍着點等會兒纔有力氣。”
然而,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出聲,但是疼痛難耐。
就在這時,楊奕辰猛然伸出手臂,送到柳清溪面前:“咬着我!”
如果疼,那就一起疼吧!即使只能代替一點點,也比讓柳清溪肚子忍受好得多。
柳清溪壓根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下意識的咬住楊奕辰的手臂,猛然用力,疼痛彷彿得到緩解。
這時,溫氏小心翼翼端着一碗紅糖雞蛋進來,吹涼了送到她嘴邊:“快來吃點,生孩子費力氣,先吃點補充補充體力。”
雖然很不想吃,雖然沒有胃口,但柳清溪還是強忍着吞嚥困難,吃了小半碗。
穩婆在一旁爲她打氣:“楊夫人,沒事兒了,老婆子一輩子接生無數次,沒有失手過,跟着我來,一會兒就好了。”
對每一個需要她接生的孕婦都會這麼說,因爲此刻她們需要的是信心,是鼓勵。
“現在忍住,宮口還沒開夠,再等等,再等等!”
陣痛一陣陣襲來,每一次柳清溪疼的撕心裂肺的時候,楊奕辰都送上自己的手臂,當柳清溪不再呼喊的時候,他已經血肉模糊。
就連穩婆看的都不忍心:“楊少爺,要不然您去一邊等着,您傷口需要處理一下。”
楊奕辰理都不理,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穩婆。
這樣幾個穩婆十分無語,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緊張地男主人,自己的傷口好似感覺不到疼痛,只有目光看向柳清溪的時候,充滿心疼與不忍。
好吧,人家夫妻恩愛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幾個人分工合作,時不時換個話題轉移柳清溪的注意力。
結果,就在她們以爲可以順利生產的時候,其中一個穩婆突然大呼一聲:“不好!”
什麼?房間內的人頓時一驚,心猛然沉到谷底。
“怎麼了?”如此驚險時刻,只要一點聲音都能讓她們緊張萬分。
溫氏雙腿一軟,在溫嬤嬤的攙扶下勉強穩住身體:“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老夫人,少爺,孩子好像被臍帶纏住了。”
什麼?溫氏雙眼一黑,失去知覺。
楊奕辰身影一晃,猛然看向躺在牀上的柳清溪,只見女人面色蒼白,雙目無神,整個人彷彿失去最後的生機。
不用任何人解釋,柳清溪就明白臍帶被纏住的危險。
想想十個月來,她每天開開心心的盼望孩子的到來,可是事到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她心頭。
現代那麼發達的技術,臍帶被纏住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更何況落後沒有那些技術的時代?
想到那條幼小的生命,甚至還沒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永遠......
她瞬間失去所有的力氣與希望,渾渾噩噩中,彷彿來到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看到一個小孩子舉着胖乎乎的小手跟自己告別。
她緩緩伸出雙手,試圖挽留。
突然,她被猛然抓住,身體劇烈搖晃,睜開眼睛,看到那雙諱莫如深的黑瞳,焦急無助哀求的看着自己。
“清溪,你相信我,沒事兒的,你們的都會沒事兒的。”楊奕辰再一次體會到言語的蒼白無力。
他猛然轉身,衝身旁的幾個穩婆道:“趕緊想辦法,我要她好好的,我要清溪好好的!”不是徵求意見,而是命令。
“如果她出事情,你們全部陪葬!”
爲什麼?爲什麼她們不早一點發現?爲什麼到關鍵時刻才發現?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待自己的愛人,爲什麼要讓她遭受如此多的苦。
他甚至寧願自己替代她的痛苦,也不願她虛弱無力雙目無神,彷彿失去所有希望一樣躺在牀上。
被楊奕辰嗜血的目光盯着,穩婆四肢發冷,她們不懷疑楊奕辰說話的真實性。
可是?可是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們沒有任何把握,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她們會直接放棄,畢竟搞不好要沾上人命,給自己的職業生涯留下污點。
就在這時,柳清溪突然回神兒,狠狠的道:“我要留孩子。”
她不敢想象小小的身體獨自去往冰冷冷的世界。
母愛的光輝在這一刻散發,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她的健康。
“不行,我要大人好好的。”
夫妻兩人在這個問題上,達成空前的不一致,誰都不願意讓步。
情況危急,楊奕辰拖不起,無奈之下,命令穩婆必須孩子大人一起保。
四個穩婆,絞盡腦汁,想盡辦法,都沒有找到萬無一失的方法。
剛剛發現問題的那個穩婆小心翼翼道:“楊少爺,我可以試一試,但不確定!”
畢竟現在的情況,沒有一個人願意冒險,她情知問題解決不了,幾家人以後日子都不會好過,才願意冒險一試。
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個穩婆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被恭敬地請到前面。
誰讓這幾位已經是京城最好的穩婆了呢?如果她們都解決不了,放眼京城,無人能及,楊奕辰只能選擇相信。
只見這個穩婆吩咐其她三個:“你們幫我打下手。”
剛剛,她檢查的時候發現孩子雖然被纏繞,但並沒有纏繞一圈,所以現在孩子還算安全。
只是不按時生下來,或者想的辦法不行的話,一直待在母親肚子裡,過不了多久,就會缺氧而死。
楊奕辰害怕,可柳清溪期待,她雙眼眨都不眨的盯着穩婆,咬緊牙關配合,所有的疼痛都比不上想讓還着急健健康康來的堅定。
強大的意志力讓她暫時忘掉痛楚。
只見穩婆雙手放到柳清溪隆起的肚子上,輕輕揉搓,緩緩轉動,另外一個幫她擡起柳清溪的身體,剩下兩個一個隨時觀察,另外一個幫她擦汗。
房間內頓時安靜的只剩下柳清溪因痛苦粗重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奕辰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四個穩婆注意力高度集中,她們手中的不止是孩子的性命,還有自己家人的安危,容不得一點馬虎。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操作的穩婆停下手中動作,嚐嚐鬆了一口氣:“好了,差不多了!”
她剛纔緩緩轉動柳清溪的肚子,讓孩子在肚子裡的方向慢慢變動,纏繞大半圈的臍帶在幾個人的共同努力下,終於恢復正常。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柳清溪緊張的心得以放鬆,隨後,劇痛傳來.....
方纔的生死之間和心情的大起大落,讓她堅定信心,突然咬緊牙關,一個用力。
猛然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肚子往下......
緊接着,哇的一聲,清脆的孩子哭聲傳到他們耳中,彷彿世界上最動聽最美妙的音樂。
柳清溪用盡力氣,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溫氏悠悠醒來,恰好聽到孩子的哭聲,掙扎着爬起來,待看到柳清溪累的睡着了之後,才緩緩鬆口氣。
“老天保佑,謝天謝地,可算沒事兒了。”否則,她不知道楊家面臨的會是什麼。
柳清溪不能出一點差錯。
溫氏第一時間關心柳清溪安危的做法讓四個穩婆大吃一驚,紛紛確定,看來這一家子對兒媳婦兒真的好。
畢竟,現在的婆婆哪個不是先去看孫子,至於兒媳婦兒?死活好像都和她們無關一樣。
確信柳清溪無事,溫氏喜極而泣,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想抱一抱乖孫兒,然後,她看到牀上的襁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