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一去不返

餘額不足

雖然我表示了希望能做楊的保鏢,但是從那之後,並沒有關於我們姐弟的正式命令下來,倒是因爲教卡琳的關係,和尤里安接觸也比較多,私下見過幾次,也不過只是閒聊,楊像是刻意地迴避着這個問題,於是我也就沒有再度提起,只是讓青龍跟在他身邊保護他。

時間過得很快,當阿驁端着一個蛋糕走進我的房間時,我才意識到,又到了我們的生日。

“忘記了吧?”阿驁笑了笑把蛋糕放在桌上,開始往上面插蠟燭。

我走過去幫忙,嘆了聲:“一年過得真快。”

他靜了一兩秒,然後點下頭:“嗯。”

雖然覺得這一年過得真快,但是細想起來,卻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阿驁將蛋糕上的蠟燭一根根點燃,“來許願吧。”

我對着那搖曳的燭光,閉上眼,心想,這一切都因去年生日時許的願而起,會不會我今年許完願,一切又都變回去了?

這樣想着,心裡開始有些忐忑,正在猶豫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按門鈴。

阿驁去開門。

第一個進來的是拿着一瓶酒的先寇布,後面跟着波布蘭,亞典波羅,尤里安和卡琳。

我不由怔了一下,波布蘭搶着道:“今天看到你家弟弟借了軍官食堂的廚房做蛋糕,我就想是不是你們的生日,果然沒錯。”

“就是啊,一直都沒說,也真是不夠意思呢。”

我搔了搔頭,“呃,我只是一時忘記了。”

“忘記了自己的生日,媽媽會傷心的哭泣哦。”先寇布笑着,一邊開了那瓶酒,一邊道,“當然,那些自稱十五月三十六日生日的傢伙例外。”

自稱三十六日生日的擊墜王輕咳了聲,“下官的生日有勞*閣下你記得這麼清楚,還真是不好意思吶。”

然後大家說說笑笑,就把話題扯遠了。

我看了一眼蛋糕上的蠟燭,最終還是沒有再許願。

生日那天大家說了很多話,喝了很多酒,過得很開心,但那已是我在伊謝爾倫過的最後一天輕鬆日子了。

之後萊茵哈特大兵壓境,楊艦隊忙於應戰。雖然怎麼看都是必敗的一戰,但要塞內依然士氣激昂。有時候我忍不住想,有一位個人感染力這麼強的司令官,到底是幸或不幸?

而阿驁變得更加沉默和虛弱,甚至偶爾還有些低燒。我很緊張地拖了他去醫院,但醫生們對他那種低燒卻好像無能爲力,雖然用常規的退燒辦法,很快就能退下來,卻找不出病因。

我一面擔心,卻一面忍不住有點無厘頭地想,阿驁和萊茵哈特又沒見過面,應該不會被傳染他那個到死也沒查出病因的“皇帝病”吧?然後自己又覺得不吉利,打了自己一耳光,“呸”了幾聲。祈求阿驁不要出什麼事。

除了這些醫生之外,我們儘量不接觸要塞內任何一名軍人。雖然楊他們不介意,米達麥亞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在這裡,但我們畢竟立場尷尬。而且,其實我們說起來不過是從一千多年前來的小老百姓,這個世界是專制還是共和,於我們本身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戰爭在我們眼裡,無論只是流血和犧牲,不論哪一方,死的都是人。既然阻止不了,那麼能少看一些,便儘量少看一些。

楊和先寇布他們想來也能理解這一點,而且也的確太忙了,能不見我們就不見,偶爾碰上了,也只是笑笑,點個頭,連寒暄都沒有就很快走開。

而楊那邊,暫時應該不會有事,而且,還有青龍在。

所以我每天只是照料阿驁,在要塞內閒逛,甚至陪卡介倫的女兒們放風箏。

直到萊茵哈特傳來要求停戰和會談的通信。

楊艦隊幾乎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被這條通信驚呆,但在那之後,並沒有立刻作出迴應,而是直接全都累得睡死過去了。

感覺上,整個要塞裡還保持着清醒的,只有留在要塞駐守的卡介倫和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地面戰指揮官先寇布了。

“波布蘭那傢伙甚至把他一向要求的‘附帶美女的舒適溫暖的雙人牀’之前的定語全都去掉了呢。”

我被青龍告知這件事,飛奔去找楊吃了閉門羹之後,轉而去找先寇布的時候,他正一個人獨佔了整個酒吧,並且對某種意義上真正的同僚作出了感慨。

我接過他遞來的酒杯,卻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恭喜你活着回來。”“辛苦了。”之類的話倒是在嘴邊轉了幾圈,但也沒能夠說出來。於是就只嘆了聲,抿了口酒。

先寇布偏了偏頭,看向我:“找我有事?”

“嗯。”我點點頭,“關於萊茵哈特的通信,楊提督應該會去吧?”

“應該吧,畢竟花了這麼大力氣辛苦作戰的目的就是把皇帝拖到談判桌上來吧。”先寇布笑了笑,“雖然也很想直接在戰場上把皇帝幹掉,但就算要我自己來說,那也只是個妄想吧。”

“那麼,我上次說的事,*應該知道吧?就是關於暗殺的。”

他的神色變得稍微鄭重了一點,道:“你覺得他們會乘這個機會動手?”

我點下頭:“應該會吧。如果楊提督和萊茵哈特會談成功,他們再動手,就算得手也沒什麼意義了吧?我覺得,他們要殺楊提督,這個應該是最後的機會了。”

先寇布也點點頭:“正式商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會提出來的。”

“至少,請務必讓我一起隨行。”

他又笑起來,“這個你倒大可放心,就算我不提,提督也會帶你一起走的。也差不多應該送你們回去了。”頓了一下,又道,“分開很久了吧,和那個金銀妖瞳?”

我不由怔了一下。羅嚴塔爾。從送在費沙送他出發之後,已有大半年了吧。的確是很久了呢。

先寇布又笑,道:“放心,他這次沒有到最前線來,應該是毫髮無傷吧。到是你家大哥,一如既往的勇猛呢。”

因爲知道他現在應該不會有事,我現在關心的倒不是這個。我只是在想,能不能阻止地球教暗殺楊。

於是過了一會,擡起眼來向先寇佈道:“可以教我射擊嗎?”

他好像被嚇了一跳:“爲什麼突然——”

“我想保護楊提督。”

他微微眯起眼來,打量我:“你好像很確定這次會出事?”

這些事要解釋起來,只怕根本就說不清楚,於是我只是扯動了一下嘴角,“請把這個當成女人的直覺。”

於是先寇布點點頭。“好,我教你。”

五月二十五日,楊威利離開了伊謝爾倫要塞,搭乘的艦艇是巡航艦瑞達Ⅱ號。沒有護航艦。

據說先寇布雖然把我的想法在會議上提出來了,而且力爭應該多派些人去保護楊。但是被楊否決了。理由是他是去跟萊茵哈特談判的,帶的人——尤其是武裝力量——太多了,容易引起皇帝的猜忌,萬一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會談機會泡湯或者談判結果因爲這個而不理想,就實在太對不起大家這麼辛苦的作戰了。而向帝國軍方面要求保護的提案也很快就被否決了,一來怕帝國方面乘機對楊不利,二來也有相當多的人認爲對帝國軍作這種請求無疑是被他們看笑話。而且楊認爲他不過就是從伊謝爾倫要塞去萊茵哈特的旗艦,伊謝爾倫迴廊內部在己方的控制中,而兩邊出口都被帝國軍包圍,中間基本沒有多少空白帶,只要帝國方面不撤兵,應該不會有什麼人能進入這個包圍圈,而撤兵什麼的,當然是會談之後的事情了。所以他覺得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結果就只是比預定人數多加了十個衛兵。

我當然在隨行人員之中。而楊夫人和阿驁則都因爲發燒而臥牀休養。雖然很多人都對此表示了遺憾,但我卻覺得這樣也好。如果阿驁也去的話,到時候如果有事,我就很可能不能兼顧,不如索性留在要塞還比較安全。

另外,艾爾·法西爾獨立革命政府的羅姆斯基主席也在隨行隊伍之中,他對於在瑞達Ⅱ號上看到我的事情表示極度的不滿,尤其是在得知我的身份之後,抱怨了好幾天,覺得被楊他們欺騙了。直到我忍無可忍,當着他的面,一拳將面前的桌子砸了,問:“你到底想念到什麼時候?你不想看到我,我還不想看到你咧。而且,萊茵哈特只是邀請了楊提督,你涎着臉跟過來也就算了,到底以什麼立場來挑剔其它的隨員?”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桌子,張着嘴,半天才漲紅着臉擠出一句:“你——你這是想做什麼——”

我將手指捏得格格作響,斜眼睨着他,哼了一聲:“這都看不出來麼?我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你——”這男人只說得一個字,就開始大叫起來,“衛兵——”

沒有人理他,畢竟這艘巡航艦上的士兵和隨行衛兵都是楊艦隊的人,我問的問題,估計他們也早就是心裡嘀咕很久了,何況楊和幾個高級軍官都沒有發話,於是大家都沒有動。末了還是楊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道:“你也給我適可而止吧。”

我笑眯眯地應了聲,乖乖坐下來。

而羅姆斯基擦了擦汗,又隨意說了幾句下臺階的話,轉身走了。

楊看了看那張七零八落的桌子,嘆了口氣:“還好這就要把你送回去了,不然卡介倫一定會叫苦連天。我們本來就已經夠窮了。”

我笑了聲,“提督的意思是,直接打人會比較好麼?”

“不,我的意思是使用暴力是不對的。”他抓了抓頭髮,“即使這個人羅嗦又無能,但是,談判這種事情,還是應該有政府要員在場比較好。只有軍人蔘與,不太符合民主主義體制的程序。”頓了一下,又揮了揮手,“不過,算了。這樣好歹能清靜幾天吧。”

我不由得撇了撇脣,真是完全沒有說服力的說教呢。

接下來的路程就變得很平靜。楊只是每天都在和我下立體西洋棋。

楊平常生活裡的消遣真的很少,除了喝茶看書,就只剩立體西洋棋而已。這趟旅行也不例外,他帶了好幾本書,不看書的時候,就找人下棋,但是他的棋藝太差,派特里契夫*和史路少校他們都不屑跟他下,就算礙於司令官的面子,也是匆匆下一局就藉口走掉了。於是楊就盯上了看起來非常無聊又常常在他身邊晃來晃去的我。

那天史路少校跑掉之後,楊就問我:“歐陽小姐會下立體西洋棋嗎?”

我回答:“不會。”

於是他就很開心地說:“這是一種很有趣的遊戲哦,我來教你吧。”

我反正很無聊,而且又要儘量留在楊身邊保護他,也就答應了。當然,像尤里安那種能青出於藍的畢竟是少數人,所以師傅是那樣,教出來的徒弟就更差。

所以楊很開心,幾乎每天一空下來就抓着我陪他下棋。

五月三十一號的晚上,也照例是在跟楊下棋,照例是我輸。

然後楊很開心地說着“啊,心情真好,今天晚上就到此爲止了,去睡覺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我睡意全無。因爲我所記得的那次暗殺,就是發生在這個晚上。

布魯姆哈爾特中校過來幫我收拾棋盤,一面微笑道:“歐陽小姐還不去休息麼?女孩子睡得太晚可是對美容不利哦。”

也許是受前代隊長的影響,我到伊謝爾倫以來所接觸的薔薇騎士連隊成員從幹部到士兵都非常有紳士風度,這位布魯姆哈爾特中校也不例外。

於是我向他笑了笑:“我有點事情不太放心。”

“是嗎?不知是什麼事情讓歐陽小姐這麼擔心呢?”

“當然是恐怖分子的暗殺行動啊。”

這句話我說得很正經,但聽的人並沒有當一回事。布魯姆哈爾特只是想對待一個想像力過剩的小孩一般,向我微笑道:“是嗎?那還真是有勞你費心了。不過,有我們在呢,年輕的小姐這個時候還是乖乖回房去睡覺吧。”

那天晚上,我才真正領會到人微言輕是什麼意思。

當瑞達Ⅱ號收到“前同盟軍准將安德魯·霍克已經從精神病院逃脫,他偏執的憎惡已經到達瘋狂的境界,企圖要暗殺楊威利。此刻,在附近的宇宙空域發現他所搶奪的武裝商船。”的通訊時,楊被部下叫醒了。

當他來到艦橋上之後,我說這是個圈套,我們最好還是改變航線,向伊謝爾倫方面要求援軍或者直接向帝國方面要求保護都行。

楊看起來不太清醒的樣子,皺了皺眉,還沒有做出決定,就接到了另一個報告,說帝國軍已經派遣了兩艘驅逐艦前來迎接楊一行人。

“那是假的。”我急切地說,“請相信我。逃走吧。如果等他們到了射擊範圍,就不好逃了。”

“但如果真的是帝國軍派出來的,我們卻轉身逃走,好不容易纔得到的和談機會不就這麼泡湯了嗎?”

說話的是羅姆斯基,楊只是皺着眉,像在衡量的樣子。

於是羅姆斯基又問:“你到底有什麼證據證明那是假的?”

“我現在拿不出證據,但是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我望向楊,“請下令改變航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無憑無據的,怎麼能夠——”

“你給我閉嘴。”我吼了聲,然後繼續向楊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口說無憑的確讓人很難相信,但是請相信我,總之先逃過這一劫,我再向提督解釋。我的命也許沒人看在眼裡,但請提督爲自己的性命着想。”

楊看了我一會,然後向艦長路易可夫少校道:“把這一帶的星圖調出來讓我看看,然後試着聯絡一下帝國軍方面,看是否真的有派出驅逐艦。”

路易可夫少校應了聲,把星圖調出來,聯絡的事也安排下去,甚至命令全艦立即採取警戒狀態。

聯絡信號受到了強烈的干擾,完全聯繫不到帝國軍本部。

我急切地道:“你看,既然干擾這麼嚴重,爲什麼剛剛那兩條消息就那麼清楚?既然能派出驅逐艦,爲什麼本部卻完全聯繫不上?”

這些楊當然也能想到,我這麼說的時候,他已皺着眉看向星圖,嘆了口氣:“就算想逃,這附近也不好辦吶,連個可以做掩體的小行星都沒有。”

而這個時候,艦長報告說,一艘武裝商船正快速向我們接近。

一時二十二分,武裝商船對準瑞達Ⅱ號開炮。

正當瑞達Ⅱ號準備要應戰的時候,三四艘帝國軍驅逐艦出現在那艘武裝商船的背後,集中了炮火加以攻擊,武裝商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幾乎瞬間就連船體帶乘員變成了宇宙間的塵埃。

然後,那些驅逐艦便傳了通訊過來。接通之後,出現在螢幕上面的影像並不非常明晰,穿着帝國軍軍服,像是軍官的男子,而我們這邊,因爲楊堅持應該由政府方面出面洽談,就由羅姆斯基去跟那個帝國軍官交涉。

當對方告知我們說他們因爲監聽通訊,得知有恐怖分子企圖謀取楊提督的性命,所以特意趕來保護的時候,羅姆斯基就問起關於“帝國軍已經派遣了兩艘驅逐艦前來迎接楊一行人”那條信息,並非常委婉地質疑了他們的身份。

我在後面聽得直翻白眼,這人的態度也未免相差太大了,他真的是民主共和政體的領導人嗎?

“那條消息應該是假的,恐怖分子盜取了我方兩艘驅逐艦,現在也已經處理完畢,敬請安心。接下來,將由我等爲閣下帶路,前往會見皇帝陛下。請無論如何允許我們前往貴艦,直接向楊威利提督表達歉意及問候。”

“的確之前的通訊和現在出現在瑞達Ⅱ號周圍的驅逐艦數目並不相符,這應該是真正的帝國軍吧?”羅姆斯基雖然這樣向楊詢問,但他的表情分明已表示他完全相信了對方的說辭。

“是假的!別信他們。”情急之下,我完全不知應該怎麼組織語言來說服他們,只好叫起來。

羅姆斯基以一種看胡鬧小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非常符合紳士風度地接受了對方的要求,允許雙方接舷。

“提督。”我又叫了聲。

楊嘆了口氣,將扁帽抓下來捏在手裡,“對方有三四艘戰艦,如果只是要殺我,那麼只要直接開火就好了吧。就算不允許接舷,我們也跑不掉了啊。他們既然要求見面,應該會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帝國軍,也只好先聽聽他們的目的再做打算。”

我在屏幕上看着雙方的甲板升降口互相朝對方延展過去、連接起來,準備讓對方的人登上瑞達Ⅱ號,不由得皺起了眉。爲什麼事情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明明那麼早就跟楊說了這件事,爲什麼還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爲什麼沒有辦法改變?那種覺得自己像被操縱的棋子的無力感再度涌上來,我重重嘆了口氣,把從伊謝爾倫出發時先寇布給我的槍拿出來檢查了一下能源匣。

楊看着我做這些事情,也皺了一下眉。

我把能源匣裝回去,“希望不要用到這個纔好。我只學了幾天而已,還很不熟練啊。”

楊苦笑了一聲,還沒有回話,史路少校已報告道:“提督。接弦已經成功了,直接讓他們進來嗎?”

而這時羅姆斯基和他身邊的人主張應該充分向帝國軍表示己方的誠意以爭取談判桌上的最大權益,所以應該前去迎接帝國軍的使者。楊本身並沒有想要在這種瑣碎的事情上和羅姆斯基爭風頭的意思,於是就把交涉的優先權完全交給了羅姆斯基。

看着他們走出去之後,楊靠到了椅背上,打了個呵欠道:“早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不該吃那個可恨的安眠劑啊。如果這些帝國軍人是真的,然後羅姆斯基能應付過去,讓我早點去睡覺就再好不過了。”

幾個僚幕都笑了笑,但笑聲未絕,屏幕上傳來的影像已有些不對。

對着滿臉充滿感謝的笑容,迎向“救命恩人”的羅姆斯基醫生,穿着帝國軍裝的男人們並沒有報以相同的禮貌,而是突然撥出手槍來頂住他的頭,問:“楊威利提督在哪裡?”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之後,就直接開了槍。

史路少校與布魯姆哈爾特中校立刻拿起槍,一面用艦內通信指揮全艦的士兵進行抵抗,一面開始把傢俱堵在軍官俱樂部的門口,築起一道防禦工事,但雜亂的腳步聲已經朝這個方向接近過來。

“提督,請趕快逃走。”

史路少校他們這樣叫着,但楊卻非常茫然的樣子。一方面大概是安眠劑的關係,另一方面來說,這個人本身的運動神經也根本沒有什麼好期待的就是了。

而這時已有十道以上的火線射進室內了。史路少校他們的聲音轉眼就被槍身掩蓋了。我伸手拖住楊,就往另一側的門口跑去。

派特里契夫*在我們跑過之後,對我說了句“提督就拜託了”然後轉身關了門。

楊看着那扇合上的門,臉上的神色比起“驚慌失措”來,倒更像是“無可奈何”。然後嘆了口氣,道:“竟然讓歐陽小姐一語成讖呢。”

我也嘆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了,提督你對這艘艦艇熟悉嗎?我們現在要往哪邊走?”

“不知道吶。”楊皺了一下眉,“雖然兩年前也曾經搭乘過這艘船,但我的記憶力並沒有好到那種程度呢。”

這時門那邊的槍聲已越來越激烈。我也皺了一下眉:“總之不能留在這裡。先走吧。”然後把青龍叫出來,叫他到前面探路,我們隨後跟上。

楊看到青龍憑空出現的時候,驚得目瞪口呆:“這是……”

“他是我的式神神將青龍,詳細的事情,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總之先走吧。”我一把拖起他,跟上青龍。

我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青龍走在前面,一路避開槍戰區域,慢慢就不知走到哪裡了。青龍不能殺人,我又不擅槍戰,至於楊威利……這種時候,不提他也罷。所以,還是能躲就先躲開好了。

不知是我們走到特別偏僻的地方,還是戰鬥已接近尾聲,槍聲越來越少了。這艘船上的士兵,大概也所剩無幾了。

楊嘆了口氣:“派特里契夫*他們,不知是否平安?本來只是想暗殺我的吧,結果卻牽累這麼多人……”

“提督你現在想這些也晚了吧?”我皺着眉打斷他,“難道你要不抵抗讓他們殺?”

“不……”他習慣性地抓了抓頭髮,“我只是在想,菲列特利加和尤里安沒有跟來真算是萬幸了。”

“我想尤里安他們應該早就已經出發了,我們如果再堅持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看到他了。我現在只是擔心……”我頓了一下,沒往下說,而楊已經點了點頭,道:“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一定要這麼費勁地採取登陸戰,而不是直接開炮將瑞達Ⅱ號擊沉。但也託他們的福,我們才能多活這麼久,萬一他們突然想起來,還有連艦艇一起擊沉的殺人方式,可就真的不好辦了啊。”

我擔心的也就是這個。這不是在陸地或者海洋上,就算海難空難,我也有辦法逃生。但是,在宇宙裡就完全沒可能。如果他們退回去開炮的話,我們也就只有一死了。

“希望尤里安能趕得及。”

楊皺了一下眉:“但你怎麼知道尤里安會來?”

“提督你知道‘通靈’這回事嗎?”我問。

他的眉皺得更緊,然後看看我,又看看前面的青龍,苦笑了聲:“我是知道古時候有那種說法,靈力、道術、陰陽術什麼的,不過一直不相信真的有那種事情的存在。覺得也就是一種幻想小說罷了。但是……”他又看了一眼青龍,聳了聳肩,“除非我現在因爲受驚過度而產生了幻覺,不然,也就只能相信了吧。”

我笑了笑,“當年太空飛船、激光槍炮這些也一樣只有幻想小說裡纔會出現啊。”

“說得也是。世上總有無數的未解之謎會刺激人類探索的慾望,也許人類就是因此而不停進步的。”

“但某些方面來說,真是一萬年也不會有什麼進步呢。”我嘆了口氣,“愚蠢的戰爭,骯髒的暗殺……”

青龍在前面豎起一隻手來,我閉了嘴,握緊了手裡的槍。

“只有一個人。”青龍道。

“哪邊的?”

“敵方的。”

青龍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人已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拉着楊靠到轉角的牆壁上,向青龍揮了揮手。青龍點點頭,閃身過去,一個手刀劈在那人後頸。估計那人連青龍的影子都沒看到,就直接暈了過去。

“做得好。”我向青龍豎了豎大拇指,如果換我來做的話,不一定能這麼幹淨利落,只要開槍,或者被他發出聲音,說不定就會引來更多人,到時就不好辦了。

青龍只是稍微點了點頭,道:“繼續往前走嗎?”

“我跟楊提督繼續往前走,你去其它地方看看,尤里安和先寇布*他們有沒有來?”

他稍微皺了一下眉:“但是,你……”

“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早一分鐘和他們會合,我們才能早一分鐘安全。”我揮揮手,“去吧。”

於是他行了個禮,消失了。

楊再次目瞪口呆,我笑笑:“很方便吧?又聽話,又強大,唯一的缺點是不能殺人。”

“那種事情,永遠不要做纔好吧。”

“可能的話,當然誰也不想。但是……”

我沒有往下說,楊卻又苦笑了聲:“也許我根本沒有資格來討論這個問題吧。雖然我被大家謬讚了很多,但歸根到底,也是個葬送了無數士兵生命的劊子手呢。所以有時候我會想,就算有人想殺我,也沒什麼不對吧?狂妄一點說,如果沒有我在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些年的戰事,就算被萊茵哈特長驅直入一統宇宙也好,至少不會死這麼多人。畢竟對於一般平民來說,比起信仰,還是生命更重要……”

不知爲什麼,聽他這麼說,心情就突然沉重起來,於是輕輕叫聲,打斷他:“提督。”

他看看我,抓了抓頭髮:“抱歉,好像說了些多餘的話。”

我勉強扯出抹笑容來,正要說話,青龍已回來了,道:“先寇布*他們已經來了,而且,對方的其它戰艦,也已經被擊沉。”

我鬆了口氣:“太好了。現在就帶我們過去見他們。”

大概十分鐘之後,我們就見到了裝甲服上都是血跡的先寇布他們。而他們周圍,是幾倍以上的屍體。

“喲,看起來都毫髮無傷嘛。真是太好了。”先寇布甩了甩戰斧上的血,脫下頭盔來跟我們打招呼,“不用說一定是歐陽小姐的功勞嘍。”

我笑了笑,揮揮手迴應:“要給我記功的話,不妨回去再說了。”

“嗯,當務之急,還是先請提督撤退到尤利西斯上吧。”尤利安道,“這些地球教徒非常頑強,也不知還有多少人。這裡始終不安全。”

先寇布點點頭:“尤利安你帶着提督先走,我來斷後。”

“好。”

看到尤利安一面說“提督,請往這邊”一面在前面引路,我不由得重重吁了口氣,到這裡,應該算安全了吧?雖然事情發展成這樣,還是犧牲了很多人,但至少,楊威利還活着。

“怎麼?好像很辛苦的樣子?”先寇布走到我身邊,輕笑着問。

“唔,他們都不聽我的,才讓事情變成這樣。早知就應該先弄個什麼少將*的官職來頂在頭上啊。”

“哦,一開口就是將官嗎?你的口氣還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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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不管怎麼樣,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楊提督沒事就好了。”我一面說着,一面看向走在前面不遠處的楊。以後宇宙的局勢,會怎麼樣變化呢?正這樣想着,突然看到前面有具“屍體”微微動了一下。

“楊提督,小心。”我一面叫着,一面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但那個身着帝國軍裝滿身血污的男人已經伸手抓住了楊的腳。我衝過去就是一腳,想把他踢開。但這人死抓着楊的腳沒放,反倒連同楊都被拖倒了。

我沒能有後續的動作,那人在抓住楊的同時,已按下藏在懷裡的炸彈。

他抓住楊,我衝過去,他按下鈕,我一腳踢出,一切都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楊倒地的同時,炸彈便爆炸了。

劇烈的爆炸聲,灼熱的火焰,氣流的衝擊……

然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約定的願望你想補鈣嗎疾風之貓的婚事再見達也能不能回去果然還是應該用睡覺來結束每一天等你哦我是歐陽桀會找到他的到底是誰始亂終棄本性難移太閒了就會胡思亂想海賊王盜賊王獨木與森林你喜歡貓還是兔子番外桀天假設夫妻相性一百問那麼去看一眼吧羅嚴塔爾攻略第一步我可不是通靈人啊嗶你個頭啊天劫大家都來玩cos真的要打嗎你喜歡貓還是兔子重逢十一番隊第四席蹭飯纔是王道我只是單純喜歡可愛小孩啊番外桀天假設夫妻相性一百問不是綁架只是邀請我看起來像是靈能者嗎魔術師x謊言x想不想死夏日炎炎正好眠小白給大爺笑一個小白給大爺笑一個你難道想始亂終棄瘋子和玩具本章依然沒有標題第39章謠言的力量除靈請務盡靈異事件請走好我有權選擇自己要站的位置喜歡他米達麥亞的妹妹請教我射擊吧第39章始解米達麥亞的妹妹阿驁就拜託你了阿驁就拜託你了到底要怎麼辦請走好米達麥亞的妹妹我會等你回來疾風之貓的婚事重逢軍事狂的約會演習海賊王盜賊王不是吧這種時候晃點我順利結盟貪婪之島我來了你想補鈣嗎溫柔我要吃蛋糕嗎那有什麼可怕的度假是人生大事新的旅程阿驁就拜託你了願望是世界和平除靈請務盡不是綁架只是邀請稱職和不稱職的王子會找到他的我是歐陽桀麻煩接二連三太閒了就會胡思亂想我要是不同意呢動亂開端第39章那有什麼可怕的阿驁的能力大難不死我想回去了除靈請務盡除靈請務盡出門一定不要忘記帶地圖聖鬥士vs大虛我會等你回來請告訴我這叫什麼草帽團登場重逢阿驁就拜託你了本章沒有標題帥哥第一安全第二重逢意外的約會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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