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地等候……”
唐欣邁着輕快的步伐，哼着《女人花》，笑吟吟地走進99黃燜雞，顯然她的心情是愉悅的，但下一刻，當她看見幾天不見的袁水清又坐在吧檯裡的時候，她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僵住，嘴裡的歌聲也停了。
“小唐！今天又來啦？”
端菜從廚房出來的瞿麗笑着和唐欣打招呼，最近幾天唐欣每天晚上都來幫忙，瞿麗和她已經熟了。
正常情況下，唐欣此時對會笑着迴應一句——“嗯，瞿姐今天生意還好吧？”
但此時，彷彿看見天敵的唐欣似乎沒聽見瞿麗的招呼，一點回應都沒有。
吧檯裡的袁水清擡頭看來，看見唐欣，她微露笑容，微微點頭，也算打了個招呼。
唐欣勉強保持着笑容，點頭回應，同時問了句：“袁小姐今天有空了？”
“嗯。”
袁水清淡淡迴應，冷淡的表情一點都不符合社會的期待。
唐欣心裡有點堵，卻不好表現出來，不自然地笑着，下意識加快腳步走進廚房。
廚房裡並沒有孫全的身影，唐欣眉頭皺起，問劉廣福，“劉師傅！全哥呢？”
劉廣福回頭看她一眼，隨口答：“剛纔還在呢！現在不在了嗎？”
唐欣：“……”
等於問道於盲，還不如問自己呢！
她斂去臉上的笑容，找了條圍裙系在腰上，開始端菜、收拾桌子。
她意識到自己最近幾天有點高興得太早了，袁水清只是幾天沒來而已，她們之間的競爭還沒結束。
一直到晚上9點多，唐欣才終於看見孫全，他從樓上下來，手裡夾着半截香菸，神情有點懶散，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唐欣一見，馬上上前幾步，關心道：“全哥！你剛纔在睡覺呀？最近累壞了吧？”
眼角的餘光卻不着痕跡地悄悄瞥了眼吧檯裡的袁水清。
袁水清只是目光淡淡地看過來，並沒有一句關心，袁水清這樣的反應，令唐欣心裡滿意，心想：這女人這麼冷淡，我還是有機會的。
“沒有！今晚不用我守着吧檯，就在樓上寫了兩章稿子，唉！還是樓上寫稿子安靜啊！哦，對了！你餓不餓？餓的話，我讓劉師傅給你弄點吃的。”
孫全叭了口煙，懶散地笑着迴應。
碼字不是體力活，但有時候卻比體力活更累人，就如他此時的狀態，彷彿被妖精掏空了一般。
“哦，寫稿子呀……我不餓！”
唐欣話音未落，孫全就扭頭問吧檯裡的袁水清，“水清！你餓嗎？我準備弄點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嗯，那就給我也弄一點吧！”
袁水清平平淡淡地答應着，一點都沒客氣。
唐欣：“……”
此時的唐欣有點道心不穩。
特別是幾分鐘後，她在前廳收拾一張桌子，孫全和袁水清卻坐在另一張桌子那裡吃一份黃燜雞和一份黃燜排骨的時候，她的道心彷彿發出咔咔的碎裂聲。
臉上的笑容都繃不住了。
表面上無慾無求，沒想到心機這麼深……
這是她心裡對袁水清新的認識。
等孫全和袁水清吃完，店裡也沒客人了，孫全隨手抓過袁水清的左手，在袁水清意外的目光下，唐欣驚訝的注視中，隨意看了眼袁水清手錶上的時間，然後很自然地放開袁水清的手，笑道：“唔，時間也不早了……”
目光轉向唐欣、瞿麗，“小欣、瞿姐！你們收拾一下下班吧！”
跟着又對廚房裡喊一嗓子，“劉師傅！收拾一下，下班了！”
唐欣按捺着心裡的火氣，起身摘下腰間的圍裙，快步往廚房走去，耳朵卻聽見孫全在跟某人說：“你也準備一下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今天是騎車來的……”
更氣人的是某人還淡淡地拒絕。
唐欣黑着臉加快腳步走進廚房。
前廳，孫全卻還在跟袁水清說，“這麼晚了騎什麼自行車？不安全！聽我的！我打車送你回去，自行車就先放在我這裡了！”
袁水清略微遲疑，“行！那我明天再來取車。”
……
於是，先一步下班走人的唐欣沒有看見孫全還是送袁水清回去了。
……
日子一天天過，快月底的時候，孫全那本《我十項全能》悄無聲息地突破均訂3000，達到起點的精品頻道收錄標準。
當時天空並無異象，沒有閃電，也沒有驚雷，平靜得和平日沒什麼不同。
10月份就這麼過去了。
11月1日上午，孫全下樓煮了碗打滷麪吃完，出去溜達一圈，散步消食回來，上樓打開電腦，登錄起點的作者後臺，查看自己10月份的稿費數目。
他心裡估計自己10月份的稿費應該能過萬。
因爲他這本書現在的平均訂閱有3000多了，並且10月份，他更新的總字數有37萬多，除了訂閱這一塊的稿費，還有全勤獎和都市分類的月票獎。
全勤獎有一千，都市分類月票獎也有一千，這兩項加起來就有兩千了。
以這本書目前的均訂和10月份的更新字數，沒道理拿不到一萬。
事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10月份的稿酬數目顯示出來，他確實有一萬多。
15773.5元。
有零有整，相當準確。
於是他笑了，笑得有點感慨。
不容易啊！06年寫網文想掙點錢實在是太心酸了，3000+的均訂，如果放在2019年前後，一個月賺這個數目的稿費，哪需要更新37萬多字？
字數減半就能掙這麼多了。
他手賤！順手就在網上找了個稿酬計算器，算了下自己這些稿費需要交多少稅，結果很快就算出來——1766……
於是他成功地將自己致鬱。
……
當天晚上，他又把自己上個月店裡的營收算了一下。
說是上個月，其實從開業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月左右。
經過一番統計，粗略刨除店內各項開銷，包括水電、材料以及人員工資這些，他算出來的結果是——利潤大約有4200左右。
加上稿費那一塊，不算交稅，勉勉強強有兩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