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疑似線索

客棧的某一房間裡。

李老頭仍在昏迷之中,王三才望着躺在牀上呼吸均勻的李老頭,扭頭對着房間裡煩躁的來回走動的方桐道:“小桐,別走來走去的了,你先告訴你,你怎麼會跟他出現在客棧外面?”

“大哥。”方桐立馬停下身子,走到王三才面前,卻又嘆了一口氣:“我也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唉,我好不容易來一次客棧,沒想到李伯頭一次主動跟我攀談,就心想着帶着他出去散散心,也沒想到會遇到什麼事情。”

王三才微微皺眉:“他……主動跟你攀談?”

“是啊,大哥你也知道,李伯以前都很少主動跟別人攀談,更別說是我了。”方桐略微有些煩躁的嘆息道。

“他跟你說什麼了?”王三才心中一動,催促一聲。

方桐搖了搖頭:“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大概李伯最近經常得到身邊人的認可吧,他就是告訴我最近很多人都表揚他了。”

王三才點點頭,心裡略微有些失望。

方桐卻猛吸一口氣,又道:“大哥你也知道,自從付晨和付光的事情過去之後,客棧裡就又不像之前那麼忙了,我就帶着李伯出去隨意的逛了逛,準備想看看他喜歡什麼就給他買上一點,沒想到,李伯像是對什麼東西都感興趣,卻都沒有要買的意思,就當我們回來路上的時候,就看到了你……還有那些莊家的死士,剩下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王三才又點頭,道:“也就是說,之前他並沒任何異常?”

方桐的語氣很肯定:“絕對沒有!!”

王三才這一次沒有說話。

方桐瞄了一眼熟睡中的李老頭,換了個話題問道:“大哥,看來……莊家的事情進展的不是那麼順利?”

“嗯,總體來說還算順利吧,大部分事情都在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傢伙來……”王三才沒有再繼續談論李老頭的事情,轉而簡單把莊園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方桐一遍。

方桐聽完冷哼一聲:“我就知道那個長頭髮的傢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三才複雜地嘆息一聲:“一開始我也想不到他居然跟這件事情有關。”

只是,一說完這話,他忽然眼前一亮,激動地忽然從穿上站起身來:“小桐,我想到了,李老頭應該不是被嚇到了!”

“什麼?”方桐有些不解,沒想到王三才的思維居然這麼快又跳了回來,但見他一提李老頭,頓時就趕緊上前。

“我注意到李老頭的目光一直都是盯着水面上,我不太清楚你們來的具體時間,反正跳下水的一共就四個人,一個是海天擎,一個是被他拉下水的莊家死士,估計這個傢伙很可能已經死了,最後兩個就是那個長頭髮的傢伙跟莊伯伯了。”王三才細細分析着。

“嗯,當時我們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海天擎拉着那個死士跳下了飛流河。”方桐連忙補充了一句。

“這就對了!”王三才一拍大腿:“你想,當時海天擎拉那個死士下水的時候,河面上飄起了一陣血花,但當時李老頭應該都沒有任何異常吧?”

方桐低頭回想了一下,擡頭道:“沒有,我記得當時李伯的目光還很好奇。”

“嗯。”王三才點點頭:“但是後來,當那個長髮傢伙跳下水,莊伯伯緊跟着跳下去的時候,李伯纔會突然大變吧?”

方桐沉思了一下,忽然有些臉紅道:“大哥,當時我的注意力也在河面上,沒怎麼注意李伯的表情,不過我好像記得當時李伯的目光已經不是那麼好奇了。”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可以把目標鎖定在莊伯伯和那個長髮傢伙的身上了。”王三才繼續說道:“但是,當初方世玉他們還在莊家的時候,莊伯伯曾親自接待過他們一次,也就是說,當時李老頭是見過莊伯伯的,但你想想,那時候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似乎是沒有,沒有!”方桐仔細回憶着,最後一句的語氣已經變得非常肯定,但王三才已經分析到了這裡,他也有些明白了王三才的意思,追問道:“大哥,你是說,李伯這次變成這樣……很可能是跟那個長頭髮的傢伙有關?”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可能!”王三才強調道:“你還記得李伯剛發瘋時嘴裡的叫詞麼?”

“‘是他’?李伯說的是這句話麼?”方桐微微有些疑惑:“我當時只顧得上阻止他了,都沒注意到他嘴裡到底喊了一些什麼。”

“你說的沒錯,李老頭當時喊的的確是這句話……‘是他,就是他’……”王三才仔細回憶着:“他當時滿臉驚恐地望着河面,嘴裡重複着這一句話,一定是想起了記憶中的什麼……”

方桐頓時大驚:“大哥,你的意思是……”

“沒錯!”王三才重重點頭:“李老頭原本是你家大廚,但以爲後來發生的那件事情,他纔會變瘋了,然後就被方世玉發現了,之後狀態便一直這樣,基本就是糊塗到現在,剛纔方世玉跟着我們上樓的時候也說了,李老頭以前在山寨裡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狀態……”

頓了一下,王三才便總結道:“看來李老頭是認出了那個長頭髮的傢伙,又或者是看到他聯想到了一些事情吧,總的來說,那個長髮傢伙很可能跟你們龐家滅門有關。”

方桐細細品味着王三才的話,臉色不禁變得很是難看。

王三才望着牀上沉睡中的李老頭,忽然拍了拍方桐的肩膀:“小桐,別想太多了,我也只是按照我的想法猜一猜罷了,你今天就不要回莊園了,現在這裡陪着李老頭吧,等他醒了再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問出什麼,看他的情緒而定,也不要太刺激到了他……我先回莊園看看去了,說不定莊伯伯這個時候已經回去了。”

“……好,大哥先回莊園吧,如果我從李伯嘴裡問出什麼,就立馬派人去通知你。”方桐的面色略微恢復了一些。

王三才想了想:“別派人通知我了,等我過來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龐家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方桐想想也對,便就沒有再說什麼。

王三才走出房間後,叮囑方世玉不要讓人打擾方桐和李老頭,就這樣離開了客棧。

他回到莊園裡的時候,莊嚴還沒有回來,但好在莊園裡的秩序有各大封臣們維持着,沒有出什麼亂子。

不論是姜戒鳴、龍子殷還是付晨和付光兩兄弟,都沒有趁亂逃離莊園,已經被重新押回到了地牢裡候審,一些下人們也提起了水桶,擦着莊園地面上的水跡,兵衛們則搬運着莊園裡的死士屍體,總的來說,莊園裡忙碌一片,但好在秩序沒有出現混亂。

封臣們都已經聚集到了懲戒廳中等待,王三才這一回來,立馬就收到了王元芳派來的消息。

他趕緊來到懲戒廳,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議論聲。

由於莊嚴之前沒有讓人提前準備,懲戒廳中大家也是隨意入座,王元芳由於資歷尚淺,即使職位頗高,也無法與那些老傢伙坐在一起,至於那些資歷比較淺的封臣,他又不想與他們攀談,便索性直接在懲戒廳外溜達了起來。

這一見到王三才,立馬迎上前去:“王先生,你這是去哪裡了?”

王三才之前走的隱秘,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聽王元芳既然這麼問,爲了免去不必要的囉嗦,他索性直接道:“沒做什麼,就是把我夫人送了回去。”

王元芳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在族長大人和那個傢伙離開之後,我們就發現尊夫人不見了,幸好是被王先生送了回去,要是出了意外,恐怕誰都沒法跟王先生交代了。對了,尊夫人身體還好嗎?”

“幸好沒問題。”王三才也裝作慶幸的樣子,隨後轉移話題,故意說道:“咱們也進去吧,我聽說莊族長到現在還沒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哎呀,我都沒有注意到王先生是什麼時候離開了,反正後來徹底都亂套了,然後就來了一個死士在刑場大喊海天擎逃出了莊園之類的話,再然後族長大人就跟那個傢伙一路打着離開了刑場,後來幸好有龍子殷大人及時組織……”就這樣,王元芳一邊說着,就一邊帶着王三才走進了懲戒廳中。

懲戒廳不是外人隨意就能進來的,就算是莊家人,想要進來也必須有一定的身份,所以,只要是敢走進一個人,大家也都下意識瞧上兩眼。

但王三才卻是個例外。

可以說,三番四次的事情都與王三才有關,王三才也不是來到這裡一兩次了,對於王三才走進來,所有封臣都沒有感覺奇怪,甚至,之前與王三才去把暗影芭比扶來刑場的那兩個老封臣一看見王三才,立馬就主動起身,趕緊迎了上來。

他倆的資歷最老,猛然間他倆齊齊起身,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坐着了,乾脆都同時起身,朝着王三才迎了上來。

無形中,倒是讓王三才享受了一次族長的大禮待遇。

只不過,王三才可沒這個心思享受,不等他說話,那兩個老封臣之一就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先生,令夫人想必應該沒出什麼事情吧?”

王三才想不到這倆老封臣居然還惦記着這件事情,心中對他們的好感不禁又多了一分,連忙笑道:“多謝兩位大人牽掛,她沒事,已經被我送回房了。”

兩個老傢伙臉色頓時就舒緩了幾分:“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還不等他們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就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喊聲:“族長大人回來了!族長大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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