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塵不知道的是,當日尋找勾魂魚妖時她跳入寒湖救了六公子,那寒湖對‘女’子有種特別威力,而因爲以往沒有‘女’子去過,六公子對此並不知情,寒毒就在莫清塵體內留了下來。
其實這便是一種平衡,六公子幾人只知‘女’子對勾魂魚妖的歌聲有抵抗力,卻不曉得寒湖對‘女’子的恐怖威力。
勾魂魚妖一族,可以說是這世間妖獸中的最高端存在,又豈是那麼簡單的。
因爲莫清塵火靈根突出外加清心琉璃火的特殊體質,平時還發現不了端倪,可在這種極端寒冷的情境下,抵禦力稍有減弱,體內寒毒就被‘激’發出來。
其實說起來,寒毒被‘激’發出來對莫清塵倒是一件幸事,倘若她一直懵懂不知體內存有這樣的隱患,築基期的小進階倒是不成問題,可若是衝擊結丹,後果就難料了。
從長遠看寒毒的提前‘激’發自然是幸事,可對目前的莫清塵卻無異於一場酷刑。
葉天源和莫清塵都是築基修士,居住的這麼近,哪怕不用神識查探,對雙方的氣場都會有一種感應。
葉天源本來正盤膝而坐修煉着,突然間那種讓他熟悉而心安的氣場消失了。
葉天源臉‘色’一變,試探着傳音道:“莫師妹?”
莫清塵的‘女’子身份,令他不好直接用神識探查。
可是傳音卻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應。
葉天源再也顧不得其他,飛奔出去一腳踹開了莫清塵所在石室的大‘門’。
入目的情形,卻讓他大驚失‘色’。
只見莫清塵仰面倒在寒冰‘玉’‘牀’上,雙手抱膝縮成一團,整個人不停的打着顫,臉‘色’青白青白的。
葉天源忙趕過去,抓起莫清塵的手腕就要輸送靈力,卻一下子頓住,慌‘亂’間自己居然忘了這裡是無法調動靈力的。
莫清塵的手腕處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葉天源手探到她鼻息處,只有微弱冰涼的氣息,再看她的臉頰,已經開始結起冰霜,嘴‘脣’更是如冰雪一般白,沒有一絲血‘色’。
葉天源大急,她這是怎麼了,明明已過了數月,怎麼突然之間抵禦不住了呢?
再這樣下去,她豈不是‘性’命難保?
葉天源望着緊閉雙目渾身打顫的莫清塵,臉上神‘色’數變,終於一咬牙下了決心,腳上鞋子甩去,同莫清塵一起躺在了寒冰‘玉’‘牀’之上。
“莫師妹,冒犯你了。”儘管莫清塵此時不可能聽見,葉天源望着她的臉,還是輕聲說道,說完伸手把她攬入懷中。
在這寒冰‘洞’中體內靈力雖不能調動,可真火卻能控制,葉天源調動丹田真火,均勻的佈滿他全身每一處,因爲是在葉天源的控制之下,這真火又是將發未發之勢,所以不會灼傷莫清塵。
若是有旁人在此,便會看到葉天源整個人在真火的包裹下散發着淡淡光暈,只是奇怪的是,那光暈不是尋常的黃‘色’,反而是絳紫‘色’,實在有些詭異。
葉天源這番舉動剛剛做完,驟然發覺懷中之人身上似乎產生無數漩渦般,要把遍佈他全身的真火盡數吸進去,而莫清塵雖仍在昏‘迷’,身體卻終於有了反應,她竟然如八爪魚般死死的纏上來,二人之間再無一絲間隙。
葉天源頭腦翁了一聲,心神‘激’‘蕩’之下險些走火入魔,幸虧他向來剋制自守,才堪堪守住心神,饒是如此,眼下的情形對他來說無異於酷刑加身。
懷中之人,是他魂牽夢縈的心上人,眼下二人又是如此情形,他還要恰到好處的控制真火,既不能傷了莫清塵,又要溫暖她的身子,其中滋味,對他來說如冰火兩重天,恐怕這一生再難忘懷。
“莫……莫師妹,你聽得到麼?”葉天源艱難的開口道。
迴應他的,卻是莫清塵更緊的糾纏。
葉天源悶哼一聲,死死咬住嘴‘脣’,不多時大滴大滴的冷汗順着他額頭流下,嘴‘脣’被生生咬出血來,卻一動不敢動,他生怕自己動彈一下,就再也控制不住做出令人不齒的事來。
葉天源的真火把莫清塵體內來勢洶洶的寒毒壓了下去,莫清塵雖仍昏‘迷’不醒,臉‘色’卻由青轉白,漸漸的染上一層紅暈,結的冰霜化成晶瑩水珠,順着臉頰流下,與葉天源的冷汗融在一起。
葉天源鬆了一口氣,這樣看來,再過片刻自己就能解脫了。
可就在此時,變故突生,莫清塵體內莫名的吸力忽然增大,瞬間把他附着身上的絳紫真火盡數吸去,那真火入了莫清塵的體內,不知起了什麼變化,被壓下去的寒毒似乎垂死掙扎起來。
就見莫清塵身上一陣青一陣紅,不停的打着顫,神情痛苦不堪。
“莫師妹,莫師妹,你……你堅持住……”葉天源望着莫清塵青紅不停變化的臉,眼中滿是痛惜。
葉天源這一開口,氣息便拂到莫清塵臉上。
猶如在冰火地獄中困獸掙扎的莫清塵,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嘴‘脣’突然湊上來,印在葉天源已經被咬的紅腫不堪的‘脣’上。
這一刻,葉天源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他體內真火卻不受控制的從丹田涌到二人兩‘脣’相接處。
而此時,莫清塵體內居然也涌來一股溫涼真火,與葉天源的烈烈真火糾纏‘交’融。
葉天源的理智終於崩潰,忘情而瘋狂的攫取着懷中之人的甘甜,當他修長燥熱的大手撫到莫清塵腰間時卻憑空出現一把飛劍,狠狠向自己小腹刺去。
真切的疼痛令葉天源恢復了理智,他手緊緊抓着飛劍抖個不停,冷汗不停的滴下來,卻繼續控制着真火替莫清塵禦寒。
似乎過了瞬息,又似乎過了千萬年,如兇獸般的寒毒終於化作一股白煙,從莫清塵口鼻處鑽了出來。
葉天源鬆了口氣,總算是解決了。
而莫清塵也終於放鬆了手腳,彷彿進入了酣睡。
葉天源一動不動的望着莫清塵的臉,她厚厚的額發早已被汗水打溼,絲絲縷縷的貼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露’出令人不敢‘逼’視的絕世容光。
葉天源並沒有想到二十年前以那樣一種方式闖進他生命的‘女’子,原來美麗如斯。
其實這些對他來說並不重要,自他少年時候,便有無數‘女’子主動示好,絕‘色’傾城的不是沒有,可唯獨她霸道的佔據了他的心思,趕都趕不走。
葉天源不是沒有氣惱過自己,怎麼莫名其妙的,對她就再也放不下了呢。
也許是二人每次見面的‘激’烈衝突與莫名吸引在他心裡越來越深刻吧,葉天源想不明白,只能自己彆扭自己。
一方面心不由己,另一方面卻因爲莫清塵的冷淡逃避而死死剋制着自己離她遠遠的。
老天大概是見自己前幾十年過的太好了吧,才如此折磨自己。
葉天源‘露’出苦澀的笑意,一手捂住小腹,一手輕輕撫了撫莫清塵漸漸紅暈的臉頰,低下頭在她額頭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收拾了血跡等種種痕跡,這才腳步踉蹌的返回了自己的石室。
剛一進入石室,葉天源便再也忍不住,嘴角涌出鮮血。
他手指微顫,拿出黃龍膏塗在小腹可怖的傷口上,這才背靠着寒冰‘玉’‘牀’,微喘着氣閉上了眼睛。
三日之後,莫清塵終於醒了過來,她‘揉’着額頭,茫然的四處望望,這纔想起身在何處。
自己這是怎麼了?
莫清塵皺眉思索,只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可那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是再也記不清了,唯有冷、熱兩種感覺留在心底揮之不去。
對了,當時自己好像寒毒發作了,之後就陷入了昏‘迷’,可後來怎麼會有熱的感覺呢?
莫非,是葉師兄救了自己?
莫清塵閃過這個念頭,四處打量,卻並沒發覺任何不妥,忽然她身子一頓,眼睛盯着手腕上繫着安神紫華珠的青繩,青繩上有一處暗紅‘色’的痕跡,如果她沒看錯,應該是血跡。
莫清塵心中一驚,自己身上並無不妥之處,這血跡難道是葉師兄的?
想到這裡莫清塵傳音道:“葉師兄,你在麼?”
良久,那邊纔有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在。”
莫清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小妹寒毒入體,這幾天一直昏睡,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葉師兄救了我?”
又是一陣沉默,葉天源平淡無‘波’的聲音傳來:“這幾日修煉時湊巧進入玄妙狀態,我並沒留意莫師妹那邊的動靜。”
“呃,那打擾葉師兄了。”
莫清塵雖如此說,眼睛卻不離青繩上的血跡,她記得寒毒發作之時來勢洶洶,自己快要凍僵時卻忽然有暖流包裹住全身,令她將要冰凍的五臟六腑恢復了生機。
那暖流分明是由外而內,更何況自己奄奄一息之下,怎麼可能自救。
這樣說來,救自己的定然是葉師兄無疑。
可他爲何不肯承認?
莫清塵想不明白,乾脆拋到一旁盤‘腿’而坐,內視起身體情況來。
這一探查,她不由大驚,只見原本盤旋丹田之上的清心琉璃火比以往壯大凝實了很多,而體內緩緩流動的靈力更加純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