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滂沱,秦挽甫一衝出去,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卓思暖隨着秦挽的離去而追了下樓,但還是趕不及,當她追下樓之後,只見得林澗木訥的瞪着屋外滂沱的大雨,雖說秦挽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但林澗還是雙目渙散無神的盯着重重雨幕。
樓上傳來若雪瀾的連連嬌呼之聲,屋外是轟隆的大雨聲響,這般一來,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卓思暖眼尖的發現,秦挽沒有開車離開,而是跑了出去,因着這事兒發生得太過於迅速,她還沒得反應過來便發現秦挽、林澗消失在了臥室之內,待得她追得下樓一看,便見到這般情況。
“林澗,好自爲之。”卓思暖冷冷的說罷,秀美的面容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她無視之林澗的無神表情,因着這一切,是他自己而爲,不是他導致,也是他間接而爲,這怪不了誰,若要怪罪起來,便只能責怪若雪瀾一番,但是若雪瀾也並無太大的過錯,因着林澗可以管得住自己的話,她若雪瀾怎麼又會勾搭得上他呢?
她似沒有看到滂沱的大雨那般,直接走了出去,滂沱的大雨瞬間把她淹沒了。林澗見卓思暖隨之走了出去,脣瓣蠕動了兩三下,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阻攔。他全身赤.裸着,只有下體用着白色牀單裹着,這般才讓着自己不至於裸奔。
他渾身無一點兒氣力。他六神無主,心慌亂得不行,他見卓思暖隨之走出了屋內。全身癱軟無力的他順着長沙發的邊角坐了下來,整個人的身子滑到了地板上,他癱在地毯上,闔着眼眸,眼珠在眼皮底下轉動,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屋外的大雨又小几分。轉而又大了幾分,他才緩緩睜開眼眸。他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脣畔勾起一抹涼薄及盡嘲諷的淺笑。——既然天下人負我,我又何不負盡天下人。
但是,林澗最終還是舍不下秦挽。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連忙上樓找了衣物,看也不看一眼若雪瀾,理也不理會着她,只留下一句“等我回來你給我好好解釋這一些都是怎麼回事?”撂下這話,他便繼而衝出了屋內,闖入了雨水之中,他在雨中瘋狂的奔跑着,一邊跑一邊大喊秦挽的名字。
且說卓思暖這一邊。因着賓利的鑰匙在秦挽那兒,她又追不上秦挽,又不想呆在那一處令她噁心的別墅。只得冒雨走了出來。耳畔響徹的是轟鳴的雨聲,雨水瞬間便把淋了個透,她一邊漫步行走,一邊掏出電話。
許是慌忙,或是無意,亦或是本能驅使。她直接撥打了夏景灝的電話。片刻之後,電話便被接通了。“喂——”她的聲音有點兒沙啞。耳畔是轟隆的雨聲,這使得電話的背景音是震耳發聵的雨水之聲。
她視線所及之處全都被雨水擋住,渾身上下被着雨水澆灌而溼,寒冷從腳心蔓延上來,而後至全身上下都冰冷不已。初冬的氣溫,雖不是十分嚴寒,可甫一被雨水澆灌,再加上寒風陣陣,不得不讓人從身心都感受到了冬日的冰冷。她身體雖然十分寒冷,但從心裡上,總有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快意之感。
“卓思暖,你在哪裡?”夏景灝似聽出端倪了,他連忙問道。卓思暖可以聽得出他的慌亂,聽得出他不小心打翻了身邊的茶盞亦或是什麼玻璃製品的東西,只因貼近電話的耳畔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啪嗒”的玻璃碎地的聲響。
卓思暖這時候不再考慮着他把自己撇下的這一件事兒,只因在冬日被雨水淋溼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寒冷了,簡直是冷到了骨子中去。一股股寒氣順着腳心直襲了上來,且她一路行來,都沒見什麼可以躲雨的屋子,這讓她一點兒都不想矯情了。
說好的公交車站呢?去哪裡了???隨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絲絲恐懼從心底蔓延了上來,如若再沒有人來接她,大抵她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不用擔心我,真的,你快來就好。”卓思暖粗略的把秦挽和林澗以及若雪瀾這三人之間的事兒說了一下,便低低的說出這一句話,她不想夏景灝太過於擔心她,至於是爲什麼,她也不知道,大抵……因爲愛?——她脣畔勾勒出一抹淺笑,連着她自己都被自己的這一答案給逗樂了。
夏景灝聞言,沉默了一瞬間,事實上,他甫一聽到卓思暖打來的電話背景音是雨水的轟鳴之聲,便暗道了一聲“不妙”。因着卓思暖惡劣的小性子,他是知道她的,這如此大聲的雨聲,不可能是在屋內之中的聲響,最有可能性的便是她身處於雨水之中。
如此寒冷的天氣,她竟然如此放肆的淋雨,不要命了是不是?夏景灝一邊狠狠的咒罵着卓思暖,一邊忍不住擔心,他在與她說話之間,便已從着辦公室一路小跑着下到了負一樓停車場,待到卓思暖說出那一句“不用擔心我……”之時,他已開車出了公司。甫一上了高速,便是不要命的狂飆。
“卓、思、暖、”他一字一頓,恨恨的磨磨牙,狠狠的厲聲說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不要動,乖乖的等我來。”話一落,似又想到了什麼,復又添上了一句“你要是找到躲雨的地方,立馬躲雨,然後再報上地址給我,聽到了沒有,啊——”最後一個字他幾乎是用着吼,吼出來的。
卓思暖聽着電話之中傳來夏景灝粗暴的吼叫聲,心下一片暖意融融,她的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夏景灝,你這樣子,會讓我以後對你難以放手?
“知道了,”她輕輕的說,隨即便冷待着夏景灝掛電話。她的耳畔傳來車子的引擎聲,隨即,便是輪子摩擦地面,以及嘩啦啦的轟鳴雨水聲響。
冰冷的雨水沖刷着她整個人,可她的左邊胸腔處,卻一片暖意融融,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着眼角緩緩流下,她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哭了,還哭得一塌糊塗。淚水一點兒都不受她控制的從眼角跌落,隨即,又有着新的淚水冒了出來。
她走走停停,走得累了,便尋了一處乾淨處兒蹲了下來,等待着夏景灝來尋她。不知過了多久,連着天色都漸漸黑了下來,空氣之中瀰漫着青草的濃重清香味道。雨便得小了一點兒,但她身上已經溼透了,風一拂過來,便冷得讓人哆嗦了。
在等待着夏景灝的時候,她一直撥打着秦挽的電話。秦挽較她前一點兒出來,他相比於她時常到健身房去鍛鍊,秦挽可謂是病秧子,一個不好,便是大病。雖說秦挽奔入雨中不是她所爲,可是秦挽這畢竟是她間接所導致,這使得她心有愧疚之情。
她復又嘆了三嘆,手上動作不止,繼續撥打這秦挽的電話,但是卻怎麼打都打不通,最後,她乾脆放棄了撥打電話。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她好累,累得她想着就這般姿勢睡了過去,但是不行,夏景灝還要來接她呢,她若是睡了過去,便會等不到夏景灝來接她。
迷迷糊糊之間,只聽聞得耳畔響起一聲喇叭聲,隨即迎來的便是一個熟悉的,久違了的懷抱。卓思暖被夏景灝一把攔腰抱起,她迷迷糊糊間,似乎還聽得見夏景灝還輕聲的罵着一些什麼話語,似是責怪着她太過於任性,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就是這麼任性。
她嘴中嘟嚷着,似是想說着一些什麼語言來反駁着夏景灝,最終說出口的只是一些斷斷續續的呢喃話語,她說罷,復又往着夏景灝懷裡靠了進去。夏景灝的懷抱在這時候,格外的暖和,若她是一個冰塊,夏景灝便是一個火爐。
“好暖……”她呢喃着,最終在夏景灝的懷裡沉沉的睡去。
夏景灝看着自己懷中睡覺的卓思暖,瞧着她熟睡的模樣,只得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有什麼辦法呢,他就喜歡這般愛使小性子的卓思暖。因着淋雨,她渾身溼漉漉,連帶着攔腰抱起她的夏景灝都被沾染了一身水汽。
夏景灝瞧着她臉頰沾染上兩抹暈紅,心中暗道不好,他深邃迷人的黑眸閃了閃,隨即把卓思暖帶入了所開來的保時捷之中。幸虧着這小妮子上回在他車中落下了一套衣服,不然今天這般情況,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樣纔好呢?
車內暖氣蒸騰,卓思暖甫一被夏景灝抱入保時捷車中,便忍不住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夏景灝見此,不由得發出低低的笑聲,他用着衣袖輕輕的,一點一點的幫着她擦拭去臉頰上的雨水。他擦拭得十分認真,彷彿在擦拭着一件珍寶那般,小心翼翼的,似怕重一點兒便把她碰碎了。
夏景灝把卓思暖放入保時捷後車座,讓她躺在其上,便小心翼翼的幫她解開溼漉漉的衣服,她的衣服全部都溼透了,溼漉漉的衣服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瓏嬌軀。
“小腦袋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夏景灝喃喃自語道,手下動作不停,他心無雜念的幫着她輕解羅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