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國公將軍府到了。”月凝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刻鐘之後了。
赤炎皇朝國富明強,君主盛名,百姓安居樂業。作爲國都的江鄢自然是更加的繁華。
皇城在皇城的中心,南邊是商戶富戶據說,西邊則是市井。北邊是世家官員聚羧,而東邊自然是皇室宗親所住了。
赤炎以中爲貴,其次爲東,南,西。
莫黎在馬車上又等了一會兒,月凝這纔回到車上,駕着車從另一扇門而入。她們這一次來,沒有打算大張旗鼓,因此她一早就吩咐了月凝,悄悄的入府就可以了。
名義上說起來,莫黎她們是君,顧將軍一家則是臣。但是顧老將軍的長子娶了皇子,那也算半個皇家人了。
“殿下,可以出來了。”入府之後,月凝替她們掀開簾子打開馬車車門,放好腳踏。
莫黎這纔有些慢的從馬車之中出來,一襲青衣嘴角噙着一抹笑。沒有尋常皇室宗親的傲氣,只是那臉色卻是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她的身體是不是不好。
下車之後,她朝着馬車的方向伸手。裡面的玉墨伸出手搭在她的手心上,慢慢的走下來,看上去也是規規矩矩的皇子。
玉墨的臉上蒙上了面紗,只有一雙眼睛露出來,顯得非常的靈動。赤炎皇朝雖說是民風開放,可大家公子卻也是家教甚嚴,更不要說是皇子了。
玉墨平日裡再和她鬧,該規矩的時候還是要維持一下表面的樣子的。
“見過顧將軍。”看着站在這裡迎接自己的青年女子,莫黎笑着說道。她是見過顧長崖的,大婚那一天。
“下臣顧長崖見過三殿下,十二殿下。”顧長崖對她們行了半禮,“家父已經在大廳中等候了。”
“怎麼好讓顧老將軍就等,請顧將軍帶路吧。”莫黎神色泰然自若,她們這不請自來看來是讓顧家手忙腳亂了一下。
玉墨乖巧的走在她身邊,她們身後的是月凝和顧府的小廝。顧長崖快她們半步走在前面帶路,很快的就到了大廳之中。
一路上顧長崖也在思考這個素來養在深宮之中,比皇子還要少露面的三殿下究竟想要做什麼。實際上,她什麼也不想幹,她只不過是被弟弟纏着出門罷了。
顧老將軍是當年支持上官睿儀的老人了,也算是上官睿儀的近臣。見到她也沒有過多的討好,畢竟這麼看起來手握兵權,將門世家,又能力出衆的顧家纔是莫黎她們這些皇女們討好的對象。
“其實這一次來,主要是陪十二弟來見見八弟的。”莫黎抿了一口茶,輕咳一聲,有些歉意的說道。
“原來如此。”顧老將軍瞭然的點頭,看了她一會兒,“八殿下想必也會很高興兩位殿下前來的,來人,去通知八殿下一聲……”
“不必了,還是本宮同十二弟前去,不知道能否請長崖帶路。”莫黎面上不顯,心中卻是皺眉,嫁來時間也不短了,怎麼稱呼起來還是那麼生疏。
莫黎的年齡比顧長崖小,但是架不住她是玉荇的姐姐,這樣算起來,顧長崖還是她妹婿。
之前莫黎也就是遠遠的見過一次顧長崖,心中也沒有多少的批判。這次近距離接觸之後,只覺得這人太過的冷硬了。
面容冷淡,性情也有些冷僻。長相不差,卻是連個笑容都沒有。她們怎麼也算是玉荇的孃家人,這不歡迎的樣子。
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說不定就是玉墨隱瞞她的。
顧長崖自然不會拒絕她的提議,同顧老將軍告辭之後,就帶她們前去了。玉荇的父妃是上官睿儀寵愛的貴妃,玉荇出嫁之時更是盛大。
皇子出宮嫁人都會興建皇子府,玉荇的皇子府就在顧家的隔壁。
玉墨跟在她身邊,拉着她的袖子亦步亦趨的模樣讓她覺得有些好笑。可見他擔心的樣子,她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其他的人莫黎她管不着,可玉墨怎麼也是她看着長大的。擡手拍了拍的他的頭,示意他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也還有她在。
“幾月前大婚之時未能同長崖喝上兩杯,實在是抱歉。”莫黎主動挑起了話頭,這一路沉默的,她能斷定她要是不說話,顧長崖肯定不會開口。
“殿下身體抱恙之事,臣亦有耳聞,殿下不必多慮。”顧長崖清冷的嗓音傳來,說的話也是完全的面子話。
“八弟尚未出嫁之時,也時常去本宮的霜雲宮走動。出嫁之後,十二弟同本宮對他也是甚是想念。”
“不知八弟近日來可好。”
“不如等殿下見到八殿下的時候,親自問他。”顧長崖停頓的時間很短,可莫黎還是察覺出來了。
莫黎還想說什麼,前面卻是已經到了皇子府的門口了。這裡是顧家的後花園,有一扇拱門直通皇子府。
“駙馬。”見到顧長崖走過來,當值的護衛立刻行禮。
“三殿下同十二皇子前來,你速去稟報。”顧長崖擺了擺手說完話之後看向她們,“恕臣尚有事務需要處理,不能隨行。”
“不必招呼本宮,本宮雖然身體乏力,但卻還不至於如此孱弱。”莫黎的神情已經不似剛開始的熱絡了,都到這裡了,她要是還看不出來顧長崖對她們半點好感都欠奉,她就白活那麼久了。
“告辭。”顧長崖說完,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周圍只剩下了她同玉墨,還有月凝。
“皇姐,她是什麼意思!”玉墨咬牙切齒的,“本來我還以爲是我聽錯了,結果……!八哥那麼好,她居然還那樣子……”
“慎言。”莫黎按住他的肩膀,也沒有去詳細的問。
玉墨冷哼了一聲,不甘不願的住口了。
見到了玉荇之後,玉墨眼眶都紅了,直接撲到玉荇的身上去嗚咽着。
玉荇比起前幾個月見面的時候消瘦了很多,臉上眼睛下面淡淡的發青。身上穿着的很寬鬆,卻還是遮不住那同身形想必微凸的小腹。
“八弟。”她坐下來看着他,皺着眉頭也是說不出的怒氣,並不是針對雲荇,而是因爲這一路走來時候顧長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