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有好戲看了。”
幾乎是在周成這一念閃過之時,劉軒雙手引勢,順手一引,竟直接將那個山賊隔空推開!
周成看得真切,隱約能看到他發力之間,似暗有章法。
正當他打算多看兩眼的時候,領頭的山賊一揮手,喝道。
“別耽擱了正事,一起上!”
“是!”
“是!”
餘下的山賊齊聲應和,七個鬥師強者一擁而上,誓要把這劉軒拿下。
周成雖然看不出這個劉軒的實力有多強,但這七名鬥師強者一起出手,幾乎就等於兩個大斗師境的強者。
不出意外的話,這劉軒怕是擋不住了。
想到這裡,他正打算出去救場,沒想到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功力盡失的白狐夫人尖叫一聲,還沒看到人就聽着她喊道。
“來人!快來人!”
周成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轉頭就往馬上裡鑽,沒想到剛一探頭進去,一柄匕首就橫在了他的脖子下面。
馬車裡,幾個山賊不知何時潛入其中,此刻正好將白狐夫人和簫巧巧圍住。
“嘿,這小娘子長得還挺白的。”
“看這裝扮莫不是官家的小姐?”
“呦,那不是賺到了?”
幾人對視一眼,不消多言,話語之間盡是狂喜之色。
“老九,這兒還有一個。”幾人還待動手,守在門口那人便提醒一句。
這話一出,馬車裡的幾個人也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
白狐夫人此時還護着簫巧巧,本來就已經慌得不行,這會兒見到周成更是忍不住尖聲叫道。
“姓周的,快救我!”
不用她囉嗦,就算是爲了簫巧巧,他也不會留手。
“給我滾!”
伴隨着一聲冷喝,他身上的鬥氣激盪如潮,竟然直接將那個看門的山賊震飛出去。
馬車裡的其餘幾人也盡皆“嘭”然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白狐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緊張兮兮的護着胸口,心有餘悸道。
“好險。”
周成瞧着她這俏臉慘白,悽悽慘慘的模樣,心裡沒有半分憐憫,反倒是將目光落在了昏睡不醒的簫巧巧身上。
這邊兩人還沒說幾句,馬車外突然就聽着一人高聲喝道。
“敢問何方英雄在此?”
周成聽到這聲音,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四周的馬車棚頂上突然傳來“咚咚咚”的連聲悶響。
四周的山賊手持鐵鉤,直接釘住了門框,伴隨着“嘭”的一聲,整駕馬車瞬間四分五裂!
馬車上的棚頂四分五裂,顯出了周成和白狐夫人兩女。
這一下豁然開朗,周成眼角餘光一瞥,這才發現商隊護衛劉軒已經重傷倒地。
二十多名鬥師境的山賊,的確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或許是驚訝於之前周成揮袖之間就震退了數名好手,那山賊之中的領頭人,抱拳拱手道。
“在下,吳俊峰。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吳俊峰?”周成眉頭一挑,微微側身護住身後的二女,漠然道,“沒聽過。”
他這話一出,山賊羣中瞬間就鬧作一團。
有人提刀大喊,“狂妄!”
有人憤而上前一步,作勢就要動手。
還是那吳俊峰有些眼力勁,他一早就看出周成身上氣息內斂,眉目有神,不似一般人。
最重要的是,剛纔那幾個潛入馬車之中的打手也是鬥師境的好手。
周成僅憑一人之力,揮手之間就能震退數人,可想而知他的實力是何等強橫。
“老大!讓我上去剁了那孫子!”旁邊一個絡腮鬍漢子朗聲道。
吳俊峰微微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別急,看看情況再說。這小子實力不弱,起碼不下大斗師之境,倉促和他動手,便是贏了他,我們的損失也不小。”
那絡腮鬍漢子見狀,只能甕聲甕氣的點頭退後。
商隊的其他人見馬車這邊雙方僵持住了,餘下的夥計和侍衛也三三兩兩的匯聚到了馬車旁邊。
雙方無形之中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吳俊峰這邊有二十幾個鬥師境好手,周成這邊則是一人傲視羣雄。
他不說話,吳俊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個意思,當下也只能就這麼幹站着。
最後實在是沒耐心了,吳俊峰才忍不住朗聲道。
“我們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商隊的事,我吳某人和閣下打個商量可好?”
“說。”周成漠然吐出一個字,頗有些冷峻的派頭。
吳俊峰和旁邊的那絡腮鬍大漢對視一眼,作勢讓開了一條道。
“閣下和你那兩個家眷儘可離去,但這商隊的事,還請不要插手。”
“不行。”
“不行?閣下的意思是這件事沒得商量?”吳俊峰眉頭一皺,暗暗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他這眼神一出,周圍的山賊紛紛亮出武器。
這二十多個鬥師境好手,真要說起來,打家劫舍簡直是浪費了一身本領。
畢竟就他們這些人手,一般的小城鎮都可以輕鬆打下來,佔山爲王不說好壞,起碼比現在守在商道上來得輕鬆。
周成現在體內還有寶珠的餘韻不曾吸收,本身內息不穩,其實也不是很想動手。
沉默了半晌,他漠然道。
“我要一輛馬車,還要幾個隨行的侍衛負責日常起居。”
吳俊峰一聽這話,頓時滿臉笑意道,“這個好說。”
一旁的絡腮鬍漢子卻在這時,上前提醒一句道。“馬車會不會太顯眼了?”
聽到這話,吳俊峰似乎也回過神來。
之前沒想到這一茬,現在想想這買賣說不定還做不成。
上面給的命令是封住出城的商道,不許放過一兵一卒。
如果只是讓三兩個人離開,這件事還可以打個商量,但現在他要一輛馬車還要救下三五個隨從,這件事就有點麻煩了。
到時候一旦被發現,是他吳俊峰下令放了人,最後的黑鍋可是得扣在他的頭上。
想到這裡,吳俊峰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悶着沒過多一會兒,他直接便揮手示意道。
“上!”
這話一出,他的手下頓時一擁而上,探手之間,身上各顯鬥氣光華。
周成站在馬車車板上,剛想擡手出招,但是這一擡手卻感覺一股寒意猶如過電一般瞬間閃過他的心口!
“這是?!”
剎那不及,還沒等他細想,兩個乾瘦的漢子就縱身而來!
【玄階鬥技:雙角銳突!】
【玄階鬥技:青蜂刺!】
電光火石之間,周成反手掄起玄重尺,直接劈開兩人的攻擊,抽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不出意外,這手心裡竟然已經結了一層白霜。
“難道是蒼雪冰龍的魂魄還存留在我的體內?”
想到這裡,他頓時感覺如芒在背,平白的升起一種緊張感。
只是眼下他還沒時間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鬥氣輪轉之間,他掄起玄重尺直接衝入人羣之中,擡手就是一記崩山擊!
鬥王境的實力的確是非同小可,對他本身的力量提升如何暫且不說,單單是這鬥技增幅就讓人駭然不已。
當初他只有鬥者段位,施展崩山擊的還只能打出一道血色的鬥氣波。
後來到了大斗師境,施展崩山擊的時候已經可以勉強的發出一道血色刀罡。
現在真正跨入了鬥王境,玄重尺一掄起來,血之鬥氣自丹田氣海迸發而出,沿着中衝、少衝兩道穴位一起激發出來。
出招之間,竟好似全身的鬥氣都在不斷的奔騰洶涌,尤其是握刀的手上更是猶如有一股強勁的力量脈衝!
最後這些血之鬥氣匯聚在玄重尺之上,本來還黑漆漆的玄鐵尺身瞬間就變得赤紅若火!
隨着最後的鬥氣激盪,鬥氣狂涌奔騰,豁然變化作一柄數米長的血色長刀!
這長刀看似不如之前的刀罡顯眼,實則凝聚了極強的鬥氣,揮刀之間血色長刀迎風見長,瞬間暴漲數十倍,猶如山崩地裂一般轟然落下!
吳俊峰和那二十來個山賊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除了吳俊峰和幾個跑得快的,剩下的十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迎面便被那血色刀罡一刀轟殺!
血色刀罡一擊即中,暴起滾滾“轟隆”聲響,雖然四周沒有山嶽,但單單這氣勢怕是崩山裂石也不在話下!
商隊裡的人本以爲雙方會有一番好鬥,沒想到周成擡手一刀就全秒了。
一時之間倒是讓這些人面面相覷,好半天連個叫好的聲音都沒有。
周成對此也並不介意,僅僅是默不作聲的收起玄重尺,轉頭就領着白狐夫人和簫巧巧換了一輛馬車。
這馬車本來是一個富家少爺的轎輦,臨時併入了商隊,裝潢自然是極其華麗。
周成領着白狐夫人兩女進了馬車,一眼就瞧見那富家少爺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
他也沒廢話,直接一揮手,鬥氣激盪之間直接將那富家少爺從車窗邊打飛出去。
外人一走,他一個屈膝就半跪在了地上,一時倒是惹得白狐夫人錯愕不已。
“姓周的,你沒事吧?”
“過來。”周成頭也不回的吩咐一句。
白狐夫人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放下簫巧巧,走了過去,沒想到剛走過去就被他一把拉住。
“好冷!”
周成的手就像是冰塊一樣,凍得她的手腕生疼。
她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周成的手哪是像冰塊,分明就是冰塊。他的手上凝了一層白霜,手背上甚至直接結了一層冰殼子。
“你這是?”白狐夫人一驚,剛想說點什麼,周成卻一把將她拽到了懷裡。
白狐夫人被嚇了一跳,情急之下甚至不自覺的化作了白狐本相。
周成本想和她抵掌運氣,藉以分散一部分寒意出去。
沒想到這白狐夫人還真是機靈,既然變成這副模樣。
他沒辦法運氣到她的體內,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只能就這麼抱着她。
白狐夫人說是沒有和他抵掌相對,但體內的經脈早就被血之鬥氣疏通過了,天然的就和他有氣息親和。
現在雖說只是簡單的被他抱在懷裡,他體內的寒氣還是不可避免的引入了她的體內。
一時間,還真是凍得她不由得張開狐狸嘴,直往外呵着涼氣。
僅僅半盞茶的工夫不到,白狐夫人就被凍得渾身僵硬,連眼前的事物都有些迷糊了。
她尚且如此,周成的情況就更爲糟糕。
這股寒氣來勢洶洶,甚至遠比之前的九幽冰蓮寒毒還要可怕,僅僅只是穿行於他的經脈之中就直接封住了他的大半個身體。
這樣下去,只怕最後非得活活凍死他不可。
只是他之前偷懶,從來沒有認真鑽研過什麼功法典籍,現在出了事,他除了引導體內的鬥氣之外幾乎不會別的。
眼看着這一縷寒氣來勢洶洶,情急之下,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冒出了【太上道玄龜息法門】的口訣。
令出氣至,紫氣東來,人靈既明,抱守歸一……
隨着回憶起這繁瑣的口訣,他不知不覺的按照這太上道玄龜息法門運轉內息。
內息輪轉之間,他的呼吸節奏越發的緩慢,連帶着體內的鬥氣運轉也近乎停滯,甚至於那洶涌擴散的寒氣也隨之停止了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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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馬車裡周成和白狐夫人苦苦對抗寒氣奔涌的時候,馬車外逃散的商隊雖然是死了幾個人,但商隊領頭的人還在。
這些跑商幫的人也都是老夥計了,對於這種山賊劫道的事也覺得稀鬆平常。
現在命還在,車上的貨物也沒丟,稍作休整之後直接就拉着車跑了。
一行人前腳剛走,後腳吳俊峰就放出飛鴿傳書,通報了此事。
飛鴿轉眼萬里,不消片刻就飛到了羣山之中。
在那山中,近千餘人安營紮寨,坐落有序,所有人都穿着黑衣黑袍,不像是一般的兵丁,倒像是一些武林人士。
白鴿撲騰着翅膀落在了一座大帳前,一個侍衛取下白鴿腳下的信籤,轉身走入大帳之中。
只見着一個女子負手而立,聽着那侍衛唸誦信簽上的內容之後,略一沉吟道。
“跑了一個商隊?”
一旁的一個漢子抱拳拱手道,“跑了就跑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琳姐,恕我直言,我們影月這次的差事本來就只是末流,犯不着這麼用心審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