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們沒有相信,虛幻影子是在上清宗主意志坐鎮之下,默默壯大,進而反吞了上清宗主的意志,從而掌控了這個地方。
因爲那很不可能,一代玄劫境強者殘留下來的意志,並且還留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怎可能,會讓異變之物給佔據了?
除非這虛幻影子來頭極大,讓上清宗主無能爲力。
但這也是有些不大可能!
曾經,這個古老宗門被封禁了,那樣的情況下,連天地之威都無法入侵進來,還有什麼來頭,能比這個更大?
如果說,這虛幻影子是天地之威投射而進,伺機而爲的,有這個可能,但,真是這樣的話,就不該投射進這裡。
上清宗主坐鎮之地,豈能那麼容易被成功?
伺機而動,那也應該選一個薄弱之地,而不是這個地方。
那時的周洛也葉流兒,都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只是不太確定,或者說,不敢去確定。
現在,那可能代表着上清宗主身份的令牌,吸收了虛幻影子中的意志,對方無可奈何,也無從反抗,那就間接的證明了,他們所猜測的,可能一點錯都沒有。
爲什麼會這樣,怎可能是這樣?
二人震驚,也都有些慌亂。
以他們的心性,本不至於如此,可現在遇到的這個事情太大,大到讓人無法保持內心中的平靜。
“周洛,你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葉流兒緩緩問道。
周洛神色肅然,道:“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繼續的存在下去,他們不該,這樣的沉淪。”
上清宗,並不是英雄之地,那只是曾經,上清宗的所有人,不甘心被天地所滅,從而破釜沉舟,封禁了整個宗門,以期待未來。
他們並不是英雄,他們也只是爲了他們的宗門而已。
但,他們這樣做,也爲這人世間,做出了極其之大的貢獻。
天地爲何要滅上清宗,是因爲上清宗做了太多天怒人怨之事了嗎?如果是,那麼這一切都無可厚非。
可週洛覺得不是!
前有古時代的天地之變,後有萬獸原妖族秘地之變,加上這上清宗之變,這是巧合?
周洛還想到了,昊元仙門森淵海中的玄源空間之變,那或許,也是另有算計在,並非是自然而然的,玄源空間到了應該崩潰的地步。
如此種種加起來,上清宗的變故,可能又是那雙無形大手的算計。
在這樣的情況下,上清宗毅然決然的封禁了宗門,將之放逐於虛無之中,躲過了這一場算計,也就證明,當年那場算計並未成功。
因此而帶來的,就是整個人世間的變化。
如果上清宗被算計成功了,可能天地就會有一場劇烈的震盪。
沒有成功,人世間可能因此而平和了下來。
上清宗衆人不是英雄,沒有那麼的大義,可他們實實在在的,爲這天地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單此一點,周洛就要查清楚,當下這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流兒看着他,感受着此時此刻,周洛由心而外的那一道堅決,以及正義凜然,美眸不由在輕閃着,這,就是好兒郎的意思,是嗎?
她也得到了令牌,哪怕不像周洛那樣,以宣文閣主的記憶,見到了曾經的那一幕,可是也知道了上清宗,知道了這個宗門爲何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周洛以現世之人,要爲過往之事、過往之人,討要一個公道,他有必要這樣做嗎?
沒必要的,與他無關,許多年前的事情了,何必這樣堅決?
可是,他就是有這樣的堅決,他將這份責任,揹負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周洛,我陪着你一起!”
周洛沒有聽出這話中的意思,或者說,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其他心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令牌與虛幻影子的對峙上面。
伴隨着那道殘留意志,全都被令牌給吸收走後,虛幻影子的力量,也在被吸收着。
逐漸的,那虛幻影子在湖面上消失,最後,彷彿徹底融入進了湖泊中一樣,消失的乾乾淨淨,屬於它的痕跡,不在留有分毫。
如果還有,那也是所有的痕跡,都被令牌給吸收走了。
“嗡!”
令牌輕輕一震,暴掠而回,落在周洛的手上。
現在的令牌,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靜的猶若在沉睡之中,絲毫的動靜都沒有。
即使吸收了那樣一道意志和力量,也沒有讓它發生任何改變,它從來如此,始終如一。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周洛的意念,緩緩的籠罩着令牌,想要滲透而進,想要從中察看一下,有沒有什麼線索,或者是提示。
可惜沒了,什麼都沒有,令牌好像是死物,此前的爆發,鎮壓了虛幻影子,那也只是因爲它應該要那樣做,而現在!
周洛無奈,長吐口氣,將令牌收回了軒轅戒中,而後遙看着湖泊。
沒有了虛幻影子這個隱藏着的危險,偌大的湖泊,看起來更加平靜了,甚至於,就連湖泊本身的危險,在這個時候,都爲之降低了不少。
湖泊中的天地之力依舊精純,渾厚無比,卻少了一些危險,這似乎是好事。
然而想起那道虛幻影子,想起那道意志,想到令牌的鎮壓,周洛的心,就覺得極其的沉重。
“不要多想了!”
葉流兒輕聲說道:“雖然我們不清楚箇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我覺得,既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或許,真會讓上清宗,有一次大的改變。”
“改變?”
“是,改變!”
葉流兒說道:“這一次之前,從來,應該說,很少有人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進到了上清宗門之中,而且這一次,這些令牌,還是主動的掠出,你說,這是不是意味着,上清宗的那些先輩們,在主動的進行着一場變化?”
周洛沉默着,主動進行的變化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否就意味着,上清宗門,都有些堅持不住了,所以,纔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