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時間線。
蛇夫座，騰蛇圖書館。
至尊看着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帝，在黎青讓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和心湖並不平靜。
“你給了我很多震撼。”
黎青讓頷首：“是你太小看我了，此前你並未相信我的身份，當然對我做出的事情大驚小怪。但如果這些事情是東方青帝做出來的，難道一切不是很合理嗎？”
魏聖五百年前乾的也不是人事。
黎青讓一個歷史系大學生精通五百年前的那段歷史，但他和霸王嶽王明明包括琪琪幾個人私下推演了無數次，都看不懂五百年前的大幹怎麼做到的翻盤。
當年的大幹就是一個落魄封建王朝。
敵人有另一個強國。
整個修仙界。
比大幹更強大的妖族。
還有飛昇後的那些所謂仙人。
最後外星人還來插了一手。
大幹論硬實力基本處在食物鏈的最底端。
然後硬生生的逆風翻盤，在魏聖帶領下把所有敵人都給幹趴下了。
所有讀過歷史書的人瞭解了那段歷史都只能評價兩個字：
離譜！
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但是放在魏聖頭上，又很合理。
現在也一樣。
青帝乾的這些事看起來也不是人事。
封王的時候單手打爆了天蛇皇。
二十多歲的時候不朽了……
是的，真不朽了。
還不是通過一統星系成就的不朽。
這完全突破了魏聖欽定的規則。
導致剛纔至尊又給黎青讓貢獻了999的降智光環修煉進度。
看到不朽的青帝，至尊其實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整個星系，現在除了祂以外，又出現了一個法外狂徒，豁免在了魏聖的規矩之外。
這種事情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至尊都有點不能接受。
不像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東方青帝幹出來的……很合理。
至尊本來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至尊意味難明的看着黎青讓。
內心依舊抱有巨大的不確定。
“伱……真的是東方青帝？”
黎青讓搖頭道：“你愛信不信吧，本帝懶得向你解釋。”
青帝有青帝的驕傲。
“你若是有把握自己去對付魏聖，我樂見其成。”
點出自己的統.戰價值。
至尊並沒有被黎青讓兩句話說動。
祂懷疑黎青讓，也不是因爲黎青讓的話。
是因爲黎青讓乾的這些離譜的事情。
以及做到的這些離譜的成就。
“要想證明你是東方青帝，倒是也沒有那麼複雜。”
至尊的忽然開口，讓黎青讓心頭一跳。
什麼情況？
東方青帝還能驗明正身的？
不行。
我受不了這種侮辱。
堂堂東方青帝，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自己。
還沒等黎青讓開口拒絕，至尊繼續道：“你想讓你這一世的那些兄弟都活下來，沒必要那麼麻煩。”
黎青讓話到嘴邊，臨時改變了話風：“此言何意？我還沒有復甦全部的記憶，有些事情並不瞭解。”
先打個補丁。
至尊淡然道：“你應該用的是控制變量法，希望能讓你這一世的兄弟們偷渡活下來。”
“是。”
“沒用的。”
至尊一句話，讓黎青讓內心猛然一沉。
“現在已經是正常時間線了，你可以聯繫一下。”
黎青讓罕見的沒有控制好情緒，迅速給琪琪發了一個信息。
此時理論上時間線已經重合。
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問便可知。
片刻後，琪琪就給了黎青讓回覆：
“我腦海裡有萍萍重生回到過去的回憶，影響確實產生了，但是……活着的人都還活着，死了的人還是死了。大哥、明明、龍女、轉輪他們，依舊因爲種種原因戰死。”
成功了，但是沒有完全成功。
活着的人多了一份記憶。
死了的人還是死了。
黎青讓閉上眼睛，用三秒鐘的時間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重新睜開了雙眼。
“知道爲什麼嗎？”至尊開口問道。
黎青讓隱隱有所猜測：“魏聖欽定，時空唯一，諸多因果交匯，想要改變既定的命運無比艱難。而且規則是魏聖定的，在魏聖制定的規則下去掙扎，決定權永遠不在自己手中。一份試卷做的再好，標準答案還是要閱卷老師來決定。”
至尊的語氣明顯多了三分欣賞：“你的確是個可造之材，看出了重點。說的沒錯，在別人制定的規則裡和別人鬥，就算你贏了，也是別人施捨的。控制變量，理論上沒錯，但是何爲變量？對變量的最終解釋權在你手中嗎？”
黎青讓緩緩搖頭。
魏聖擁有最終解釋權。
“我說此時的花不是一樣的花，你說是一樣的，但你說了沒有用。”至尊淡漠道：“何爲至尊？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你做到了至尊欽定的一切要求又如何？至尊隨時都可以更改規則，隨時可以重新定義一切。”
黎青讓沒忍住，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這不是欺負人嗎？”
至尊笑了：“一朝權在手，不欺負人，難道還爲人服務不成？”
黎青讓無言以對。
你說的真尼瑪有道理。
“控制變量法，其實是我創的。”
黎青讓愕然看向至尊。
你他孃的坑我。
至尊看出了黎青讓的想法，平靜道：“此前說過了，至尊制定遊戲規則。時空是至尊的遊戲，當然不能任由別人隨意插手。我制定了標準答案，久而久之，世人便真以爲這是唯一真理——但其實並不是。用這種辦法去和至尊對抗，是永遠都無法勝利的。”
黎青讓點頭。
人家既是裁判又是運動員，你怎麼和人家鬥？你拿什麼贏？
“真正的解法其實也很簡單，能猜到嗎？”
至尊的考校並沒有讓黎青讓緊張。
畢竟他本身也是至尊轉世。
思維格局和至尊都是一個級別的。
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只有至尊才能對抗至尊，只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能擊敗制定好的規則。”
至尊的聲音中又多了三分笑意：“孺子可教，所以想驗證你是否爲真正的至尊，其實很簡單。你想要復活你的兄弟，也不用那麼複雜。”
之前祂根本就沒信黎青讓是真的，所以試探都懶得試探。
現在，祂有點信了。
所以祂必須要試探一下。
“本星系，生死不可逆轉，時空不可多元，是我那孽徒欽定的。這是至尊法，口含天憲，無法更改——除非另一個至尊出手。”
黎青讓瞭然。
怪不得只有至尊自己能豁免。
同爲至尊，魏聖的規則無法束縛對方，這很正常。
至於自己……
他現在是不朽境界。
迴歸之後還是。
明顯也突破了魏聖的限制。
這也是至尊愈發內心相信他是東方青帝轉世的原因。
但是黎青讓估計……可能是魏聖給他開了個後門？
咳咳。
畢竟他前世的修爲境界都沒恢復。
想突破魏聖的規則沒有那麼容易。
“那個孽徒定規則的時候，不會用全力，但至尊法就是至尊法。無法束縛我，可是一對一，我也無法徹底打破他制定的規則，畢竟我更不是全盛狀態，所以……”
黎青讓迅速道：“本帝還沒有恢復東方青帝的實力。”
莫挨老子。
我他孃的現在真幫不上忙。
至尊笑了，只是笑聲十分冷漠：“無需東方青帝的實力，只需一道至尊法加成，我就有把握破掉孽徒的規則。至尊領域，言出法隨。至尊法，非至尊之材無法修行。東方青帝即便轉世重生，也必然有至尊法傍身。”
黎青讓眨了眨眼：“至尊法？”
“只有至尊或有至尊潛力者纔有資格修煉的功法。”
“平等之道……”
“差遠了，至少現在不是。”至尊斷然道：“未來或可升級，現如今層次遠遠不夠。堂堂東方青帝，不會只有平等之道這種功法傍身吧？”
說到最後，至尊的殺氣毫不掩飾。
黎青讓試探着問道：“即便我有至尊法，就能證明我是東方青帝了？萬一我是有望至尊潛力的天驕呢？”
“你的骨齡還不到25，沒有任何妖孽能夠在25歲前便學會至尊法。即便有，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修煉的至尊法就能抗衡我那個孽徒。你現在不知至尊法的罕見，更不知至尊法的修煉難度。我那孽徒修煉至尊法的時候，已經一萬多歲。另一個徒弟自創至尊法時，已經活了兩百萬年。”
黎青讓繼續眨眼。
思緒萬千。
至尊法這玩意……他貌似真的有。
降智光環就是魏聖創的。
妥妥的至尊法。
而且老師說過，她沒練成。
似乎諸聖都沒練成。
只有陸元昊大人不能確定。
但是陸元昊大人的年紀遠比現在的黎青讓要大，同齡時期還窩在大幹皇宮簽到苟着呢，根本不可能接觸至尊法。
此前黎青讓真的沒有意識。
經過至尊的解說，黎青讓才逐漸明悟：
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從至尊的話風來看，似乎前所未有。
當然了，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成就。
沒有巨人，一切成就都是無根之木。
但是想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的。
爬上去本身難度就很大。
別的不說，諸聖也都是公認的天縱奇才，黎青讓的老師周聖更是諸聖的領軍人物。
降智光環是魏聖給諸聖創的，原本也不是爲了成全黎青讓。
但最後似乎只有他練成了。
當年黎青讓說自己修成了狐言亂語後，周聖直接心態爆炸，根本不願相信。
果然，我這種天賦，不愧是東方青帝轉世。
“您座下……還真是人才輩出啊。”黎青讓感慨道。
另一個徒弟黎青讓估計是白帝。
雙子神通的上限就已經不止封聖了。
這還是白帝功法的超級簡化版。
再加上白帝魏聖師妹的身份。
倒是也不難猜。
黎青讓一句話，讓至尊心口一痛。
旁的也就罷了。
魏聖和白帝那種弟子接連站在對立面，即便是祂也有些遭不住。
是真的痛。
“閒話休提，總之，我推演過你和孽徒的關係，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祂的人。”
黎青讓點頭：“我確實不是。”
黎青讓心裡有逼.數。
根據他在歷史書上看到的魏聖做的那些事，和他完全兩個風格，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旁的不說，黎青讓爲了復活自己兄弟，不惜讓驕陽用血帝的功法控制整個星系。這要是擱五百年前，妥妥是被魏聖打擊的對象。
換成魏聖，只會犧牲自己。
青帝可幹不出那事來。
自己活着纔有希望，死了萬事休提。
魏聖真是純聖人，挑不出毛病的大好人，隨時隨地可以爲了一切正義之事慷慨赴死，史書上記載的明明白白。
青帝不行，他就是個人。
有七情六慾。
“但我也沒有推演出你任何的前塵過往。”
至尊的語氣淡漠，卻讓黎青讓有些高度緊張。
“你的過去太乾淨了，沒有絲毫因果，乾淨的就好像……你其實就只是你自己。”
黎青讓雖驚不亂：“若連你都瞞不過，又何談瞞過魏聖？你我一個檔次，算不出本帝的因果不是理所當然嗎？”
至尊沒有反駁，反而微微頷首：“若你真的是東方青帝，的確理所當然。所以，證明給我看。”
至尊攤手。
撥開迷霧。
黎青讓的眼神一片清明。
他看到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
將整個星系都包裹在其中。
“這是法網。”
“由我那孽徒一句話組成。”
“至尊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我只能抵消法網的束縛，想要打破法網，逆轉生死輪迴，必須要有另外言出法隨的力量。”
至尊和青帝對視，淡漠道：“現在，復活你的兄弟，證明你擁有至尊法。”
黎青讓有一說一：“即便我是東方青帝轉世，也未必就有至尊法作爲後手，畢竟我這一世這麼年輕。”
至尊平靜道：“你讓我的道心亂了，若你不是東方青帝，那就要去死。”
強盜邏輯。
但至尊是認真的。
青帝很生氣。
所以青帝憤怒的動用了降智光環。
光環化刀。
一刀劈開了法網。
留下了一道裂縫。
青帝口含天憲，言出法隨：“此時空唯一，生死不可逆轉——除非我親自插手！”
對抗魏聖制定的規則那是吃飽了撐的。
他才轉世重生了20多年，還沒恢復東方青帝巔峰實力呢。
所以，青帝選擇悄咪咪的把自己管理員身份加上去。
風平浪靜。
但黎青讓知道，自己成功了。
因爲至尊又給了他一記大的。
【降智光環修爲進度+9999。】
【開啓新功能——言出法隨！】
……
大宇宙之巔。
中.央天庭。
魏聖忽然擡頭。
白帝在沉聲問道：“師兄，你確定小青真的徹底身死道消了？”
魏聖：“……原本是確定的。”
白帝：“原本？”
魏聖的語氣有些古怪：“老師太厲害了，有老師幫忙，煉假成真不是妄想，我便是說他是假的恐怕世人也不相信。”
頓了頓，魏聖看向白帝的目光也十分古怪：“你……也太厲害了，老師說的沒錯，你的天賦絕對在我之上。”
老師還可以說被降智光環影響了，被他暗中誤導了。
但是在他說的這麼清楚的情況下，在根本沒被降智光環影響的情況下，白帝居然能相信那個小傢伙是小青，魏聖只能對師妹道一聲“佩服”。
是真的佩服，不是嘲諷。
畢竟，白帝如此智商，最後修爲實力竟然只比他差一線，還曾經一度和他並駕齊驅——白帝的天賦之逆天可想而知。
魏聖自問，他和白帝的修爲差距，絕對沒有白帝和他的智商差距大。
白帝疑惑道：“師兄，你是不是在罵我？”
“不是，我是在讚歎你舉世無雙的天賦。僅以天賦而論，我與老師絕對都不如你。”魏聖的語氣中滿是尊重。
白帝瞬間高興起來，昂起了修長的天鵝頸，驕傲道：“那是當然，非至尊境，兩百萬年就自創至尊法，至今我都是大宇宙不可打破的神話記錄，師兄你比我差遠了。”
魏聖頷首，看向師妹的眼神滿是關愛智障……劃掉，看向師妹的眼神滿是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