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的天天真無邪看着雲程只是傻笑,流露出一個孩子的天真。雲程見此也沒在說啥,輕輕撫摸雲憶那烏黑的秀髮,便站起走到樹邊撿起匕首。走到黑熊邊朝黑熊腦袋又刺了幾刃,纔將匕刃裝回腰間匕鞘內。反身抓住黑熊的前後掌,一個馬步八塊腹肌撐起,將黑熊扛與肩上。
五百來斤的黑熊對一個大漢的獵戶來說不算什麼,雲程抖了抖身體看雲憶在收拾行囊。輕吸口氣:娃呀!幫爹爹把弓拿上,咱們回去。
雲憶聽到父親傳喚自己對這父親:嗯。
趕了一日路在次日清晨,父子倆走走歇歇終於走出森林,纔來到村子西邊的拱橋邊停下。這裡是他經常售賣獸獵的地方,因爲是野貨又是南北主道。附近的幾個村舍和過商客比較多,有些大家庭還專門來他攤位買些回去。
拱橋上的護欄正好可以和邊上的大樹拴上繩子方便掛野貨,橋下清澈見底的溪水滋潤沃土,也方便忙碌完清洗。由於是村的一頭也不用擔心腥重味給鄉民帶來不適。雲程放下黑熊便走去一旁搬來一陳舊的長條桌,桌擼起袖子便開始給黑熊剝皮。
雲憶則拿着金黃的一尺葫蘆跑上跑下,取水洗刷長條桌上的沉積。這時天剛剛放亮,一羣人便在靠近小溪邊的路上擺起攤位,等待附近村子趕市客商過路增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五百斤的黑熊剝皮去骨後,在長桌上分解掛在身邊麻制的繩上。
雲程是個粗人手裡還拿着刀,一手的鮮血就用擼起的衣扭擦擦頭上的汗珠。終於在天亮前忙完,五百斤的大黑熊被分成了十幾塊大的鮮肉。
伴隨着金燦陽光的灑射,路上行人也逐漸增多,雲程這纔看了看一旁的雲憶,兩隻小手也是忙的不亦樂乎。將刀放下用麻布擦擦手:兒呀!去洗洗手,爹爹給你一個銅幣,今天早上你去買碗湯麪吃,爹爹把肉賣完就回去。說完取出一枚銅幣遞給雲憶一枚銅幣,摸摸雲憶的小手便又收拾起黑熊骨頭和內臟。
雲憶點點頭,順着鵝卵石下到溪邊清洗,上來便給雲程打了個招呼,蹦蹦跳跳消失在人流中。雲程看着孩子的背影臉上露出那甜蜜的笑容,相比昨夜確實父子平安纔是最重要的,何況又獵了這麼大頭野貨。
吆,熊呀!一聲嬌氣質問聲傳入雲程耳內。
雲程回過頭,一位身着花衣濃妝豔抹的中年婦人,手中握着一把橢圓屏扇,一手掛着藤蔓編制的小籃子正看着雲程。
雲程笑了笑:原來是二嫂呀!對,是黑熊昨天晚上剛打的可鮮了!我給你裝塊,說着便用刀削下一大塊,在用荷葉包起來。
二嫂輕嘆了口氣:雲程呀!不是二嫂說你,下村的劉寡婦人家都給我提了幾次了。人又年輕還長的漂亮,又懂針線活樸實善良,看你身上的衣服,整天連個人補都沒。
雲程只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聽着含笑沒有理會。
二嫂見此:哎!雲程呀!二嫂可是給你操了心哪!在說人家都不害臊你一個男子害什麼臊。花花去世多年你也該多少放下不少,你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孃的伺候孩子,看看雲憶苦的整日跟你忙碌那有時間玩耍。
雲程打包好肉遞給女子:二嫂呀,就別爲我操心了,你忙我就不留你了!
二嫂噘噘嘴:好吧,好吧!我就知道給你說也白說,聽說憶兒被東凌學院錄取了?是真的嗎?
雲程笑哈哈:嗯!
二嫂裝好肉:好呀!爲咱們云溪村爭光,那你忙吧,我還要去裡面逛逛,說完留下兩個銅幣便離去。
雲程接過銅幣:二嫂慢走。
二嫂臨走又回了句:好好考慮考慮給你說的事,我還等着回覆人家哪。
雲程無奈瑤瑤頭,將辛苦成果銅幣放進錢袋又忙活了起來。 忙碌早市,忙碌的人們,歡聲笑語傳遍大街小巷,一眨眼功夫就近鄰晌午。
爹爹,一聲清楚洪亮的聲音成人羣中傳來,雲程此時早以座在旁邊的大樹下休息。忙碌一宿肉也賣的七七八八,聽到兒子的呼喚纔回了回神,笑眯眯道:乖兒子,你怎麼跑來了?
雲憶蹦蹦跳跳來到雲程前:爹爹,我給你打了點甜酒,這還有肉餅,你快吃點吧!
一宿的忙碌,確實有點疲勞在加上一點油水爲進,雲程摸摸早以咕嚕,咕嚕叫的肚皮:哎,好兒子!
剛接過雲憶提着的葫蘆和肉餅,雲程便感到不對勁。看着雲憶:兒呀,你那來的錢給爹爹打酒?
雲憶笑了笑:就知道爹爹會問,我回去時震爺爺正在和奶奶做的點心,準備去田裡給我大伯看新砌的房子。看到我就知道我陪爹爹進山了肯定沒吃東西,奶奶就特意買了幾個肉餅讓我給爹爹送過來。酒是爹爹早上給的銅幣加上平時剩餘的,我就自己做主去給爹爹打了點谷酒。爹爹快吃吧!我給攤子收拾下,說完擼起袖子便忙活了起來。
雲程聽後就不在多問啥,心裡的暖意早以融化了他疲勞僵硬的身體,靠着樹杆旁一邊吃着當地的特色肉餅,一邊喝着香甜的谷酒。
一個上午的售賣,五百斤的黑熊肉以賣的所剩無幾,只剩下幾十斤的零碎和那以被洗乾淨的黑熊皮,四支粗壯的黑熊蹄子。街道上的人流以沒有先前早市的人密集,雲憶還在打包肉塊給相鄰們以賺取一點收入。
在雲憶前來後還賣出去六七分,忙完的雲憶便捧着銅幣興沖沖跑到雲程面前:爹爹又賣出去幾分,咱們可以收攤了!
雲程接過銅幣笑眯眯道:好,乖兒子,咱們收攤。
雲程起身把剩下的一點零碎肉包好,把四支大熊掌用繩子拴好,正準備拆解身後的繩子時。
吆,這不是黑熊掌嗎,小三帶回去給老爺子補補身子!一聲洪亮的質問傳來, 雲程扭過身放下手中的活。只見一位身着白衣披風二十出頭的英俊男子,正站在攤位前身邊還跟着一位下人,牽着兩隻大紅馬。雲憶一眼便認了出來,原來是下村的唐家二公子,家裡祖輩從商可算家纏萬貫,這樣財大氣粗的客人可不多。雲程客氣的回敬。
年輕公子含笑道:雲獵頭不必客氣了,這黑熊可是極少遇到,正好今天讓本少遇到。這黑熊掌就收下了,拿回去給老爺子補補身子。說完便從腰間丟出一枚白光閃閃的銀幣,不用找了。
雲程接過銀幣笑呵呵道:二公子乃孝子,咱們十里八鄉的父老是人盡皆知。唐家的生意現在有一大半都是二少搭理,鄉里鄉親對二少的美名更是讚賞有加。邊說便用荷葉包好黑熊掌。
那公子含笑:好了!雲獵頭就別拍馬屁了,生意都是家父和大哥在搭理,我一個散人都懶的搭理。男子邊回話邊瞄上了攤位旁的皮草:不錯,這黑熊皮真不錯,毛質細膩,皮質堅實,尺度也大,是做上等皮草的不二選擇,這皮草我出十個銀幣收了。
雲程把黑熊掌遞給男子跟班,趕忙上前:二公子呀,這次真的對不住,這熊皮不能賣,等下次在遇到,我決對給你留着可好!
那公子看了看雲程:怎麼,我出的錢少嗎?我在加五個銀幣。說完,便要掏錢。
雲程趕忙上前用手捂着男子的手:二公子誤會了,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過幾天小娃娃要去東凌學府了,想留着給娃娃做兩件衣服,決對不是二公子錢多少的問題。
高傲的公子聽完雲程的話後輕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子,好吧!那雲獵頭以後有啥上等料子可別忘了我二少哦。說完從隨從手中接過馬犟一個縱身跳上馬,小三,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說完二人揚鞭而去。
雲程看二人遠去,回身把銀幣收進錢袋,才發現站着發呆的兒子看這自己:怎麼了好兒子?
雲憶不解道:爹爹,咱們平時打幾天的獵也賣不到一個銀幣,可剛剛那個大哥哥出十五個銀幣你都不賣,這是爲啥呀?雲憶不解問道。
雲程聽後笑呵呵蹲下,粗壯厚實的手摸摸雲憶的小臉蛋:乖兒子,咱們收拾收拾回家了。
沒有得到答案的雲憶只能鬱悶的收拾東西,跟着雲程把沿街轉一圈把肉賣完,一路上有說有笑不時給鄉親們打打招呼。
一夜勞累也爲進啥食物中午便早了點吃飯,吃過簡單的午飯雲程把剩下的碎肉掛在院內曬去水分,雲憶便在院內磨着他那漂亮的小刀。
雲程整理好後來到院內:乖兒子,爹爹出去一趟, 可能要晚點回來,鍋裡有飯晚上就不用等我你先睡。
雲憶點點頭,拿着他沒磨好的小刀:爹爹早去早回!
雲程把麻袋背在肩上朝着村裡走去,寬大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雲憶眼前。雲憶才又磨起他那閃着白光的小刀,伴着屋檐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啼鳴,也算一種安逸美滿生活的方式。
三天後,
浩瀚星空閃着星星點點光芒,劃過的彗星拖着他長長尾煙,將天空一分爲二,又很快合爲一體,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也沒人知道他能帶來什麼,總是披着他神秘的面紗在夜空短暫的出現在人們眼前飛過。微白的月光透過窗臺散射進樸素單調的室內,木臺上微弱的榮光還是讓屋內顯得多少溫逸,竈臺下通紅的火焰如美麗的舞姿盡情奔放。
雲程座在長榻邊看着熟睡的雲憶,面孔的樸實善良在月光下是那麼慈愛,雖無痛苦內心確一直在排斥。明天兒子即將離開自己內心多少有些不捨,回憶起在河邊撿到啊啊大哭的雲憶,從吃羊奶到會跑,拿起小刀和野獸對視,幫自己吆喝賣貨,景景*朝朝暮暮不時浮現眼前。兩顆珍珠透明溼潤這位壯年大漢的眼球,雲程擦了擦溼潤的眼睛,便走到客桌前拿起剛撿到雲憶時布棉裡的黃色玉龍。
雲程拿着玉佩在桌前回憶起雲震的話,六階魂靈,別的宗門子弟有多少人期盼自己的孩子,能有魂力所不能既的數字。想起那夜大站黑熊雲憶的情況後,還是決定壓了下來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孩子,孩子還小萬一接受不了現實,將毀了孩子前程。
雲憶隨說不是自己親生,但和親生孩子又有何區別,也許是老天的眷顧,賜予他做一位父親的權利。不能害了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明天將是孩子第一次離開自己,要給孩子準備的還有很多……
霞光茫茫露出他的鋒利,萬物生息也隨着日出的第一縷晨光復蘇。雲憶朦朧中睡醒坐起揉揉眼睛,屋子內那熬製一宿的肉香,在雲憶醒來的第一時間便傳進嗅覺內:好香呀…!一邊忙碌的雲程見雲憶醒來,就趕忙走上前來扶雲憶起牀。
雲憶爬出他熱暖的被窩,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揉着尚未睜開睡夢的眼睛:爹爹,你今天怎麼沒去集市?
雲程笑眯眯道:今天你就要跟你雲震爺爺去東凌了,本來是爹爹送你去學府。你爺爺正好要你去姑姑家,有馬車你座他馬車去比較方便。爹爹就不來回奔波送你去學府,到那你雲震爺爺會先送你到學府。
說完從牀頭的藍色包裹裡拿出一件漂亮的褐紅色皮夾克,爲雲憶着上新衣:來,這是我去下村鎮上裁縫店給你定做的,上學了也要有件新衣物纔是。
雲憶聽後質問道:爹爹,我走了以後誰陪你說話,誰陪你去打獵?
雲程聽了自然心裡難受但還是笑了笑:乖兒子,爹爹是大人對與爹爹,你的學業纔是最重要的!說完摸摸雲憶的小腦瓜,憶兒今天真帥氣,快去洗吧!吃完飯爹爹送你去街頭等雲震爺爺。
今日,早飯可能是雲程最難嚥下的一次,兒子即將離開心中的不捨也確實讓這位漢子感到心裡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