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夜狂瀾睡的十分香甜,只是翌日一早,外面的嘈雜聲便將她吵醒了。
“小姐-”她剛剛睜眼,夜青便已準備好洗漱用品,端到她牀邊來,半跪在她跟前,要伺候她洗漱。
夜狂瀾眯眯眼,一雙深邃的黑眸拉開狹長的縫隙,淡淡的看了夜青一眼,“這些事你不必做。”
“是。”夜青恭敬的點頭,起身退至一邊,她始終垂着眸,也不多看夜狂瀾。
夜狂瀾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總覺得夜青很不簡單。
“砰-”就在此時,屋外忽然幾聲巨響,緊接着便傳來一陣慘叫,空氣裡頓時有血腥味彌散了出去。
“大夫人……”慌亂與嘈雜中,夜狂瀾只聽見丫環們驚慌失措的聲音。
此刻她已經洗漱完畢,穿戴的整整齊齊,幾步行至門口處,迎面便有一道殘破的身體被打飛了過來。
夜青眼疾手快,瞬間閃身到夜狂瀾跟前,伸手將那身體接住。
“噗噗-”被打飛的人正是夜川,少年一張剛毅的臉都被打的變形了,胸腔更是凹陷了下去,張嘴大口大口的吐血。
夜狂瀾的目光頓時暗了下去,直勾勾的盯着華光熠熠的獨孤蕙。
獨孤蕙的身後,跟着十來個嬤子與精壯的黑衣男子,而她的聽香院此刻已經是一片狼藉,夜夏等人都被打倒在地,那慘狀比夜川好不到哪裡去,院子裡的積雪未化,此時已是被他們的鮮血染的紅彤彤一片。
“大伯母這是做什麼?”夜狂瀾面不改色的盯着獨孤蕙,言語之間極爲冷漠。
“瀾兒,昨天你在蠻市和靈兒發生些不愉快的事,定然都是這些刁奴教唆所致,所以大伯母今日替你好好教訓下這些不長眼的狗東西。”獨孤蕙雙手籠在貂皮套袖中,脣角笑意甚爲深冷,之前被夜狂瀾傷到的臉,如今竟也是完好如初了。
她捧在掌心裡的女兒,竟然被夜狂瀾傷成了那副樣子,她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好,夜狂瀾她不動,可她身邊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真當她獨孤蕙是軟柿子嗎?
他們獨孤家的人,從來就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
“大伯母,我看你是年紀大了,好的不學倒淨會幹些潑婦行徑了。”夜狂瀾怒意很深,卻半點都沒在她臉上展現出來。獨孤蕙分明是來打她的臉的,她屋子裡的人,除了幾個被她留下端茶倒水的丫環外,其他都是她昨天在奴隸市場買來的,他們哪有時間來教唆她?就算有也絕對沒這個膽子。
獨孤蕙當然是心知肚明的,這打狗還得看主人,主人她不打,主人的狗那她就往死裡打!
夜狂瀾深幽的黑眸冷冰冰的扎着獨孤蕙,“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大姐是被你的好侄女獨孤寶兒所傷,怎麼大伯母不去找她,反倒找上我了?”
“哼。”獨孤蕙冷哼一聲,眼裡盡是冷意,“這些年來大伯母真心待你,卻不想你竟是如此輕易被矇蔽了心智,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麼大伯母今日只好替你死去的父母,替你戰死沙場的爺爺教訓教訓你,否則在這夜家,你便當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