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橘諾一人下了山,因爲再三央求莊世霖不要安排人護送她,莊世霖便不拂了她的願望。
輕快的在山下蹦蹦噠噠的轉圈走,初姐姐,我現在就去尋你。
連橘諾按照安痕初給她的圖紙,朝着一條小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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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蘿山。
靈氳閣。
鷹空長老還是沒有決定和玹熠神女成婚。
玹熠神女也是不想再低三下四的求着他可憐自己的一片真心了。
當然,自己也沒那麼下賤胚子。
兩人就這樣也不見面,也不說話,在各自的院子裡現世安穩。
但偶爾,玹熠神女還是會來鷹空長老的院子裡小坐一會兒,喝口茶水。
鷹空就在那院子裡練練幾招劍式,也不同她交談,似是在一個院子又似是隔着參天的巨牆。
玹熠神女早就對這次自己會無功而返心裡有了告慰自己的準備,想成功?把他禁錮在自己的三情迷夢中,只怕還要下上許許多多的功夫。
玹熠神女也沒辦法這鷹空長老的一種無法找到突破口的推辭,等了幾十個年頭,好像都習慣了會被這樣對待。
鷹空這把老骨頭,再怎麼勤修武學,也抵擋不了風霜雪雨的侵蝕。
還是在一個時辰後顫顫巍巍的提不動劍,雙手拄着劍柄,氣喘吁吁的喘着粗氣。
玹熠神女看他這幅模樣,不禁好笑,要盡情的奚落他,“鷹空,你這副老骨頭不入土爲安,還在這兒呈起英雄來了,老東西,人到了一定年紀就要服老。”
鷹空長老看着在那裡吃瓜酪的玹熠神女,氣不打一處來,但這個年紀動氣難免不好看,又不是真的因爲她的冷嘲熱諷而惱怒,直勾勾的死亡凝視了她幾秒。
玹熠神女感覺到了他眼神裡的殺氣,默默的閉了嘴,把三個瓜酪一齊放進嘴裡,心想:這傢伙終於對自己說的話有反應了,今日真是有了個大進步呢。
玹熠神女如此想着,不僅傻樂了幾聲。
鷹空見她這幅模樣,內心嘆了口氣,怎麼和到時候一點也沒變化,心性上穩了許多,也會顧全大局了,但實實刻在骨子裡的還是那份天真。
玹熠神女是個死心眼的直愣貨,不和他置喙可心裡總覺得不說話會被憋死,看着鷹空,“老孃貌美如花,你再盯着我看,不怕自己變成馬糞啊。”
鷹空內心一陣“厭煩”,坐在地上喝了口茶,調息靜氣,等待一會兒再去練劍。
這個爲自己限定的啞巴,玹熠神女又窩火又心急,離半個月的期限還有一半了,這次自然又要無功而返。
哎,都習慣了。
玹熠神女或許真的是被鷹空長老一次又一次的抗拒弄的心累了吧。
玹熠神女從石椅上站起來,一步步的往院子外走去,真心累,要是能換個人喜歡就好了,但感情這玩意,就神奇在它不受控制。
鷹空長老看玹熠神女出去了,消失在自己眼睛能掃射的一切範圍,心下鬆了口氣,但也有不捨在心上縈繞而起。
自己真是個頂足的渣男,在自己身邊非要裝的不理世俗、拒絕死她,她不在自己身邊,自己又渴望把她鎖在自己身邊。
卻希望她又喜歡自己,就把她捏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自己還真是十足十的自私自利啊。
鷹空長老放下了劍,他這把劍就是爲了拒絕和玹熠神女交流才提在手上。
一把劍,可斷情。
鷹空長老有些許落寞的在石椅上坐下,其實他也不是沒有後悔過,但已經踏上了這條路,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玹熠不過是自己少年時的一場風花雪月的遊行。
可是,她卻把這場短短的旅行當成了一生的光景。
自己最後悔的,也最心疼的,是不小心害了她。
因爲自己的少年時的那份自私,造成了玹熠幾十年的落寞。
夕陽冰霜露爲馬。
執念朝陽不如人。
那句年少的詞句,是自己給玹熠的承諾,也是自己給她設下的牢籠。
可是,若玹熠真的撇下自己去找個人愛了,自己有真的能夠一笑置之嗎。
還有七天。
其實鷹空長老自己也在數着日子。
這七天,就是最後的星星糖果了。
這七天,也足以消磨掉玹熠對自己的那份執念了吧。
也或許,她還是繼續着對自己的深情。
鷹空長老從腰間的衣帶內摸出一枚蝴蝶釦子,那是一支只有半邊翅膀的蝴蝶釦子。
她曾經把這枚釦子摔在地上,因此碎了半邊。
那天,就是自己在鷹空門前和她說永世不見的那一天。
玹熠神女坐在忘憂閣。
忘憂閣是個庭前雅緻的書香小閣,梳着半月窗。
玹熠每當心裡亂的時候,喜歡坐在忘憂閣聽聽雨,吹吹風。
還有七天。
鷹空這死男人又要走了。
自己可以在這七天之內讓他解下心結,和自己成婚嗎?
忘憂閣座落在自己給鷹空準備的婚房後面,有間隙可以看到鷹空在院子裡的一舉一動。
這個建築構造,是玹熠在剛成立靈氳閣時就想好的。
後來,慢慢的投入建造。
玹熠在縫隙間看着鷹空在石椅上發呆,出神的盯着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
那是什麼?
玹熠奇怪,可就是看不清。
織末來給玹熠神女送幾日後成婚的賓客禮單,拿着一張大紅色的布帛走進來。
“神女大人。”織末低頭輕聲喚道。
“你來幹什麼?”玹熠收回目光,看着織末。
“我來給大人送禮單,上面還有會過來觀禮的賓客名單。”織末低着頭,雙手把布帛呈上。
玹熠拿起布帛,看上面的百十個人物名單。
玹熠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憋笑”,她也會來?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