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自尋死路 天天書吧
時間倒回到三天前......
孔玉清只昏迷了一小段時間,就被一盆冷水澆醒。冷水上身的瞬間,孔玉清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那麼一會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呵呵,想不到電視上意氣風發的警官同志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孔玉清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那人到底長什麼樣,卻無奈怎麼看眼前人都是重影,他感覺到自己正躺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那個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正對着燈光,像神祗般出現,決定着他的命運。
孔玉清內心的驕傲不允許他像條狗一樣躺在地上,他一次又一次掙扎着站起來,卻被那人輕易地一次又一次一腳踢翻在地。那人就像抓到老鼠的貓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戲耍着他,取笑着他。
在他又一次掙扎無果,再也無力起身時,那人緩緩地蹲下身,拍拍他的臉,語氣中充滿輕蔑:“呵呵,就這麼點本事?我就在你面前,你不是大言不慚地說要抓我嗎?現在我自己送上門來了,你怎麼跟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起不來了呢?”邊說,邊將腳移到了孔玉清的手上,狠狠地踩下去。
孔玉清喊叫的力氣都沒有,拼命地想抽回手,那人不但更用力地踩下去,還殘忍地將力量全集中到腳跟上,邊笑邊嘲笑孔玉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想當面跟我較量,你也配?看看你這熊樣。起來,站起來!”
孔玉清心裡早憋着一口氣,就着那人拽他的衝勁一瞬間站了起來,右手握拳衝着那人的肚子全力打出去,一擊中的還沒來得及後退。便直接再次被那人一腳踹趴下了。那人揉了揉肚子:“呵呵,這就是你全力一擊打出來的效果?都不如個三歲的孩子!看我的”
還沒給孔玉清反應時間。那人一拳打在他右臉上,他連反應時間都沒有,更沒有多餘的力量反抗,酒精的作用使他遲鈍如同八十歲的老翁,只能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腦袋。任那人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半個小時後,隨着那人落下的着手越來越沒有力氣,那人終於漸漸停下,衝着他吼道:“你看看你過的日子,老大的年紀只有這麼個狗窩,你懂什麼叫做愛嗎?有人愛你嗎?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對我妻子的感情,你永遠都不會懂。永遠都不會!讓我來幫幫你,解救你脫離你這可悲的人生!”
那人拿出之前從廚房找到的切肉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孔玉清的脖子。一直養精蓄銳的孔玉清怎麼甘心這樣被害,看準時機躲過了落下的刀。手腳並用地向臥室外跑去,一邊跑一邊躲閃着身後的刀,他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是他的家,他閉着眼睛都能知道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只要堅持到客廳,茶几下有他放着的配槍。只要拿到槍,他就可以掌握主動權,抓住這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不在話下。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他到了茶几邊上,手已經摸到了槍柄,後背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握緊槍,慢慢地轉過身來,用身體擋住了那人的視線,看着那人又一次揮舞着刀要落下來,他只能想辦法出聲阻止:“慢着,咳咳,我知道今天是難逃一死了,能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你到底是誰?你妻子是誰?你跟付寧月什麼關係?”
那人停下來,認真地看了看他:“呵呵,你們警察都是笨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卻從來不用腦子,告訴你也無妨,付寧月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她復仇。好了,該說的也說了,不要白白浪費我的時間,受死吧!”說完又舉起了手中的刀。孔玉清也不再與他周旋,掏出槍,對準那人,開槍!
“咔、咔”兩聲空響後什麼也沒有發生,孔玉清驚訝地盯着手中的槍,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槍裡還有三顆子彈,怎麼會?那人緩緩地將沒拿刀的手伸進上衣兜,掏出了子彈,當着孔玉清的面翻手任子彈滑落地上:“你以爲我會不事先搜查你的家就任由你跑出去?讓你跑出來,不是你有多本事,而是我還沒耍夠你,現在,你可以不帶任何遺憾地去死了,下輩子再做警察,記得把槍藏得嚴實些!”一刀刺進孔玉清的胸口,在孔玉清大口大口地吐血時,那人蹲下身平視着孔玉清的眼睛,直到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纔拿過他手中的槍,撿起地上的子彈,揣進自己懷裡。
之後那人掰開孔玉清的嘴,拉出他的舌頭,用刀一點點割下,包裹好擺在屍體旁邊,小心地清理了整個現場,之後虛掩上門,趁着夜色離開了孔玉清的家。
第二天,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空中,住在孔玉清家對門的小王準備下樓買菜時看到了他家大門開着條縫。雖然跟對門鄰居不算熟悉,但好歹也一層樓住了一年多,看到門開着於情於理也得告訴一聲。於是小王敲敲門:“有人在家嗎?你們門沒關。”木門應聲敞開,屋內一片安靜,小王便邁進門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沒人在,卻在客廳的沙發前看到了癱坐地上滿臉是血一動不動的孔玉清!
文沫接到市局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們兩人剛剛離開王崇華的家,孔玉清居然死了!
文沫看到孔玉清死狀時心不由一緊,同學一場,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再次相見卻以他的死亡爲結束。陳法醫一邊檢驗屍體,一邊現場解說:“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3——5小時之前,背部與胸口各一處銳器傷,死因系銳器刺穿心臟導致失血過多,身上有多處淤傷,形成時間與死亡時間極爲接近,死者的舌頭是兇手死後割下的。包裹選用包裝紙與前幾起案件一致。”
電視臺的那份通報肯定是惹怒兇手了。他連警方都沒有放在眼裡,居然選擇在一名警察的家中將他殺死!
陳法醫命人將屍體放入裝屍袋時,才發現屍體身下壓着的一行模糊血字,文沫費了半天勁才認出來:月夫左手.在場的警察看到這行字都不禁對孔玉清肅然起敬,不管他本身有多少毛病,有多麼官迷,都不能否認孔玉清本質上是個好警察,即使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面對兇手高高舉起的刀,還是努力爲同行們留下了寶貴線索。
文沫猛地轉身離開了現場。她覺得再在現場待下去她隨時都有倒地的可能,她的同學,她的同行,她的戰友,她對他唯一的印象是他有多麼自負,多麼好表現。想破案想瘋了,無組織無紀律,這是文沫對他說的最後兩句話。
在電視臺的通報播出後,她只顧着斥責他的舉動有多麼不正確,爲他們的偵破工作帶來的多麼大的困擾,卻沒有想過他可能存在的危險,她明明知道,兇手可能會找上他,會殺死他,可是她卻沒有爲此做過什麼,沒有提醒孔玉清多注意,沒有要求局裡派人保護他。看看這是什麼結果!
孔玉清的死要算在她的頭上!
身後的人輕輕地擁她入懷,文沫掙扎了兩下轉過身來伏在崔志佳懷裡低聲哭泣着。她從來不是個堅強的人,但是工作需要,她只能僞裝堅強,而現在,就在此刻,讓她痛快地哭出聲音吧!
哭夠了,文沫才從崔志佳的懷裡掙脫出來,邊擦眼睛邊解釋:“對不起,一時激動情緒失控,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崔志佳眼神有一瞬間的陰鬱,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遞上一張溼巾:“嗯,我明白,你不用多說什麼,我懂。但是我不會放棄的,喜歡你是我的自由,不愛我是你的自由。”文沫沒有去接溼巾,有些尷尬地走開了,她認爲在同行的命案現場談論感情糾葛是非常不專業的表現。
文沫再進屋時,現場已經勘查完了,孔玉清的屍體也被運走做進一步檢查,現場只留下一灘紅得發黑的血跡。臥室內還是一片凌亂,空氣中甚至還有殘存的酒味。怪不得孔玉清身上幾乎沒有反抗形成的傷痕,原來兇手是趁着他喝醉了下的手,如果在正常情況下,孔玉清不會這樣毫無反抗地死去,即使最終逃不掉被殺的命運,他也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帶着兇手一起下地獄!這就是孔玉清,以警察事業做爲生命,雖然不擇手段,卻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香得燻人的華麗房間裡,一名男子坐在牀前,輕輕地擦拭着一把五四式手槍,對着牀上躺着的人說道:“親愛的,你看我拿回什麼了?槍,你喜歡嗎?哦,對不起,你肯定不喜歡的,你那麼善良,看到蚊子都捨不得拍死要放在我的蚊帳裡養活,怎麼可能會喜歡槍呢?你一定喜歡這個,瞧!”男子像變戲法一樣手中出現了一朵藍色妖姬:“喜歡吧?今天我路過花店看到花就想起了你,給,拿着。以後我每天送你一朵好不好?”男子將花放到牀上胳膊上泛着黑點的女人手裡,輕輕在她已經腐爛的頭上吻下,之後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