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什麼樣人的秘密重得過人命?
女屍的臉保存相對完好,除了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外,與活人差別不大,可是女屍自脖頸處往下,只能看到一副骨架,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白慘慘的光,再加上女屍嘴角微微上翹,讓在場的幾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女屍的相貌與失蹤人員中呂銘浩的女朋友蔡清靈在年齡上很相似,因爲離得距離較遠,洞內光線又不太好,再多的衆人也不敢輕易下判斷,五名警察與女屍之間隔着一條地下暗河,先不說河到底有多深,光是它常年不見太陽積存下的陰寒之氣,就讓剛碰到水的鄧喜有些受不了,更別提橫渡過河走到女屍跟前了。誰也沒想到他們尋人的工作還需要涉水過河,五人只得眼睜睜看着女屍掛在牆上,別無他法。
此時他們已經進洞超過三個小時了,這個溶洞比他們想像得要難走得多,也深得多,李縱寬和周大海的手電已經慢慢暗了下來直到最終沒有了光線。漆黑一片的山洞裡,五人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不遠處河水流動的聲音。山的這邊手機沒有信號,鄧喜當即立斷,先出洞,由馬念遠翻過山到外界向局裡彙報情況,加派人手和設備來,其餘四人退到洞門口等待支援。
既然已經決定要退出山洞等待支援了,省電再沒有必要,所以出洞時,一行五人向後轉,由原本墊底的周大海領頭,鄧喜、文沫和馬念遠的手電一齊開啓,順着原路返回。
臨走之前,馬念遠在轉身時,手電光又一次掃過女屍所在的位置,文沫不自覺地順着手電光又一次望向女屍,卻驚訝地發現,牆壁上此時空空如野!!!
剛剛還在牆壁上衝着他們似笑非笑的女屍消失了!!!即使膽大如文沫。此時也忍不住驚呼出聲,這聲驚呼一出,在空曠的溶洞內形成陣陣迴音。讓沒有心理準備的另外四名警察也嚇了一大跳。
鄧喜不由地低聲喝道:“文警官,你是警察。如此大驚小怪,像什麼樣子?”
文沫顫抖的手指向對面牆:“女屍,女屍不見了!”
鄧喜本來就對文沫有些成見,聞言不悅地說:“別胡說八道,女人真是麻……”最後一個煩字鄧喜沒有機會說出來了,因爲他自己也親眼看到了對面牆上壓根沒有剛纔他們看到的女屍了!在女屍原本應該在的地方,此時只有一根小臂粗的樹根。
在場的人臉色全都有些發白。他們從商量好要出溶洞,到換了三人打開手電筒,前後不過三分鐘時間,而在黑暗中。人的動物使然,失去了視覺能力,其它感覺能力會有所提高,可是他們五個警察,在三分多鐘的時間內。誰也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鄧喜有些不信邪地移開手電筒,再照回來,期盼着女屍再回到剛纔的位置上,如是三次,才最終接受屍體消失不見的現實。聯想到從呂銘浩那拿回的資料。鄧喜感覺腳底下一股涼氣直衝頭頂,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將出去。
五人不敢再耽擱,連忙順着來路向外走,走到半途,不知從哪裡刮來一陣陰風,隨着風一起吹來的,還有一個女人隱隱約約的哭聲,那哭聲如泣如訴,如影隨形,讓人聽人毛骨悚然。
直到出了溶洞,那女人壓抑中帶着濃濃悲傷的哭聲還時斷時續地傳來,鄧喜黑着臉命令馬念遠趕緊翻出山去聯繫上級派人來,餘下四人卻不得不忍着害怕暫時守住洞口。
出了洞,看到從茂密的樹林中灑下的星星點點陽光,文沫終於覺得已經冰涼的手再次暖和起來,隨着身上的寒氣慢慢消除,理智也跟着回來了。
文沫是一位堅定的無神論者,這個世界上,遠有比鬼神更可怕的東西,那就是人心,借用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有鬼,那就在人的心裡。
剛剛溶洞內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鬧鬼,而僅僅是有人搞鬼。即使先前文沫還是盲目地跟着鄧喜的人一起進溶洞,現在她90%可以肯定,方大家一行人最終失蹤的地點,就在這處溶洞內。剛纔那具女屍的失蹤,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試想,如果這處溶洞沒有問題,幕後黑手又怎麼能處心積率地嚇唬他們,希望他們快些離開呢?俗話說得好,人嚇人,嚇死人,只要嚇住了他們,不管溶洞內有什麼秘密,從女屍被發現的那一刻起,警方絕不可能對一具屍體熟視無睹,而對方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發現問題並想出最合適的解決方法,至少是爲自己贏得了一些時間,可以讓他們趕在更多的警察到來之前,湮滅證據。
文沫相信,現在的溶洞深處,正在有人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清除他們存在過的痕跡,但是他們這五個人現在進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因爲溶洞內自然條件的影響與他們四人所帶裝備的關係,什麼也發現不了,第二種:與犯罪分子正面接觸,然後暴發衝突,對方仗着人多勢衆和地形熟悉的優勢,無聲無息地殺死他們。
怎麼看,吃虧的都是他們自己。所以文沫壓下再進洞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耐心等待支援。
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臨,馬念遠還沒有帶人回來,他們一行人今夜怕是要睡在露天地裡了。
山裡的夜,很冷。他們上山之前已經做好了晚上回不去的準備,每個人都揹着睡袋,在情況不明的深山中睡得太死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鄧喜自告奮勇守上半夜,下半夜交給周大海,李縱寬和文沫被趕去睡覺。
連續兩天爬山,文沫的腿還真是有些痠痛,聞言也不客氣,謝過鄧喜的照顧,鑽進睡袋裡倒頭就着了。
這一覺,直睡到天光大亮。等文沫醒來才發現,他們三人早就收拾好東西,正拿着乾糧一邊吃一邊商量今天的安排。
中午十二點,馬念遠仍遲遲未歸。鄧喜有些坐不住了。從他們現在的所處的位置向左前方爬大約一個小時就能到前天他們進山的那處隘口,從隘口向處的路可是比這邊好走太多,下到山腳下滿打滿算有兩個小時也足夠了。這樣一來。昨天下午六點左右v市公安局就能得知消息,今天一早就應該能派來增援人員到達對面山腳下。文沫他們進山那天。剛好趕上前兩天下過一場大雨,山路泥濘難行,他們花了將近八個小時的時間才進到申家村,可是兩天時間過去了,路早應該幹了,翻座山根本不需要那麼長時間,再加上鄧喜等人是在半山腳。不用再下到申家村,用時應該更短纔對,總之現在無論如何也該到了。
馬念遠是鄧喜手上的,以他的瞭解。馬念遠是個很細心的人,到現在他們苦等人不來,只有一種可能了:馬念遠出事了。
鄧喜一想到這個可能,屁股再也坐不住。洞內女屍在他看來,無論如果也比不過跟着他好多年的同事。
回去!今次進山他們已經大致瞭解到了方大家一行人的行進路線。洞內發生的事透着詭異,以他們四人沒有配槍想再進洞,危險性太大了,還是先回去吧。
四人離開溶洞,向着隘口處攀爬。一個小時後。翻過了隘口開始下山,一路上走得很順。只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就下到了山腳處。
山腳下只雜亂地放着幾臺地方牌照的車,車裡都沒有看到人。鄧喜着人四散尋找馬念遠的蹤跡,一無所獲。打他手機,也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打回局裡,一問才知道,原來昨天局裡壓根沒有人接到過馬念遠的電話!
馬念遠居然也失蹤了!四處尋找未果,及至增援人員趕來一齊將上下山路周圍全都翻遍了,都沒能發現馬念遠。
先是溶洞內莫名消失的女屍,再是派去求救的馬念遠失蹤,七月的太陽狠狠發出的熱,也溫暖不了鄧喜漸漸變冷的心。
難道說,傳說中的詛咒是真的?鄧喜想起那頁資料上的一行黑體字,瞬間汗毛倒豎!
傳說,後漢隱帝是被他親近信賴的臣子殺害的,死的時候,雙眼久久不能合攏,雙手握拳不鬆。是他的另一名親信在他屍體耳邊輕聲說,以後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他的屍首,讓他能永遠安靜地沉睡下去。之後,隱帝的眼睛才緩緩閉上。而這名臣子也確實說到做到了。後漢不久後滅亡,但隱帝的屍首和後漢劉家父子兩人積蓄下的財富連同這名臣子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從那之後,歷朝歷代,1000多年的時間,無數人前仆後繼費盡心機尋找這份財富,終不可得。
而呂銘浩的資料中,便有一份不知哪朝哪代的盜墓人留下的筆記,筆記上清楚地記載,他與兩名同鄉曾經找到過隱帝的陵墓,墓的位置大概就在雲水山上某處。但是這名盜墓人因爲進去後不久扭傷了腳,只能遺憾退到盜洞門口等待同伴歸來。結果,他等來的是那個盜洞在他面前慢慢慢慢坍陷下去及至消失不見,他的那兩名同鄉再也沒能出來。從那以後,盜墓人金盆洗手,回家種田,臨死之前寫下這本筆記以警告後世之人。
傳言到底是真是假,已不可考。但是女屍和馬念遠消失了卻是鐵一般的事實。鄧喜繼續帶人擴大搜索範圍,心裡把呂銘浩的祖宗十八代罵個半死。
偏這節骨眼上,呂成功還打來電話詢問進展情況。在得知找到了兒子一行人的蹤跡後立刻有些坐不住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聽鄧喜接着說他們從發現行蹤的溶洞中撤出來了,因爲他們隨行找人的也失蹤了一人。
呂成功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一個不知名的小警察哪裡比得上他的獨生寶貝兒子,趕緊讓鄧喜再派人進洞找人,竟是要人給人,要設備給設備。自己的手下自己心疼,別隻把自己兒子當塊寶,別人家孩子都是草。鄧喜憋屈之餘,假借山中信號不好,掛斷了電話,只一門心思尋找馬念遠的下落。
呂成功有些生氣。官當得時間太長有一個最大的弊病,就是太把自己當會事了,不太習慣別人的拒絕。呂成功也是一樣,連一個公安局小小的股長都敢掛他堂堂市長的電話。反了天了。他抄起電話,叫了他的秘書南展進來,讓他去找公安局長親自處理這事。哼。給鄧喜打電話他已經夠低聲下氣了,既然親民路線走不通。那就讓他找他的主管領導哭去吧!呂成功恨恨地想着。
還沒等南展致電公安局長,呂成功先接到了市委書記鍾連海的電話。接了這個電話之後的呂成功一臉震驚,掛了電話之後匆匆離開市政府,連司機都沒叫,自己開車出去了,至於去了哪裡,無人知曉。
三個小時之後。呂成功臉色蒼白地回來了,絕口不再提找兒子的事。
出動了公安局三分之一的人,馬念遠還是沒有找到。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心帶不甘地收隊回了公安局。鄧喜胡亂洗洗睡下,明天還有一處縱深不知多少的溶洞要搜查,他沒時間多想。
第二天,數十位警察再趕赴溶洞,大型探照燈從山對面接過電來。照得整個溶洞一片光明。這處溶洞一眼看不到頭,與洞口相距一公里以內被燈照得很亮。這是一片約有七百平方米的狹長型大廳,從洞口開始,洞頂越來越低。洞內到處分佈着警力。牆壁上仍是一根樹根從土裡鑽出半截,哪裡有女屍的影子。
衆人將探照燈拖到洞內。轉過一堵不算太高的鐘乳石牆,一片新的溶洞被照亮。
此時衆人只得貓着腰才能繼續向前走了,這處洞穴的溫度明顯比外面的洞要低,地下暗河的水位更高了,洞內有一多半都被河霸佔,步行已經無法再深入了。
遠處,還有更深的,沒有被光線照到的地方,隱藏在黑暗中,不知埋藏着多少秘密。
外面空蕩蕩的牆壁所有人都已經仔仔細細反反覆覆地研究過了,並無任何異樣,那具女屍只有鄧喜、文沫等四人看到了,而且看到的位置距離牆壁還有10米的距離,其他人面上不顯,心下都在嘀咕,是不是他們幾個人看錯了,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女屍。
一個人能看錯,難不成所有人都能看錯?當時在場的可是五個人十隻眼睛呢!
可是饒是文沫自認爲見多識廣,一時也猜不出來女屍到底是如何沒有的。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溶洞內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相比之下,他們的語言要蒼白太多。
雲水山這處深山老林水很深啊。這是文沫從溶洞歸來打定主意要調查清楚女屍的去向後,在v市公安局看了與雲水山相關的卷宗後唯一的想法。
雲水山這個名字,還是開發商葛彥山在申家村旅遊景區立項之後,特意取的。估計他爲山命名的時候意氣風發,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因爲這個項目自殺身亡吧?
雲水山這個地方,在老一輩人的眼裡,還真是不吉利啊。先是項目開工不久,建築隊修路修到雲水山下,申家村的老村長申信帶着反對開發雲水山,說山上住着他們申家的先祖,不能打擾,最終以死抗爭,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都沒能使雲水山的開發工程停工。
也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幫村民一把,雲水山鑿洞修路時山體塌方,一下子砸死施工人員63名之多,這些人的屍體,直到兩年多後的今天,都沒能成功挖出來,賠償事宜也因爲開發商葛彥山自殺,由政府出面賠了點錢了事。這63人,可以說死無全屍了。
接下來,是申家村村民出的事,這兩年多來,申家村中的老幼婦孺陸續搬出山居住了,一開始他們多數人流落街頭風餐露宿,現在住在政府幫他們建的三幢安居樓裡。即使搬出來了,申家村村民仍然表現得很不合羣,他們輕易不外出,連買菜等事項都由一個人統一出面,也不允許外人進入他們的地盤,多數人只在家做些手工藝品,換取生活費。不得不說,一千多年離羣索居的生活,讓他們在手工藝品的造詣上有所得,他們做出來的東西樣樣漂亮,材料卻不過是普通的花崗石,太行山上多的是。
就是這樣,申家村的村民還是難逃死亡的厄運,兩年多時間,住在安居樓裡的人,死了不下七個,死亡原因各種各樣,有跳樓的,有上吊的,不一而足。
再就是最近,方大家一行人的失蹤,神秘消失的女屍與馬念遠。
總之只要與雲水山沾上邊的,都怪事不斷。
子不語怪力亂神。只有做下虧心事的纔會怪鬼叫門。
三年間,因爲雲水山而死的70多人,雲水山中肯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有一個羣人,處心積慮地不希望它的秘密爲世人所知,甚至不惜殺人。
文沫倒想看看,這個值得用70餘人的鮮血和生命來守護的秘密,到底有多震驚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