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展翅懸空,俯瞰戰場。
最初他還以爲呱朵拉施放的是2環“雲霧術”,然而他很快就發覺女巫召喚出來的霧氣色澤灰暗,質地濃稠厚重,陷身其中的狂蛙人,被迫使出渾身力氣,頂着霧氣向前蠕動,像是一羣烏龜在緩緩爬行。
眼前所見的反常景象,表明呱朵拉剛纔施展的很可能是4環“重霧術”,2環“雲霧術”的強化版本。
這個法術創造出來的霧氣異常厚重,粘稠如膠,不僅可以遮擋敵方視野,還能延阻移動速度,抵擋箭矢和槍彈。
趁着狂蛙人被“重霧術”所困,一時間難以脫身,喬安迅速打出一串施法手勢,向重霧籠罩的區域轟出一發“霜之新星”。
“Ringa!”
極寒魔力化作一團蒼白的碟狀氣旋,緊貼着地面轟然炸裂,寒氣迅速向四周擴散。
正在重霧中艱難前行的六名狂蛙人都被寒氣吞沒,溼潤的皮膚瞬間受凍凝固,渾身附着厚厚一層冰殼。
重霧加上冰凍,使狂蛙人徹底喪失了移動能力,儼然一組姿態各異的冰雕。
就在這時,暗音盲怪“貝爾”飛奔過來,扭頭朝狂蛙人聚集的方向嗅了嗅,忽然張開大嘴,發出高亢刺耳的長嘯。
蘊含強橫破壞力的魔力音波,迅速擴散到濃霧籠罩的區域,不斷轟擊那六名狂蛙人。
短短數秒過後,狂蛙人被冰霜凍結的血肉就與貝爾發出的毀滅音波產生共鳴,從頭到腳分崩瓦解,伴隨一陣噼噼啪啪的碎裂聲響,轉眼間就變成六堆混雜冰渣的破碎血肉。
稍遠的地方,另外四名狂蛙人正匆匆趕來,聽見貝爾發出的恐怖咆哮,全都嚇得止住腳步,愣在當場。
灰鳥徑直飛到他們頭頂,收攏鱗翅俯衝下來,雙手高舉長柄戰斧,藉助俯衝慣性凌空跳劈,一斧便將居中的狂蛙人劈成兩半!
居於左右兩側的狂蛙人,眼睜睜看着同伴被分屍,鮮血濺了他們一臉,嚇得魂兒都飛了,甚至都不敢多看滿面殺氣的盲眼女士一眼,轉身倉皇逃跑。
灰鳥雙足着地,向前踏出了一步,順勢揮出戰斧,斧刃恍若鋼鐵旋風,將那兩名還沒來得及逃遠的狂蛙人攔腰斬斷,如同切瓜砍菜一般輕鬆。
最後一個狂蛙人落在後面,幸運地躲過灰鳥這記霸道的“旋風斬”,丟下長矛扭頭狂奔。
一口氣逃出百步開外,狂蛙人提心吊膽的回頭瞥了一眼,發覺那個手持巨斧、背生鱗翅的女魔頭並沒有追殺自己的意思,這才壯着膽子轉回身來,發出飽含怨恨的詛咒。
“咕呱!卑鄙的人類,這筆賬老子記下了!”
“咕呱!我族的女主人,七位美麗善良的魔法少女,總有一天會替慘死的兄弟報仇,把你們全都丟進鍋裡煮!”
灰鳥聽見狂蛙人叫囂,卻是不解其意,便懶得理他,回到喬安身旁,把那狂蛙人撂下的狠話複述了一遍。
那些色厲內荏的咒罵不值一哂,倒是狂蛙人提到的“魔法少女”引起喬安好奇,就去找呱朵拉打聽,狂蛙人所說的“女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七位美麗善良的魔法少女?”
呱朵拉聽了喬安的複述,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法師先生,您是不知道,狂蛙人這個種族的傳統就是欺軟怕硬,遇到弱者就自吹自擂,誇誇其談,要是遇到強者,立馬變成另一副面孔,不知廉恥的諂媚吹捧對方,一點都不嫌肉麻!”
“狂蛙人的鬼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所謂的‘魔法少女’,就是狂蛙人一族的靠山,正是在她們的支持下,這羣喪家犬纔敢重返巴登溼地,試圖搶奪我們古爾加部落的地盤。”
“給狂蛙人撐腰的七個女人,既不美麗也不善良,與狂蛙人對她們的無恥吹捧恰恰相反,其實她們都是醜陋邪惡的綠鬼婆!”
“這些事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說完的,咱們先回去找呱德拉,然後我帶你們回古爾加部落做客。”
“關於鬼婆七姐妹的事情,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可以向我姨媽呱絲琳打聽,她比我更瞭解那羣老巫婆。”
聽了呱朵拉的講述,喬安心情有些沉重。
單獨一個綠鬼婆,不算什麼,他自己就能輕鬆搞定。然而超過三隻綠鬼婆聚集起來,組成“鬼婆集會”,問題可就變得嚴重了!
喬安隱隱有種預感,這趟巴登溼地之旅,恐怕還要橫生許多變故。
跟隨呱朵拉回到呱德拉身旁,喬安發現這位沼蜍人青年的傷口已經癒合,正在與美狄亞交談。
呱德拉已經從美狄亞那裡瞭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看到表姐露面,也沒有顯得意外,只是低聲抱怨了兩句。
“我早就說過不用你插手,你還跟來做什麼?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呱朵拉似乎已經對錶弟的倔脾氣習以爲常,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跟在他身旁,先仔細查看他腿部傷口,確認沒有大礙才放心。接着又對斜挎在他肩頭的那條皮索產生興趣,一本正經的清點穿在上面的狂蛙人斷掌。
“總共殺了十七個狂蛙人,比姨媽要求的數量還多一個呢!呱德拉,恭喜你完成這場艱難的考驗,現在你終於可以回家了!”
呱德拉看到表姐滿臉欣喜的笑容,也禁不住深受感動,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是啊,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對了,呱德拉,這幾位是我新結識的朋友,剛纔多虧他們幫我對付狂蛙人,我要帶他們一起回部落,拜見呱絲琳阿姨。”呱朵拉興沖沖的介紹新朋友給表弟認識。
呱德拉與美狄亞、灰鳥和露比一一打過招呼,輪到喬安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
喬安唯恐呱德拉認出自己,當着他表姐的面說出當初在溫泉鎮發生的衝突,心情頗有些尷尬。
呱德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喬安好幾眼,不知是沒有認出他來,還是顧念剛纔的救命之恩,最後只是禮節性地打了聲招呼,並沒有重提兩人之間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喬安暗自鬆了口氣,久懸着的心終於落回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