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敵人還是同伴?”
話音剛落,久奈若聞一愣。顯然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說。
“這樣說就太讓人傷心了哦,阿聞。”軟軟的音色中帶着委屈,久奈聖歪歪頭,朝着久奈若聞走了過來。從另一個視角描述則是,渾身帶着血的天使踩在一片屍骸上,彷彿從地獄正向天堂漫步。
至始至終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和Lancer嗎?
諷刺的笑了聲,久奈若聞覺得,她當初竟然就那麼的對久奈聖相信了,如今想來,未免太過天真,而且還像個白癡,那麼着急的擔心他的安危。
Lancer還在戰鬥,或許早就注意到這邊了,但久奈若聞卻沒有讓Lancer停止的想法。
“不可以用這樣的表情對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久奈聖走到了跟前,他伸出手,不顧久奈若聞的反抗就一把抱住了她,“好高興,真的,阿聞能來,不過阿聞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會不相信我是應該的。”
“我...”
竟然無法質疑,因爲從聯繫中傳來的顫抖和不安,是那麼的真實。久奈若聞僵硬的回抱住了久奈聖,她有些驚訝,此時此刻,他在恐懼着。
恐懼着什麼?
自己那番話嗎?
怕被我當成敵人嗎?
“你..真的有240歲嗎?”再三警告自己不能被久奈聖17歲的外表欺騙,久奈若聞卻又一次可恨的心軟了。
“阿聞認爲我有幾歲呢?”他笑着反問。
“不知道,有時候看起來比我大很多,有時候又很小,可現在的你,真正是17歲的少年了。”久奈若聞抿脣。
“噗,阿聞喜歡我什麼年齡呢?只要阿聞喜歡,我都願意。”最無法抵抗的就是久奈聖那真摯的目光和那清爽的笑容,真的,真的就像是一個17歲的少年。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久奈若聞便想要一個弟弟,每次看到別人家的姐弟笑着一起上學放學,弟弟像姐姐撒嬌時,多少會有些不是滋味。
父母喜歡旅遊,平時對她的照顧不是很多,她也因此有了獨立的能力,但空蕩蕩的房子一點家的味道都沒有,缺少了家庭的溫馨和歡聲笑語,那個時候她迫切的想要一個弟弟,一個可愛的,和她長得有三四分相似的弟弟,她幻想過,她的弟弟可能有一雙和她相同的灰色雙眸,當然,她最喜歡湛藍色的眼眸了,再貪婪一些的話,金髮藍眸的美少年,這就是久奈若聞幻想中弟弟的形象。
渴望了太多年了,所以那時候纔會對別人說,久奈聖是自己的弟弟吧,而且還擅自給聖盃冠上了自己的姓。
沒有辦法,這種心情伴隨了她整整十三年,當願望實現時,她反而覺得並不像想象中的美好。
這個弟弟,是披着天使外皮的惡魔。
但她卻不得不去相信。
因爲,那雙藍眸,是多麼的明亮而清澈,一層不染,就像天空,就像一眼望底的小河。
正是這樣的原因,久奈若聞在面對久奈聖的微笑時,纔會沒有抵抗力,她一次次的都敗給了他的微笑。
果然,弟弟就是用來克哥哥姐姐的。
弟控的人,命都不長。
“你隨意。”輕輕的瞥了一眼笑靨如花的久奈聖,久奈若聞扭過頭,對着正在戰鬥的Lancer喊道,“我們回去!”
“遵命,master。”一個空中旋轉,Lancer輕盈的落在久奈若聞的旁邊,心領神會的抱起自家master以着最快的速度撤退。
回去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了,家家戶戶都關上了燈,街道上一片黑暗。
靜靜的聆聽着耳邊的風聲,久奈若聞半合着眼,頭蹭在Lancer的胸膛,使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麼。
她只是想,讓自己好好整理一下混亂的大腦,然後再去確定,久奈聖,不,聖盃,到底可不可信。
必要時,她不介意殺了這個“弟弟”的。
她不想死,她不可以輸了這場聖盃戰爭,她要...對了,她要做什麼?完全的,不知道啊。
Lancer將久奈若聞放在牀上,蓋好被子,然後望了一眼牀上熟睡的人,轉過了身。
“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少見的,Lancer有些生氣。
“除了阿聞之外的人,是沒有資格讓我回答的。”
“資格..嗎..”像是想到了什麼,Lancer的目光開始變得很奇怪,即使聲音依然平穩如舊,但久奈聖還是察覺到了不尋常。
“其實讓我回答你的問題也不是不可以。”往前走了一大步,久奈聖對上Lancer的眼睛,語氣近似逼問,“請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忠誠於阿聞。”
“無需回答,我的主人只有master,久奈若聞一個。”
“那麼我再問你,你看向阿聞的時候,到底是在看誰!”
隨着壓低聲音的怒喊,久奈聖吸了一口氣,讓Lancer和他到一樓去談。
在一樓,久奈聖先確定一下二樓久奈若聞房間的門有沒有關好,確定完之後,他才繼續道:“這個問題你必須要回答我,你用你的眼睛,到底看到了什麼,你看向阿聞的時候,你到底在看誰。”
“回答我!”
向來微笑乖巧的少年,此時因爲過度的憤怒而導致面孔有些扭曲,纖長的雙手也因太過用力的握緊,而滲入肉,泛起血色來。
“當然是在看我的主人,我的master,久奈若聞。”彷彿是理所當然般,Lancer回答的理直氣壯,絲毫不猶豫,“先要擔心的是你自己纔對吧,一個時空,可不能容忍兩個聖盃的存在,而你這個外來者,哪怕是另一個時空的聖盃,也會被牴觸,從而力量大幅度降低。”
“不管怎麼樣,master最信任的人始終都是我,你再怎樣挑撥也是無濟於事。”
“不管怎麼樣,到最後一定不會背叛阿聞的人,只有我。”
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久奈聖帶有挑釁意味望着Lancer,猙獰的面龐令人戰慄。
“綺禮。”帶着王者的威嚴和傲氣的聲音,吉爾伽美什躺在沙發上,拿着酒杯,用着他那血紅色的雙眸朝着房間另一處的男人望去。
“Archer。”迴應着的男人毫不畏懼的直視着那雙血眸,從容不迫,“這個時候你不在老師的身邊,來這裡做什麼?”
吉爾伽美什勾脣,笑容帶着絲邪魅:“不,只是發現了個有趣的老鼠罷了。”
“老鼠?”一直未曾看透這個人,言峰綺禮以爲,大概是又有哪個倒黴鬼被盯上了。
“我想你也會很感興趣的。”吉爾伽美什換了個姿勢,他靠在沙發上,與言峰綺禮雙目對視,抿了一口甘醇的酒,才慢悠悠道,“對了綺禮,你找到了自己的愉悅嗎?”
不出意外,言峰綺禮的身形稍稍一僵,但轉瞬即逝後又恢復正常,他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另一個沙發上,緩緩開口回答着。
今夜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