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憤怒到極點的聲音傳至,張凡不禁縮了縮脖子,連忙一踏烏巢,繼續加速抱頭鼠竄而去。
蜃樓珠早被收起,上面多出的那一道裂痕也無暇心疼,現在是逃命要緊了。
之前,藉着蜃樓珠的特效,將氣息靈壓控制在築基初期的水平,果然騙了過金飭,雖然不可能長久,但至少不用正面面對一個築基修士的攻擊,還能贏得足夠的時間逃命,也算是值得了。
烏巢經過他的祭煉,速度極快更勝當年的飛雲舟一籌,若非如此他也沒有信心可以逃離一個築基修士的追殺。
現在他飛行的方向,正是通往連雲山脈法相宗山門,這時候,除了回宗門以外,實在是沒有其他選擇了。
只要在回到宗門之前,不被後面的煞星追上,那麼就安全了,諒他也不敢找上門來。別說一個築基修士,那怕是結丹宗師一個人打上門來也是找死的無腦行爲。
不過片刻,張凡便沒有那麼樂觀了,臉上更是沉重已極。
雖然沒有回頭,但他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鋒銳至極的力量正最飛速靠近,那聲聲空氣被撕裂的呼嘯之聲,更是直灌入耳,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糟糕,失算了。”?張凡懊惱不已,也只能自認倒黴了,這個金飭,竟然是一個以速度見長的築基修士。
按他的估算,自己藉着烏巢絕塵的速度,應該能與普通築基修士跑個齊頭並進不成問題,又是先行一步,對方只能在後面吃塵。
不想,這個金飭不知道是功法特殊還是被他氣極了,速度居然快到了這種程度,幾乎肉眼可見地,高空之上,一火一金,兩道流光正在不停地拉近。
“只能拼了!”張凡咬了咬下脣,無奈苦笑。
他說的拼,自然不是拼命對抗,他就是要拼也拼不過別人,而是拼命逃命。
之前爲了 第 110 章 的林木遮掩,再不見蹤跡。
就在他下落的瞬間,伴着他的動作,風刃洪流一分爲二,大部向後涌去,小部分則略緩緩了,才“嗖嗖嗖”地直奔法相宗山門襲去。
“哼,雕蟲小技爾!”
身後的金飭只見眼前一花,旋即漫天盡是數不盡的風刃,遮天蔽日一般將他的視線盡皆遮蔽,隱約間只見得張凡下落入林,具體到了何處卻不知曉。
見狀,他不僅不驚,臉上反而『露』出一抹喜『色』。這小子總算是力竭了,自己停下來再好不過,若被其跑到法相宗山門處就是大麻煩了,更何況他還愚蠢無比地躲入林中,以爲這樣就能逃過嗎?天真!
至於迎面而來的風刃洪流,他嘴角一撇,滿臉的不屑。
這片風刃洪流,乃是大名鼎鼎的高階法術“千刃破”,早在多年前,張凡便已經得到了這張靈符,不過一直沒有足夠的靈力驅動釋放,便一直珍藏在身,除了最開始從中學習了一番禁制之術,煉成了幾支黑『色』箭矢之外,就再無使用的機會了。
後來煉製奇物志的時候,當然不會忘記將千刃破的靈符封禁入其中,依靠預先存在法器之中的靈力供應,終於可以使用出來了。
這樣的法術,即便是築基修士,也沒有幾個施展得出來,但是靈符畢竟是靈符,若真是築基高手當面,金飭自然退避三舍不敢硬接,但張凡不過一煉氣期修士,卻不被他放在眼中。
風刃之速何等之快,金飭不屑的表情剛剛做完,無數的風刃便已近身。
一聲輕喝,金光乍現,一道道金氣他從身上抽離,旋即化作一片片飛刀一般的金『色』光刃,一一與漫天的風刃碰撞、湮滅。
不過四、五息的時間,所有的風刃盡數消散,反觀金飭本身,不過臉上微微一白,深呼吸了幾下便恢復了正常。
“這下看你還往哪裡跑!”
金飭冷笑一聲,纔要追擊,卻猛然頓住,怔怔地看着遠方驟然爆開的動靜。
“竟然敢攻擊自己的宗門!這小子,膽子大得都包了天了!”
之前被風刃遮蔽了視線沒有發覺,此時一見他哪裡還能不明白?張凡明顯是知道自己堅持不到山門處,便以攻擊山門禁制的手段吸引門內高手出來查探,期望到時能救他一命。
至於墮入林中,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金飭雖然驚詫於他的肆無忌憚與果決,但並不如何懼怕,等真正的高手出來查探了,自己早已將那小子碎屍萬段了,到時再跑不遲。
此時,落入林中的張凡,早就如地鼠一般直接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打了個洞鑽了進去,隨後啓動烏巢上的禁制,整個人的氣息瞬間消失。
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以烏巢的神通瞞過一個築基期修士全無問題,難的是如何真正脫開對方的視線,一路追逃他使盡了手段也沒有做到這一點。
現在不過能隱藏一時,即便是金飭無法通過神識查探到他的所在,或大範圍攻擊將整個林子一齊毀掉,或是沿着外面的痕跡尋來,都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
平時看守山門大陣的不過是幾個煉氣期的弟子,要等到築基期以上的同門出來查看,至少也要盞茶功夫,現在張凡需要爭取的,便是能撐過這段時間。
於是一隱藏好氣息,他不敢停歇,手忙腳『亂』地乾坤袋中翻找了起來,不求翻盤,只求能拖延一二也就滿足了。可惜墨玉佩早在礦洞之中便已使用過了,不然多少還能支撐一段。
不過兩三息的功夫,張凡便準備完全,嚴陣以待,就等金飭尋來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涼中帶着滄桑的聲音,出乎二人意料地傳了過來。
一上一下,一外一里,金飭與張凡兩人的臉上同時『露』出驚『色』,不過前者是驚懼,後者則是驚喜了。
“賊子爾敢!”
一聲厲喝由遠及近,初聞時似乎尚遠,待聽得“敢”字時,便已在耳旁一般。
居然這麼快,張凡驚喜交加,一瞬間由九幽直入天庭,當真是鴻運當頭啊,竟然正好有高階修士離宗,金飭這下算是正撞上鐵板了。
“不……不是……”
一個“我”字都還沒說出口,地底下的張凡便聞得一聲似鳳鳴又似嬰啼的聲音響起。
“這是……”張凡滿臉的古怪之『色』,連隨即傳來的短促慘叫聲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