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黑往樓上而去,中途碰到了一兩個椅子,發出吱啦的聲音。
在黑暗中突然有一隻手抓住自己,君梓琳嚇了一跳,隨後那聲音發出店小二的音調,同時油燈被燃起。店小二的臉便在她的面前曝露着,君梓琳鬆了口氣,“客官,您這是做甚去吶?”
君梓琳卻是沒說話,只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二,冷不丁問,“夥計,你這樣出來嚇人,知不知道會嚇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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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店小二被她如此一通反詰,搔了搔腦袋,不好意思道,“雖然有點嚇人,但是這整個橋邯城,還沒聽誰是被嚇死的。最多是被嚇昏了吧,雖然想起來的確有點怕人,也不至於給嚇死呀!”
“你是說,這橋邯城沒人被嚇死過?那雲府的那幾個下人,不是被鬼嚇死的嗎?”君梓琳撫着下巴,深思地問道。
“不會吧。雲府的下人是被狐狸精給吃掉的!怎麼能是被嚇死的呢,客官人可別聽信流言呀!”
君梓琳把椅子拉開,坐了上去,順道讓小二哥也坐下來,兩人秉燭而談,“沒聽說過狐狸精吃人,那人還好好的,屍體都沒有……”
“嘿,這你就不知道啦!這是因爲狐狸精把人的魂魄給吸走啦,它採擷人類的魂魄養它自己的修爲,所以那死掉的下人的身體纔會沒有傷痕吶!”
店夥計一臉我很懂的樣子,君梓琳摸摸下巴,原來狐狸精還有這樣的本事。
她不禁有點好奇,“你見過那狐狸精?”
“當然見過!”
本以爲店夥計會連連擺手,誰知他竟拍着胸膛,無比自負地回道,“不僅是我見過,還有很多人都見過呢!那外狐狸精呀,她與雲公子一同回來,簡直把我們這整條街的人都給迷倒啦。但是雲公子帶她僅僅在雲府住了一宿,在此之後雲家便鬧鬼。其實,什麼鬧鬼,根本是那女人啊,她是狐狸精變的!不只我說,大家都這麼說!”
“雲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個多月了吧!”
君梓琳:“……”
如果所有的人都咬定一個多月前雲公子回來,那麼雲家僕人所說的,便是假的了。
他們都在積力掩飾些什麼呢?
還是說回來的那人並非真正的雲公子,而是別人假扮的?
“其實如果稍稍化妝修整一番,說不定雲公子也有人冒充呀。”君梓琳思量了一下,向小二說道。
這店夥計許是從來沒見過像君梓琳這樣固執的,當下一拍桌子,“嘿,客官!你恁如此犟呢!說了是雲公子啦,那天還有人鬧肚子,還是他親自開了一副藥,這整個橋邯城,誰不認識雲公子的筆跡?不信你去問啊!”
想來雲家世代爲醫,在這個橋邯城已經頗具名氣。再加上雲公子不問錢財醫人,亦是爲人所知。
“那鬧肚子的人在何處?帶我去。”
“好嘞!”店夥計也沒覺得怎樣,當下開了店門又帶上了,便在這黑夜中帶着君梓琳往後街而去。
黑夜中,只有天上的孤月和幾顆星辰,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店小二在前頭帶路,君梓琳在後面跟着,朝着未知之地而去。
若非是仗着自己手頭也有點功夫,身上也帶着點藥,君梓琳還真是有點後悔跟着店小二跑到這裡來。雖然這偌大的酒樓,不可能是黑店,但這店內的人,也是良莠不齊。君梓琳雖然覺得這樣懷疑前頭的店小二,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最後店小二在一處宅門前停下,接着便啪啪地敲起門來。
這個時間,大多數的人都睡下來。
過了好一會子,裡面的人似乎是披衣而起,話還帶着濃重的睡音,“誰呀!”彷彿十分不耐煩。
被打擾了睡眠,誰也不會高興。
門被打開,裡面是個身形高大略肥胖的年輕男子,半露着胸膛,斜着眼看門外的倆人。
“我說王二,你怎麼才起,有大人來問你話了,快點接待!”
店小二說着便推開了這開門的男子,徑自入內。
君梓琳不禁壓了壓眉,沒想到人家店小二知道她是來查案的,這是正而八經的來帶路給她找線索。
這王二一聽是官差來了,但是門口站的卻是一個瘦瘦的少公子。樣子似乎也不過是十三四歲吧,這麼小的官差?唬人的吧!
王二不積極,哼了聲也沒管君梓琳,轉身便重新回屋。
店小二着急,讓他快點把那天拉肚子時,王公子給他開的藥方取出來。
王二聽了,只得去翻箱搗櫃的去找。
君梓琳入內,朝小院掃了眼,亂七八糟的堆疊着一些稻穀以及沒劈完的柴之類的。而進入,一盞小小的燭火,僅僅照亮一隅。
王二找了一通,最後把一個皺巴巴的宣紙扔過來,“呶,這是,拿去吧!”
店小二連忙把紙給鋪開,看到上面所開的藥方,以及字跡。回頭沉吟地看着店小二和王二。她問道,“如果需要到公堂上作證,你們敢認定這是雲公子所開的藥方嗎?”
王二本不把君梓琳這個少公子模樣的人放在眼裡,突然聽到公堂做證,不禁愣了下,彷彿在懷疑這個少公子真的是官家的人?這麼小?
“當然啊,不僅是我,連掌櫃也能。不僅僅是掌櫃,連這條街的人都能呀!”店小二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
君梓琳捏着藥方,帶着疑問出了王二的家。心下很是疑慮,爲什麼雲府的下人要撒謊,甚至是要撒這樣容易拆穿的謊?
走出門時,看到外面一個黑影,君梓琳略愣了下,透過月光下,看到是名男子,身形俊拔,穿着精緻的碧玉紅長袍,膚若白玉,長眉入鬢,他正勾着脣壞壞地笑着。
君梓琳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容,當即揚起一笑。晚飯的時候,被他強餵了雞塊和湯的事情,早因爲胃已經把食給消化掉,最終一掃而空,不在記憶中留下半點痕跡。
她走上前,把這次的結果說出來,“侯爺,看來雲府的人都在說假話,但是他們爲什麼都說假話呢?”
冠勇侯慕瀚博笑了笑,卻說道,“小琳兒,你對查案真是頗有鑽研的功夫呀。不若就永遠做這個打扮,去查案得了。至於郡主這個身份,假死。以後就可以徹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