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到了跟前,單膝跪倒在地,忠誠一記呼聲。
“起來。”章睿苑看着這手下滿頭的風塵,心裡便是不悅與嫌棄。轉念又想到,此人這便勞頓,是爲自己辦事,想那君梓琳對待下屬,就像兄弟姐妹一般。章睿苑略略一遲頓,就想着要親切一番,一改之前的想法,伸手要去扶人。
只是手堪堪伸到半空中,這手下就自己站了起來。
章世子的動作僵在半路,可饒是如此,四下的侍衛見了也不由地吃驚,世子爺何時親自扶過誰,這真真是見了鬼了。世子爺怎麼變化這麼大呀?!
“屬下一路追蹤神秘人,最後跟丟了。”
章睿苑聽到這個消息,擰擰眉,不出意外地又失望了。
“但是屬下查到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講?”這名侍衛名叫巍昂,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世子爺,眉心輕輕蹙起。他有着一些追蹤的功夫,只是因爲惜命,所以在發現神秘人之後,並沒有追太緊,所以纔會追丟了,否則世子爺派出去那麼多人,怎的就他一個回來了呢。
章睿苑看了眼巍昂,而其他的侍衛則是退了下去,有的是把這廳室之內其他的客人都清空,防止隔牆有耳。
其實在這茶樓之中,也沒有多少人。侍衛們給了銀子,這些客人便笑呵呵要又喝了一口免費的茶水,便拿着銀子快快樂樂地離開了。
至此巍昂纔開口說道,“世子爺,是關乎神秘人的。屬下查到神秘人與追魄他們交了手,並且重傷追魄他們。而剩下的神秘人也在暗中對付君王妃他們。”
“你說的可是真的?”
聽到這侍衛的話,章睿苑本來喝茶的手,莫地停頓下來,他擡眼睨巍昂,眼中是無數的質疑之光,嘴裡不信任地反問道。
追魄受傷?這事自己怎麼不知道?
章睿苑覺得自己聽到了大新聞!
君梓琳說接下來輪到自己了,章睿苑還在憂慮着呢,再加上今日收到的這張紙條,更是令人惶惶不安。
章睿苑並不想與神秘人起衝突,何況他手上已經沒有了寶藏,實在沒必要丟了這條性命。
但是神秘人也許會除掉他,因爲他對寶藏依然耿耿於懷。
現在突然聽巍昂這般說,實在是顛覆了章睿苑從前的想法。他朝着那紙條看看,再看看。
半天,他回過神來,卻是露出了一抹魔性的冷笑:“原來,都是君梓琳耍的詭計!”
能過巍昂以及這張紙條,還有一直以來的判斷,章睿苑突然想透了,神秘人不會針對自己,他們針對的是君梓琳!
他們爲什麼要針對君梓琳?
章睿苑站起身,不太想下這個結論。
除非……君梓琳手上有寶藏!
神秘人一路,是追尋着寶藏而來,除了追殺自己,正是因爲寶藏。
現在神秘人與君梓琳身邊的高手對上了,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寶藏啊!
章睿苑猛然止住身形,一股由來已久的怒與恨,慢慢的自胸口騰起。
沒想到呀,寶藏在君梓琳的手中!
難怪這紙條上寫着,要把君梓琳帶到崖甫去。
“爺,您……”
巍昂不解地問道,看到世子殿下一會生氣一會發笑,一會又陰霾陣陣,他的樣子有些恐怖,面上不時還帶着孽笑,實在令人想不通。
但是,無論怎樣,世子爺這似乎是想通了事情吧?
“我們走吧。”
想到最後,章睿苑像是最終決定了什麼,悠悠地嘆息一聲,大步朝門口走去。
手下人把那紙條帶着,也追隨上去。
從路上到衙門,章睿苑思考了極多,最後落在一個重點,君梓琳身上。
如果寶藏在君梓琳的身上,那麼她是怎麼拿到的呢?
先不管神秘人是怎麼知道的,單說這寶藏。
單狹身上攜着寶藏,這件事情君梓琳是怎麼知道的?她又怎麼看見的,又是怎麼把單狹給藏起來的?
這些都是解不開的問題。
但是章睿苑只要稍稍想想單狹逃脫的過程,他就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單狹……並不是真正的單狹。
那個假的單狹,騙了自己,並且把真正的單狹給拐走,最後不知所蹤!
難道他的人找遍了陵州城的每個角角落落,把守城門,都沒有把單狹給翻出來。
因爲真正的單狹早已經跑了,留在城內的這個,根本是個假貨。
他們只需要讓假貨變成他本來的樣子,那麼自己便會找不到了。
好一齣調包計!
章睿苑咧開嘴巴笑了,這一出計策全都出自於君梓琳之手!
這個女人戲弄了自己,現在還要說神秘人在追殺自己,搞得他心裡惶惶然,每天跟只老鼠似地躲着。
她一定在旁邊偷偷地發笑吧。
難怪在全福飯館的時候,她在發笑,她在笑他的愚蠢!
本來這個謎題早在剛到達崖縣時,就應當被揭開,但是自己被君梓琳迷惑了。
因爲對方早算計着自己,而自己卻和盤托出,使對方有所準備。
今日若非是這個侍衛查出了所以然,自己還會被他蒙在骨子裡頭。
章睿苑暗瘋自己殺,之前甚至還因爲君梓琳查案的本領,而對她略略露出欽佩,呵呵,真是莫大的諷刺呀!
到達衙門之中,章睿苑便將事情好生地梳理一遍,最後又看了眼那紙條上的字跡,崖甫。
約君梓琳前去崖甫。
那些人想借機殺了她?
這正好是他章睿苑的想法,如果能殺了君梓琳,即使不要寶藏,也可以!
章睿苑左思右想,接着就開始打算起來。
雖然這件事能行得通,但以什麼理由約君梓琳出去好呢?
她身邊都有高手環伺,而且此女十分狡詐,輕易不上當。
得尋一個光明正大且讓她願意出去的藉口才行,並且一擊即中,否則她會起疑,這便不好了。
在屋子裡面轉了好幾圈,章睿苑深深思量着。
這時候君梓琳已經帶人歸來,抱着多打聽的想法,章睿苑跟着出去,聽聽究竟那老管家是怎麼死的,或許自己能從中得到一些線索。
剛進去就聽見鄭普徙在說話,而且在屋子裡頭還擺放着一具屍體,只是被布給蒙蓋住了,看不出是怎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