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資格知道。”
丫鬟冷笑一聲,突然自她的指尖“嗶”的聲,迸出一片指甲,正好落在君梓琳的腳下,她最後命令道,“你將這東西吃了,我就會給魏小姐解藥,吞下去吧!”
“這個東西能讓我死?沒人察覺地死去?”君梓琳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之人,伸手捏着那指甲片。轉念神色堅決搖頭,“不行,我要看着你餵給蓉蓉解藥。她一吃解藥,我便吃下這片指甲!”
聲落,外面已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丫鬟面色一緊,顯然很緊張,轉而又緩了緩神色,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便你,只要你想看着魏蓉蓉死,便不吃。”
說着她竟是一點不怕,就站在原地等着文藻的人前來。
“好吧,我吃!”
君梓琳猛地一揚手,把那灰乎乎的指甲片往嘴裡塞進,而與此同時破窗之聲頃刻告來。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兩道黑影由外倏忽而至,快到不可思議。眨眼與那丫鬟鬥在一處。君梓琳反手將指甲片一收,迅速站起,衝上前將魏蓉蓉護在身下大聲喝令,“不必留情,殺了她!快!!”
這丫鬟擅使毒,多留她一刻,多一份危險。
解藥,君梓琳已知道在何處。而從這丫鬟嘴裡套話,顯然比她親自去尋找線索要難得多。
與其冒着生命危險留活口,不如一擊即斃。
這時文藻等人也趕來,魏蓉蓉帶來的那兩名護衛也衝上前。
然而不等他們出手,那丫鬟便被擊斃於當場。
君梓琳放下魏蓉蓉,上前朝那丫鬟的腰處一摸,轉而衝身邊人道,“取匕首來。”
一把鋥亮的匕首送到眼前。
君梓琳利落地將面前的女屍剝開,露出了雪白的腰處。護衛不明所以,文藻也有所不解,正欲再問。誰料這君王妃居然直接舉着匕首熟門熟路迅速把這女屍的腰腹處直接劃開道口子。
哧的一聲,鮮血迸流了一地。
在瀰漫着腥血味道的屋子內,君梓琳於屍體體內摸索良久,終是在裡頭找到了兩個小血皰。
她隨手扔了匕首,染着血的雙手往那血肉處摸索,最終把血皰取出來。
文藻等人瞧見,個個緊抿脣,側目以對。
君梓琳像是完全沒有發覺似地,把血皰弄出來,放在桌上,之後又淨了手把匕首弄乾淨,取了燭火來燒了燒。之後將那血皰剝開,只見在裡頭完好地放着兩粒飽瞞的藥粒。
見此君梓琳大喜,捏碎了之後和了水,給魏蓉蓉吞服下去。
方纔對峙時,君梓琳提到魏蓉蓉的解藥,那丫鬟曾經下意識地往腰腹處按了按。
至此她知道那解藥的所在。
殺了她,便能得到解藥。留下活口,已無用。
不一會兒,沒有半點呼吸的魏蓉蓉胸口起伏。君梓琳鬆了口氣,讓人將魏蓉蓉送到內屋去歇着。
她轉而來到屋內這具屍體前。
文藻已命閒雜人等都退下去,他站在屍體前,看着君梓琳將屍體的九片指甲都拔下來,小心地放進雪白的帕布之內。爾後取了銀針又滴了一幾滴鮮血放進杯子內。
最後她竟要將屍體的衣物全剝光。
“咳,君王妃若想驗屍,可換個地方。”文藻說道,眸中流露着和藹之色。
君梓琳想了想,只得站起來。
“文大人,謝謝你肯聽我的。”君梓琳感激地衝文藻說道,因爲在棲秋宮內中了問露的毒針,君梓琳料想那魏婉燕必不會放過她。左右會派人來將她神不知鬼不曉地置諸死地。
於此,她請文藻出動高手守着這屋子,伺機而動。
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魏婉燕出手如此隱蔽,讓人夾雜在魏蓉蓉的丫鬟之中出手。
“晉王妃言重了,這是本官應當做的。”文藻淡淡說道,另外說道,“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深知眼前的女孩兒並非是真心認同自己,文藻也是無法。當下也只能順着她的思路,走一步算一步。若果真到了那無法挽回的境地,文藻也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只是到時,但願能夠保下她呵。
君梓琳拿下巴點點地上的屍體,“其他的先放放,讓我解剖了這具屍體先!”
屍體保存不住,她需得儘快查到這具屍體上所有的秘密,以便最快的速度瞭解魏婉燕的情況。否則那魏婉燕見不着手下回去覆命,必會另捲土重來。
“恐那解藥有問題,還是先把蓉蓉送到大將軍府去,讓雲大夫給她瞧瞧再說。”君梓琳想了想,朝內室看了眼又說道。
文藻只好依她。
命人將屍體擡到草棚子去,君梓琳眼看着魏蓉蓉被帶走,她這纔拿着匕首入了草棚子。
文藻本是派了人前來守着,可是在中途,幾名守着的護衛一個個都抱着嘴巴嘔嘔地往外跑。
他無奈只得撤了人,讓他們遠遠地守着這裡,自己則親自入內驗查。
“這匕首不太好用,如果把易居的工具箱拿來,必定會得心應手。”君梓琳見文藻進來,她搖着頭有些抱怨地說道,手中揮動着匕首在屍體身上動刀。
文藻這卻是第一回見君王妃剖屍。
以前他自是知道一點,像是鄭小姐的棺材內藏着君梓琳,過不多久案情便破了。
那只是他初時聽說君梓琳時的傳言。
後來便是在定國公府發生的幾宗命案,其間都有君梓琳在積極參與破案。
那時文藻覺得這個孤苦的女孩兒是個膽大心細之人,若是以後能夠專注刑獄,天下冤案必會少之又少。
但遺憾的是,她沒能成爲自己兒媳,而是變成了晉王妃。
晉王成親那日,文藻也曾前去喝喜酒。只是認爲那時紅蓋頭下面是傅相小姐。若當時便知道,並非傅相小姐而是君梓琳,文藻也無法想象當時內心的滋味。
他苦澀一笑,神情卻是一慣的從容沉靜,眸光平整注視着那已被這女孩兒剖得破破爛爛的屍體。
然,沒過多久,自她手間便拿出一件又一件的物什,被她寶貝似地擺在桌上。
文藻專注刑獄多年。
他自是見無形形色色的死狀與兇犯。可卻沒有哪一次如現今這般,親眼看着一具完好的屍體,被剖弄得血淋淋。而身體之中的那些器官則是被那女孩兒隨意取出放到一邊…然後又一一細緻檢查,回頭又重新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