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來的時候,她還沒見這臥房掌燈,黑漆漆一片的呀。怎麼這會子,她推門進來,燈卻亮了,什麼時候掌的燈?
難道表姐醒了?讓丫鬟掌的燈?
君梓琳心下微鬆,這樣就好。
她還反手把門給鎖上了,這樣不用怕周燼會闖進來,這裡是傅雅柔的居所,周燼是不會闖進來的。
今天晚上,她算是安全了。
等睡醒之後,周燼若是問起,就說她不小心睡在表姐這裡了。到時候讓傅雅柔爲她圓謊,反正死不承認晚歸,那就是。
外屋看了看,沒有衣裳之類的,君梓琳便悄悄進了內屋。
沒想到內屋的燈也掌着。
先不管這些,她連忙去取衣櫃取衣裳。
輕手輕腳地奔過去,不等她找着件合適的衣裳,忽地身後傳來腳步聲,緊跟着是駭人的男音——
“愛妃,你這是在作甚?”
“啊!”
君梓琳驚得倒抽口氣,差點沒厥過去。
她猛然回身,敏銳的杏眸失去了素日的冷靜與自若,瞪得圓圓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這穿着暗色中衣,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
周燼!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會在傅雅柔的房間?
周燼聳聳肩,朝着榻上一指,無奈地一勾脣,“這一晚實在寂寞,又沒有等着愛妃歸來,所以本王便……”
幾乎在瞬間,君梓琳狠狠扭頭朝榻上看。
可是那平常應該是傅雅柔睡的榻,居然換了淡藍色調,上面空空如也!
沒人?!
君梓琳再次呆怔。
而周燼好心地爲她解惑,續道,“愛妃,本王覺得之前咱們的居處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於是臨時起意與傅雅柔換了屋子。你看怎樣,嗯,看愛妃這表情,似乎是很滿意。看吧,本王的決定,永遠是這般英明呀!”
君梓琳:“……”你丫的周燼,你這是故意的!
紛紛的汗水自君梓琳額上流下,她幾乎要撐不下去。
可就此時周燼光芒璀璨的雙眸重新瞄了回來,君梓琳就見他把自己上上下下瞄了一遍。
剎時間君梓琳遲遲記起,自己一縷未掛!
“啊。”
短促地尖叫一聲,君梓琳本能地抱緊自己,用力縮在地上,周圍無一件遮體之物,她感自己從內到外都曝露在男人的目光下。
雖然早已經有了男女之事,可這般光果果的被曝光,彷彿是被人給從內到外翻出來般。
可在周燼的嚴密視線下,她一動也不敢動,無邊無盡的羞恥心被挑起,令人無地自容。
眼前一道黑影,突然瀉下。
君梓琳猛地擡頭,看見一片黑暗,她幾乎以爲自己瞎了。
等感到身子一輕,才後知後覺,自己是被周燼拿薄被包裹,擁進了懷中。
等身子有着落時,君梓琳發現自己到了寬大的榻上。
她身子一滾,就要躲進榻內。
“莫動。”
周燼見她又故計重施,哪裡容她得逞。
強勁的臂膀,堪堪劫住她的退路,爾後巧勁往內一翻,那纖瘦的小傢伙便利利落落地滾進了他的懷抱中。
周燼雙臂一索,她再無逃路。
“愛妃,你在玩什麼遊戲呀,讓本王也加入進來好不好?”
周燼邪魅一笑,抱着溫香軟玉,卻是不見半分鬆開。
“周燼,我投降,你快放開我,我要穿衣服!”
君梓琳在被子裡面,雖然被密密匝匝地包裹着,可是她內裡卻什麼都沒穿,強烈的不安全感撞擊着她的心臟。
無論怎樣,先讓她穿好衣裳才能安心。
“愛妃你說什麼,本王聽不到呀。”她讓放開,周燼偏不放,就這樣牢牢鎖着她,不讓她逃開。
君梓琳還以爲自己把臉埋在被子內,周燼真的聽不見。於是她又從卷得一圈圈的被子內冒出頭來,再度重複一遍,“放開我,我穿衣服,我認輸了好不好。”
“愛妃你說什麼,本王沒聽見呢,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穿衣服!”
“沒聽見,再大聲點。”
“我穿……”
君梓琳真想放聲對周燼這個裝聾的傢伙厲吼一聲,吼破他耳膜。但這可是相府,不是晉王府。她聲音大,只能令他們更丟人。
何況周燼是故意的。
緊緊閉着嘴巴,君梓琳乾脆一句都不說,只是小臉憋得通紅,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好吧,既然愛妃不想說話,那咱們歇息吧。”
周燼笑眯眯的,美麗的深眸內彷彿藏着銳燦的光芒,揮臂將屋內的燭火熄了,翻身摟着君梓琳倒下。
君梓琳就這樣瞪着他,不語也不動。反正她也掙扎水出去,算是被禁錮在這男人手裡。
不知過了多久,君梓琳實在累了,似睡非睡之際,只感到身上冷得狠,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愛妃冷麼?”
周燼顯然還沒睡着,出聲問了句,便將包裹着君梓琳的薄被揮開,赤着手便往她身上來。
“別碰我。”
君梓琳大叫,倏然清醒過來。
可這男人根沒聽見似地,大掌落了下來。
君梓琳一巴掌甩出去,手腳並用。
可她的本事,根本不是周燼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擒了個結實,整個人赤着身子便落入對方手中。
“嚶嚶嚶,別碰我……別碰我……”
“嚶嚶嚶,要死了,會死的,我真的快死了,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君梓琳掙扎不動,也打不過周燼,感到身上那雙肆意的大掌在遊走。
當場,君梓琳急得大哭!
她哭聲很大,夾雜着委屈與恐懼,就這樣響徹在屋子內。
她實在哭得太辛酸,周燼嚇了一跳。飛快找了更厚的被子來,將她裹住,同時把燭火燃起,只看到厚厚被子內的愛妃,哭得像個淚人,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髒兮兮的。可她委屈的小模樣,像是小鹿般可憐兮兮的含淚眼眸。
周燼一下子心軟了,手忙腳亂地給她擦臉,間或聽見她的恐懼,“要死了,會死的,活不過明天的太陽了,要死了,要死了……”
聽她說“死”。
周燼也嚇一跳,忙去摸她的額頭,見體溫不高,不像是病死的樣子。
可她怎麼突然說起糊話來,那嘴脣都是哆嗦的。
“愛妃,你這是怎的了?”
再度將她擁住,至少她怕冷,他能溫暖的。可誰知君梓琳卻哭得更兇,周燼感覺自己變成了那瘟疫一樣,一接近,她就哭成這般,還說死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