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房間門口,有一道身影已守候多時。
君梓琳搭眼看去,居然是章渣男。
“世子也很閒麼,跑來門口,等着本妃。”君梓琳走上前,揚聲說道。
章睿苑並不回她的話,只是嘴裡卻說道,“本世子考慮了很久,終於得出個結論,君王妃你來分析一下,本世子的話是否對。”
見君梓琳做出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章睿苑便娓娓說道,“晉王在君王妃你的房間內,但是萃兒她卻突然而來。守在暗中的侍衛卻沒有阻止,甚至是默許了萃兒進入房間。可是在房間內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恰在此時,君王妃很巧地回來,並且大發雷霆,其實這不過是掩蓋晉王突然失蹤的伎倆。這也不過是晉王夫婦你們,合演的一齣戲罷了。”
“那麼這齣戲究竟是給誰看的呢、又想達到怎樣目的?晉王爲什麼會失蹤,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刺客又是誰?”
說到這裡,章睿苑止住聲,他凜眸看過來,卻是俊美非凡,月色之下,竟有數不盡的風流躍然而上。
這份姿色,令君梓琳恍了恍神。
誠然章睿苑的容貌不下於周燼,但是在某些時候,面前的這渣男卻有着獨闢蹊徑的動人心魄的能力。
周燼的威懾絕美相融合,彷彿具有天生的收懾人心聚斂他人追逐視線之能,但他並不具有魅惑人心之力,或者說,他並不擅長此技。是以,他的俊美只是擺在那裡的,不能夠勾攬人心。
可是章睿苑不同,他能勾人,勾得人心癢癢。
見到這般的章渣男,又使君梓琳莫名想到了當初自己假扮單狹的時候,面前這人欺身而來,甚至是還要讓自己爲他沐浴。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真正的單狹是有一點迷戀上了這渣男的美色呢?
君梓琳暗暗想道,重新打量章睿苑,但見雪白的麪皮,身上的衣袍纖塵不染,在袍邊處繡着一些式樣複雜的花紋,使他整個人簡練的裝束,憑添了抹複雜,也給這人貴氣的氣質添加了幾縷神秘感。
如果這樣想的話,那便好解釋了。
“怎麼,沉默便是默認了?”章睿苑久久得不到君梓琳的回答,出聲詰問。
君梓琳不得不承認,這渣男猜對了她的心思。
但猜得還不算太對。
打傅綾萃那一巴掌,君梓琳的確是爲了掩飾,因爲化了妝的周燼就在房間內呢,若是被翻出來,那計劃就都暴露。
可是事情完全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現在還出現一個佝僂着背的刺客,這令君梓琳無從猜測。
是以也只能悶着,並暗暗留意。
現在章睿苑跑來給她分析,君梓琳倒也想請對方替自己分析一下,於是道,“依世子來看,那佝僂着背滿臉淫邪的刺客是何人?若你道乃是我施的障眼法,卻實在是混賬話。晉王突然失蹤,本妃實在沒有頭緒,你若是有心,便替我尋一尋。”
“呵呵,這還不好說,必定是晉王施的縮骨功,故意扮成佝僂着背的人!”
章睿苑說罷之後,一雙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君梓琳,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半點異樣的情緒。
但遺憾的是,君梓琳卻只是垂了下眼睫,輕輕地笑了笑,“世子所說的,真是好聽啊。莫非你也能把你自己變成那佝僂着背的淫邪刺客模樣?”
一句話把章睿苑給問倒。
不錯,正是有君梓琳這樣的疑問,章睿苑纔來印證。
但是他非但沒有得到答案,竟還被反問。
這件事實在是詭異,章睿苑能肯定的是,晉王這裡必有貓膩,究竟是何種貓膩,他實在搞不清楚。因爲晉王實在沒必要失蹤,他又不是跟自己一樣,出去這個衙門,就有兩股人馬連番前來追殺。
但他難得抓住晉王的把柄,實在沒有放過的理由。
見得不到想要的結果,章世子便打算回,對着君梓琳,實在沒有太多想說的話。
他轉身要走,君梓琳染着溼溼夜露的聲音,傳了過來:“單狹在何處?!”
章睿苑聞言,猛然一震。
他也在找單狹,可是君梓琳居然也在找?
她找單狹要做什麼?
章睿苑俊臉一下子沉了,猛地回身,就看見君梓琳已朝他走過來,染着濃稠夜色的聲音,冰冷卻魅涼,“世子,上回不是說你的單狹與我的夫君有那麼一點不可告人之事?那麼,現在便把單狹交給我吧,由我來處置,豈不兩全。”
君梓琳這是要告訴章睿苑,自己找單狹,乃是因爲吃醋,想收拾單狹。
但是她另一層意思卻是要試探章睿苑的反應,就像方纔對方試探她,對於尋找單狹,有何眉目,找到何種程度。皆可以從章睿苑表情之中展示出來。
只看見章世子眼朝左邊斜了一下,轉而又往右看了看,回頭對上君梓琳的目光,開口以一種肆意的口氣回敬,“本世子的侍衛,不勞王妃動手。再者,像今日王妃教訓萃兒那般痛快之事,以後再沒有。王妃娘娘,你需要小心一些纔是。”
他說罷,轉身而走。
在原地默了默,君梓琳推門進屋,小蝶跟在後面,這纔開口小聲道,“小姐,您突然提單狹,奴婢嚇一跳。”
“我只不過是想試探,單狹是否被章睿苑找着了,他有沒有掌控了可靠的消息。”君梓琳答道,感覺真是又累又困。
旁邊的追魄聽後,忙問,“娘娘,那您可探出結果了?”
“探到了。”君梓琳吐氣如蘭,把身上的外衣褪掉,一面說道,“章渣男還沒有掌握單狹的行蹤,暫時把單狹放在那裡,安全得很。”
追魄垂着頭,應了個“是”,之後便無聲退了下去。
“小姐怎麼看出世子是撒謊了?”小蝶爲小姐寬衣,正要準備沐浴水,卻被君梓琳擋住了。
“來來回回的搬,挺累的,是人都得休息,今晚不洗了。”君梓琳一屁股坐到榻上,翻身倒了下去,因道,“章睿苑的表面無懈可擊,但那眼神出賣了他,顯然是說了慌。”
“明日咱們搬回薛府,到時候再痛痛快快的沐浴吧!”睡着之前,君梓琳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