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京師開科,整個糾察司大殿卻沒幾個高興的。江雷略作思索便明白,這些鬼能正常升遷到府城隍廟,都是熬出來的,可能都有會考失敗的經歷,心知無望,自然也沒什麼可高興的。
可他卻不一樣,這次會考,可能是最後一次爬上陰曹高層的機會。情況很明顯,普通鬼升到府城隍廟左司郎,就算到頭了。想獲得更高的晉升機會,只有通過會考。大劫降臨,一旦爆發,陰曹就會亂成一團,到時誰還有心思主持考試?最關鍵的是,誰知道天地大劫要持續幾年,地球上從天啓開始天下大亂,到康熙平定全境,花了將近百年。
百年,誰特馬等得起!只有割據一座鬼城,才能在未來的流寇大潮中自保,起碼有個讓手下休養生息的地方。
是的,自從見識殺道大陣的威力,他便下決心得到這種力量,否則單憑一身之力,根本無法與流寇抗衡。別忘了,當時領頭的趙城隍戰力只相當於元嬰,小小的元嬰匯合五百更低修爲的兵卒,就能輕鬆打敗三寶境佛修,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江雷回到後衙,靜等陽間天亮,然後走出鬼城。這次糾察司大神命他督查各縣,卻沒有給他委派任何下屬,也沒發給文書,流放的意思十分明顯。他又何必腆着臉湊上去索要?不如大大方方走人,演一出悲情戲,賺點同情分。再說,他當初掌權,得罪的鬼確實不少,糾纏不是讓他們看笑話麼。
孔雯兒聽說他要隨大家一起上京,顯得異常興奮。原本的計劃是以孔笠的名義在京城置產,這回倒換成了江雷。都是秀才身份,方便不少。就這樣,江雷來到陽間盧龍縣,將剛置辦不久的產業盡數封存,然後架着馬車向京城而去。
因爲不敢表現出異常,所以一路走得極慢,倒是縮在孔家空間中的諸人,因爲憋得太久,都吵着要出來,其中尤以某未成年蘿莉鬧得最厲害。江雷無法,只能另僱幾輛大車,將自家女人,孔家父女,周家老太太,還有老狐狸一家盡數放出,只是嚴命各女用瞞天易形術改變原本容貌。
開玩笑,這麼多美貌不似人間的女子集體露面,也太招搖了。想了想,他乾脆走進縮小的牡丹園。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瞞着不是辦法。
“相公來了?”子晴見到他,立刻笑顏如花。這些天,江雷可沒少偷偷摸摸相陪,雖然沒有突破最後一步,但也弄得姦情火熱。
“哥要表演了!”江雷立刻換上一副悲慘到無以復加的憂鬱苦臉,深情呼喚道:“子晴……”
“相公怎麼了?”女劍修被騙得一臉緊張。
江雷便將自己修煉無名經卷,後來發現有問題,需要九種命格的事說了出來。
“那我是什麼命格,能不能幫到相公?”
話說到這裡,他將聲音壓得更低,臉也變得更苦:“子晴正好能幫上我,可是……唉!”
“怎麼了?相公說啊。”
“只是你以後會有很多姐妹,相公覺得對不起你。”
“你……是不是以前就有女人?”子晴眼睛黯淡下來,像失去光澤的寶石,看得他一陣心疼。
“沒有,絕對沒有!”神差鬼使的,江雷如此撒謊。
“哇——”子晴彷彿受了無限委屈,一頭撲進他懷裡:“壞相公,大壞蛋,你有女人,還有好幾個,我都知道!”
江雷瞬間石化,這種當面撒謊被拆穿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子晴卻張開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可你騙我說沒有,我還是開心,說明你還在乎我,不想讓我難過……壞蛋,師姐早說過世上男人都花心,你也一樣。”
江雷拉開兩人距離,看着那張淚水模糊的絕美臉龐,感覺心口堵得厲害,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着:“讓她離開,讓她忘了我,纔是最好的選擇。”
“壞蛋,我不要你道歉,可她們也不許進來,這裡只能屬於我,屬於我們,我哪也不去,就守在牡丹園專心等你,要是有一天你忘記了,我就在這等你一輩子。”
“哈哈……”剛剛還失落的江雷不禁開懷大笑。子晴恨恨咬牙道:“壞蛋別高興,我只是可憐你,天下間就我一個赤淵命格,若是離開,你就要死了。”
“是是是!”江雷重新將對方拉進懷抱,低沉而堅定地說道:“即使不是赤淵命格,你也要當我的女人,因爲我認定你了,永遠不會忘記。”
這話不知怎麼打動了女劍修,讓她再也繃不起臉來。如此一鬧,江雷只能放棄先前讓衆女見面的計劃,專心對懷中人發動甜言蜜語攻勢,良久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子晴,知道天地大劫嗎?”
女修點頭。
“它,又來了!寧遠鬼城,已經被屠殺殆盡,就連城隍廟都被燒了。”
“啊!那你怎麼辦,在外面會不會很危險?”
“我沒事,不是還有牡丹園嗎?要是不行,我會躲進來的。跟你說這些,是怕……”
“我知道,你是想在危險的時候,把外面的女人帶進來。”子晴說完,緊咬着下脣久久不語。
“你……要是不願意,我再想別的辦法,總有……”
“不,要是真危險了,你就把她們帶進來。我知道,要是她們死去,你會很傷心的。就像你要是死去,我也活不下去一樣。不過你別指望我跟她們說話,也不會見她們!”
面對鬆口的子晴,江雷笑道:“好,那我代她們謝謝善良的子晴姑娘。”有一次讓步,還愁第二次嗎?
“油嘴滑舌,快走吧,我要練功了。”玄妙觀的生活簡單而有規律,養成女修極爲規律的作息,儘管兩人姦情正熱,也沒有耽誤練功。
“正好,我去找香玉好好‘談談’!”江雷切齒說道。子晴一直住在玄妙觀,卻知道他外面的女人,不是香玉出賣還有誰?就像孔雯兒能通過孔家空間看到外面一樣,香玉也能通過牡丹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