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忽然傳來的槍聲,讓所有人都是一愣,顧北辰直接拔腿就往樓裡面衝。
本來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容景,此刻也直接從地上面爬起來,跟着顧北辰就追了進去。
“施施在三樓最靠東的審訊室!”容景跟在顧北辰的身後狂奔。
顧北辰心裡面就像是被人掐住一般,有點呼吸困難,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裡面衝,而左輪帶着一羣人也直接衝了進去。
施施,別出事啊,施施……顧北辰在心裡面默唸,只是這心頭總是有一絲不好有預感。
這個人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容景這個棋子,根本不是毫無用處的,若是擋在自己前面的人是別人,顧北辰早就一槍崩了他了,偏偏是那個丫頭喜歡的人。
“小叔,我跟你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人真的很優秀,我好喜歡他。”
“小叔,爸爸不喜歡他,爸爸想要將我嫁給別人,我纔多大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真的很討厭,小叔,你和爺爺說,爺爺的話爸爸總是會聽的,爺爺最疼你了,求求你啦。”
“小叔,我真的很矛盾,我就這麼可怕麼?爲什麼他總是躲着我,我這麼喜歡他,小叔,你也是男的,你說男的都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啊,我好想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啊,這輩子貌似是不可能了,若是有下輩子,我一定要變成他喜歡的樣子,讓他追着我,哼——”
……
很多的畫面從顧北辰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侄女,顧北辰又是如何下得去手呢。
而此刻容景也是心潮難平,今晚的事情,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容景這麼多年一直將顧北辰當做是殺死泠然的兇手,但是此刻告訴他,他恨錯了人。
這讓容景從心裡面不能接受,他本來是可以靠着家族企業,投身商海的,但是爲了給泠然報仇,他又不能混入黑幫,只能從事警察這個職業了。
爲了這個報仇這個信念,他幾乎是變得有些偏執,每日每夜的學習鍛鍊身體,爲的就是有機會能夠報仇,但是此刻他六年來所有的精心準備在顧北辰面前,都變得不堪一擊。
這讓容景整個人都此刻還是覺得心臟都停止跳動了,那種被人直接破壞了信念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直接從懸崖上面扔下去,腦子空白,身子懸空,整個人都是浮在雲中的。
施施起身,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後面退了一步,而眼前的男人,卻只是笑着,他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是男人的個子很高,給人的感覺充滿着陰鷙,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就像是隱身在暗處的魔鬼。
“你是誰?”施施再往後退,就是牆了,她靠着牆,冰涼的牆體,讓她的意識也變得更加的清醒。
“你不需要認識我,我認識你就行了。”
“你要做什麼!”那個男人直接就朝着施施走過去,審訊室異常的安靜,男人穿着黑色的皮鞋,那種沉悶的腳步聲,每一步,就像是踩在施施的心口,讓她覺得有些窒息。
尤其是男人還發出了一種笑聲,這種笑容格外滲人,尤其是在審訊室,這個地方帶着回聲,這個男人的聲音不算低沉,帶着一種輕挑,讓施施渾身毛骨悚然。
不知道是牆面太涼的緣故,還是男人的聲音過於詭異,施施覺得又一股寒意直接從尾椎骨的地方竄上來,她的雙腳冰涼,就像是被人灌了鉛一般,似乎動不了了,施施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刺痛感,將施施瞬間又拉回了現實。
“這裡是警局,你就不怕……”
“我能到這裡,自然就不怕,倒是你,應該想一下,你會怎麼樣吧,你說我是把你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呢!”男人聲音中帶着的那抹輕挑和張揚,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那種無所謂,那種囂張自得,彷彿所有的人都是他的玩物一般,那種囂張和冷漠,讓施施更加不舒服。
“近距離看,真的長得很漂亮呢,尤其是那雙眼睛,漂亮的不像話,難怪顧家的家主和容景都喜歡你,確實長得很吸引人,只不過你太漂亮了……”男人和施施在房間中就像是在玩追擊戰。
男人過去,施施就躲開,那張桌子直接橫在了兩個人之間,施施此刻卻感謝,審訊室有一張桌子,不然自己鐵定完蛋。
“漂亮的讓人嫉妒,我真的很想把你永遠的珍藏起來,你說是做成蠟像好呢,還是做一個水晶棺材,就像是白雪公主一樣,把你養起來,這個想法挺好的。”
“你這個瘋子,變態,你給我滾開!”施施大聲叫囂着。
但是男人那種的笑聲還是在無孔不入的朝着她的耳朵中鑽,施施心跳一直很快,就像是要從心口蹦出來一般,心口都在膨脹。
施施看着門口,看準了機會,就直接衝了出去。
男人只是站在原地,面具下的嘴角扯起了一抹邪笑。
施施衝出去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內心都是狂喜的,只是剛剛跑出去一步,門口居然站着十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全部舉着槍。
那黝黑的槍口是對準自己的,施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怎麼不跑了?”
男人從房間走出來,審訊室的燈光很暗,當他走出來之後,施施發現他的面具上面繪製的居然是一條毒蛇,她本來以爲是什麼特別的圖案,沒有想到居然是一條紅色的還在吐着信子的蛇。
施施頓時脊背發涼,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魔鬼一般。
“乖乖的,別動就行了,你若是再跑,我可不保證,這槍打會兒擦槍走火,把你的腿給……”男人靠近施施,故意的壓低了聲音,靠在施施的耳邊,“打斷了,這就不好看了啊,你也不想這輩子都在輪椅上面度過吧。”
“你到底要怎麼樣!”
“施施——”施施的話音未落,顧北辰已經從一個出口處跑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被一羣人包圍的施施。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施施的身子猛然被人扯住,那個男人拿着槍,直直的抵在施施的脖子處,那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施施渾身一個激靈。
“你可算來了!”
“放開她!”顧北辰吼了一聲,直接就衝了過來,而容景跟着顧北辰也到了三樓,眼前的一幕,容景也是被嚇住了。
施施被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挾持着,而這個男人還在叫囂着,那般的無恥。
“顧北辰,你可算是來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陰冷。
施施和這個男人靠的很近,她能夠清楚的聽見這個男人的呼吸聲在陡然間變得急促,就是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異常的嘶啞,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張揚和輕挑,轉而變成了一種森然和陰冷。
這個男人的周圍散發着一股寒意,讓人都不得不渾身打冷戰。
而就在顧北辰出發的同一時刻,顧珊然和顧南笙正在顧家的地下審訊室。
這裡的審訊室很少使用,主要是這裡是顧家的大宅,顧北辰又是個有潔癖的人,不喜歡別人的血髒了家裡面,就是味道都不行,但是這次事急從權,只能將人帶到了地下審訊室。
不過左輪也算是有些本事,活捉的人中,貌似有個領頭的,此刻男人雙手雙腳被綁住,整個人懸空被架在了一個鐵架上面。
“還是不打算說出你們的老巢在哪裡麼?”顧珊然走過去,手中拿着一個鉗子,笑得春風盪漾。
“殺了我!”男人咬牙切齒的說。
“便宜你了。”這羣人都被注射了特殊的藥物,就是想要自己咬斷舌頭的力氣都沒有,就說話,都顯得有些中氣不足。“我的時間不多,別浪費我的時間,痛快的說出來,我或許可以給你一條生路,不然的話……”
“我都說了,啊——”
男人的話音未落,顧珊然拿着鉗子,直接夾住了男人的右手中指的指甲,用力一扯,指甲被連根拔起,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就是這樣一個鋼鐵漢子都受不住。
十指連心啊,這個可不是說着玩的。
“怎麼樣?還是不說麼?”顧珊然將拔下的指甲扔在地上面,男人此刻額頭上面都是冷汗,疼的頭皮發麻。
那隻手都疼的麻木了,手還在不停的顫抖,鮮血卻在肆無忌憚的流,而他整個人身子都在微微打顫,不是害怕,是身體因爲疼痛的本能反應。
顧珊然倒是一笑,這一次是小拇指,夾住,拔下……一氣呵成。
“啊——”男人又一次發出了慘烈的叫聲,這隨後兩三個指甲被拔下來,男人都要疼的昏厥過去了,但是每一次指甲被拔下來,男人都疼的渾身一個激靈,完全沒有時間給他昏迷。
顧珊然看着男人疼得翻白眼了,只是一笑,將鉗子放下,男人頓時鬆了口氣。
“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你說不說!”顧南笙從一邊的桌子上面拿出了一個銀針,五釐米左右,在燈光下泛着銀色的光澤。
“你……你……要……”男人因爲疼痛,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自然是讓你更加銷魂嘍。”顧珊然伸手捏住男人的一隻被拔下了指甲的手指。
那手指還在流血,男人的手指還在顫抖,因爲疼痛,他的身子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
當尖細的針刺入了指甲本來所在的地方,鑽心的疼痛,直接從尾椎骨出直接蔓延到了頭皮。
“啊——”這一聲慘叫比任何時候都要慘烈。
而就在這個時候,顧珊然直接順勢將整個銀針直接插入了男人的手指中,男人整個人頓時昏厥過去。
“珊然寶貝,我們時間不多,抓緊點。”顧南笙是想着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就去支援一下顧北辰,顧北辰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消息,顧南笙實在是擔心。
就算是他平時被顧北辰如何壓榨,他們兩個人相依爲命走過了這麼多年,這種感情,是什麼東西都無可取代的。
“很快了。”某個魔女嘴角裂開了一抹鬼魅的笑,然後將針又拔了出來,男人又一次被弄醒。
“我……我……說!”男人氣若游絲,本來還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臉色蒼白,臉上面全部都是冷汗,渾身都在發抖,手指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早這樣不就完事了,免得你受折磨!”
“地點在……”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顧珊然將銀針扔到了地上面,抽出了一邊的紙巾,擦了擦手。
“將他的手指甲,腳趾甲,全部拔掉,然後……”顧珊然衝着已經完全被自己的狠戾震驚的男人笑了笑,“全部插上銀針,別把他弄死了!”
“是!”站在房間中的幾個人,也是被顧珊然弄得渾身發寒,顧珊然折磨人的手段從來都是變着花樣的,她若是想要知道什麼信息,就沒有一張撬不開的嘴。
“你……”男人本來以爲顧珊然會放了自己,沒有想到,這不過是個開始。
“我從未說過會放了你,再者說,我們顧家的人,是這麼好欺負的,顧家一直都是絕對不會先挑事兒,但是別人若是踩上一頭必然會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走吧。”顧南笙根本沒空搭理這個已經幾近崩潰的男人!
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在夜色中如同一道紅色的鬼魅身影,在車流中穿梭,速度極快,而它的後面則是跟着十幾輛黑色的車子,只是緊追慢趕,紅色的魅影,很快的將後面的車子甩出了一條長街。
“童養夫,你這是準備玩速度與激情麼?”顧珊然坐在副駕駛,開始準備槍支彈藥,手法嫺熟,裝彈上膛,眼睛都不用看,一氣呵成。
“我有點擔心小叔那裡。”顧南笙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詭異之極。
首先就是施施被抓,這個事情,就十分的蹊蹺,而偏偏就是在施施抓的這段時間顧北辰遇襲,從而導致顧北辰錯失了施施的消息,繼而也讓施施被帶回了警局,況且伏擊顧北辰的人,身手實在不怎麼樣,就是人多了一些。
若是背後之人,真的想要去取走顧北辰的性命,大可以派一些身手了得的殺手,被活捉回來的這些人身手實在不咋地。
“你說這背後之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顧珊然拿着手帕擦着自己貼身攜帶的一把匕首。
路燈昏暗,間或的照進車廂,那銀色的匕首在燈光下散發着森冷的寒意。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很明顯是衝着我們過來的。”顧南笙的臉上,全然沒有平日的玩世不恭,那雙眼睛幽邃陰沉,散發着凌冽的寒意,和顧北辰幾乎是如出一轍的。
“吱——”陡然剎車,顧珊然已經做好了下車的準備,車子緩緩地停在了一個大宅前面,顧南笙和顧珊然對視一眼,顧珊然的嘴角扯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顧南笙卻忽然伸手直接勾住顧珊然的脖子,直接對準那張紅脣,廝磨……顧南笙甚至張嘴直接咬住顧珊然的嘴脣,“唔——”一聲悶哼從顧珊然的嘴邊溢出來,顧南笙這才輕了些力道。
輕輕的舔了舔顧珊然的嘴脣,嚐到了些許血腥的味道,他伸手摸着顧珊然的側臉,“我先進去吧,你墊後,顧家的人很快就會過來。”
“顧南笙,你丫的什麼意思啊,我顧珊然活了這麼久,怕過事兒麼。”
“咔嚓——”顧珊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被直接靠在了車把手上面,顧珊然伸手扯了扯,一股被欺騙的感覺讓她怒火中燒。
“顧南笙,你特麼的混蛋,你趕緊給我鬆開,不然老孃今天和你沒完!”顧珊然大聲的叫囂着。
顧南笙伸手勾着顧珊然的脖子,兩個人的額頭相抵,顧南笙忽然一笑,微微仰首,吻了一下顧珊然的額頭,“寶貝兒,這種事兒交給你的男人就行了,乖乖等着我。”
在他們的車子剛剛停穩的瞬間,從這個宅子的裡面就衝出來許多的黑衣人,手中全部都拿着槍,正朝着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
“顧南笙,你丫的混蛋,鬆開我,鬆開……”顧珊然使勁兒的拉扯着手腕上面的手銬,手銬摩擦着車把手,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寶貝兒,等我!”顧南笙說着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珊然,直接拿着槍打開車門。
一瞬間外面就響起了各種槍聲。
“顧南笙,你特麼的混蛋,老孃回去,一定要把你剁碎了喂狗,特麼的,啊——”顧珊然使勁兒的拉扯,不鏽鋼的手銬將她手腕都劃出了一條血痕。
顧珊然只是觀察着外面的情況,一個子彈就直直的衝着她的面門飛來,不過這個車子都是改良過的,車身和玻璃都是防彈的。
但是對方人多勢衆,顧家的人遲遲不來,顧珊然怎麼可能不着急呢。
“顧南笙,你特麼的混蛋,你要是敢給我受傷,我回去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顧珊然還在奮力的想要掙脫手銬的束縛。
她忽然就看見了手邊的槍,冷冷一笑,“顧南笙,你給我等着。”
她拿着槍,將槍口對準手銬的銜接處,“砰砰砰——”的三聲槍響,讓顧珊然的耳朵出現了短暫的耳鳴,車子的密封性太好,導致聲音在車險內一直迴響震動,顧珊然伸手揉了揉耳朵。
因爲子彈的劇烈撞擊,震得顧珊然的手腕都絲絲疼痛。
不過手銬好在是弄開了。
“特麼的,還好老孃機智!”顧珊然拿着槍直接就打開了車門。
顧南笙此刻是半蹲在一個石像後面,而前面伏擊的黑衣人有二十多個,顧南笙雖然槍法很準,但是對方火力過於密集,導致他一時間被壓制住了。
而這些人沒有想到車子中居然還有一個人遲遲未出來,所以顧珊然的出現讓對方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顧珊然雙手持槍,幾乎是一瞄一個準兒。
“特奶奶的,左輪那個混蛋,不是說那個手銬很結實麼?結實你大爺啊,臥槽——”顧南笙嘴碎了幾句,直接就衝了出去,所爲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對方雖然人多,但是很快就被打散了。
而顧珊然和顧南笙那股兒不怕死的狠勁兒,也讓對方心生怯懦。
這個時候顧家的車隊也到了,從車子上面飛快的下來了許多人,一羣人直直的就朝着大宅裡面衝。
警局內
“你是誰?”顧南笙越是聽着越覺得這個聲音分外的耳熟。
“我是誰不重要,顧北辰,今天我就算是殺不死你,我也要讓你嚐嚐,那種看着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一種什麼滋味。”
“阿諾——”容景幽幽的冒了一句,容景追了上來,還沒有來得急緩口氣兒,一聽到這個人的聲音,他的整顆心都在劇烈的震顫。
左輪則是驚駭的瞪大了眼睛,阿諾……那不就是……
大少爺的兒子阿諾,顧諾麼!
顧北辰神色不變,只是那手卻不自覺地收緊。
“原來你沒死。”顧北辰的眸子散發出了一種嗜血般的寒意,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人,在觸及到施施那蹭破皮的傷口時,眸子收緊。
施施看到左輪的臉色微變,就知道這個人和顧家定是有關係的,不僅僅是容景認識,顧北辰也是認識的。
“哈哈……沒有想到,最先聽出我聲音的人,居然是阿景,阿景,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男人將臉上面的面具摘下來,本來俊秀絕美的臉上面,那一道猙獰的傷口,硬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而施施只是微微側過頭,用眼睛的打量了一下顧諾,這個男人側臉和顧北辰居然有四成相似,只是比起顧北辰,這個人的下巴更加尖細,更加瘦削,同時眸子也更加狠辣。
“阿諾,你居然……”容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本來以爲已經死掉的人,活這麼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用這樣一種姿態。
“我沒死,而且活得還不錯。”
“六年前,我明明親手殺了你。”顧北辰的眸子迸發出了一絲冷冽的寒意,當時是他親自檢查的屍體,確實是死了,而且那一槍是直接打在他的心臟位置的,絕對不可能生還的。
“你……”顧諾的死亡當時被認定是幫派之間的火拼,沒有想到居然是顧北辰下的手,這個人也算是他的侄子吧,爲什麼同樣是侄子,顧南笙和顧諾之間的待遇會相差這麼大。
“小叔,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最親愛的小叔,居然會對我下手!”顧諾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顯得異常的激動,“你知道麼?雖然我們年紀相差不大,但是我一直很敬重你,沒有想到,向我下手的人居然是你!爲什麼——爲什麼——”
顧諾過分激動,勒得施施覺得喉嚨都難受了,施施只能伸手按住顧諾的手臂,而顧諾顯然已經有些不知輕重了。
顧北辰看着施施開始慢慢漲紅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並不是刺激顧諾的時候。
“敬重?你該知道,我們之間從來都是站在對立面的。”
“就是因爲我爸想要奪走屬於二叔的東西,那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爸的,顧家的家主位置從來都是傳給長子的,我爸是長子,是長子!”顧諾異常激動,額頭上面的青筋都突突突的直跳。
這個人是顧北辰大哥的兒子?難怪和顧北辰長得如此相似了,原來是有血緣關係的。
“那個位置是二哥,從來不屬於大哥。”
“爲什麼不屬於,難道說就是因爲我爸是私生子!”顧諾不徐不緩的丟出了一個深水炸彈。
容景就算是顧諾處的很好,也從不知曉,他的父親是顧家的私生子。
“雖然父親承認他是顧家的長子,但是他的名字從未被寫入族譜,所以那個位置……”
“少給我來這套,你不過是想要除去我父親罷了,顧北辰,你別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哼——我蟄伏了這麼久,總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因爲你真的只是個殺人機器,冷漠狠辣。”顧諾咬牙切齒的說,“我甚至找不到你的任何破綻。”
“現在你找到了。”顧北辰深深地凝望着施施,他們之間不過兩米左右的距離,但是卻只能遙遠的看着。
“我從來沒有想到,冷血絕情的小叔,居然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女人,泠然那個時候還說,小叔這樣的人,這輩子也不會喜歡上一個女人的……”
“泠然……”容景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主要是顧諾的出現,帶給他的衝擊過於強烈。
“你還好意思給我提泠然,你這個畜生,你對泠然做了什麼,你還好意思和我說!”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倒是你,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女人的某些部分和泠然挺像的,倔強火辣!”顧諾伸手摸了摸施施的俏臉。
施施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臉上面蠕動,男人的手指很冰,讓施施忍不住渾身顫抖。
很像,我和另外一個女人很像,那個叫泠然的女人,是容景喜歡的人麼?她是誰?我和她很像,她和顧北辰又是什麼關係,施施有些混亂,只是看着顧北辰,眼中迷亂不安,還帶着一絲悵惘。
她混沌的腦子裡面忽然就出現了以前容景說過的話。
“你知道麼?你和那個女孩長得很像。”
“也不算是長得像,性格有點像。”
“出身不低,所以天生帶着一股傲氣,偶爾自私毒舌,不過內心卻很柔軟。”
“她們不像。”顧北辰直接否定,顧北辰看見了施施眼中迷茫,似乎還帶着一種不可言說的痛楚。
“挺像的呢,阿景,你是不是也喜歡上她了,她和泠然性格還是挺像的吧。”
“阿諾,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當初不是死了麼?”顧諾的屍體是容景親自看着下葬的,每年容景都會在顧諾的忌日去祭拜他,現在告訴他,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認爲已經已經死去的人,居然還沒有死。
“死了,以前的阿諾早就死了。”顧諾的聲音帶着嘲諷,“小叔,你爲什麼都不驚訝,還是說你看見我就是一點欣喜都沒有麼?這六年來,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呢。”
“大哥一家人都是你殺的吧。”顧北辰那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男人,多年未見,他的變了許多,尤其是身上面的這份肅殺和決絕,不知是經過了多少的生死考驗,纔會有這般的嗜血的眼神。
“哈哈……”顧諾忽然仰天大笑,而他的手也鬆了鬆,施施好歹有機會喘口氣,而她此刻已經無心糾結顧家這紛繁複雜的往事,她只關心那個女孩和顧北辰是什麼關係。
“你……”容景被顧北辰的這番言論震驚到了。
“阿景,你相信麼?我會殺了自己的家人,怎麼可能呢,哈哈,小叔,你在胡說什麼呢。”顧諾笑得沒心沒肺。
“大哥是我殺的沒錯,我不否認,既然你沒死,你就有殺人的動機。”
“殺人動機,殺死自己的親人?我媽,我妹妹,我的所有親友,你瘋了麼!”顧諾放肆的嘲諷。
但是容景只是看着顧北辰,這個男人從始至終,就是在看到這個人是顧諾的時候,仍舊是那一臉的面癱臉,也就是眸子有些許的情感波動,從始至終,淡定的有些嚇人。
這個男人難道說真的是對任何的事情,都是無所謂的麼?他真的有心麼?
“當年,我爲什麼去除你,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麼!”顧北辰眸子冷然,伸手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嘴角卻忽然揚起了一抹邪笑,那抹笑在所有人看來顯得那般的驚心動魄。
“你想要除掉一個人,有原因麼?還不就是我私自倒賣軍火的事情被你發現了,小叔,顧家那麼大,我好歹也是顧家人,分一杯羹什麼的,不過分吧。”
“你口口聲聲說泠然是你的妹妹,但是你對泠然都做了什麼!”
“唔——”顧諾的身子一僵,勒住施施的手忽然收緊,顧北辰差點就直接衝上去了,但是他的手上面還有槍,那把槍就抵在施施的脖子處,顧北辰不敢動彈分毫。
沒有人知道,他強硬的外表下,那顆心,比誰都着急,自從知道施施出事開始,這麼多年以來,心臟這般劇烈的跳動,還是六年前親手殺死大哥的時候,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他慌亂無措。
但是久居上位的關係,已經讓顧北辰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本事,就算是在緊急的情況,顧北辰都知道,不能夠讓人將你看穿。
“我對泠然做了什麼,關你什麼事情,泠然就是我們家買來的,算個屁啊!”
容景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買來的?泠然居然不是顧家的孩子。
“你從小就和南笙攀比一切,我從來沒有想到,這種攀比居然無處不在,南笙有珊然,所以你央求大哥,去孤兒院,給你帶回來一個泠然,顧諾,你真可悲,你這輩子,都在和南笙攀比,你還能爲自己活一次麼!”
“小叔,同樣是侄子,就因爲我父親是私生子,所以連帶着你對我都是沒什麼好臉色,你知不知道,小時候開始,我就很喜歡你,但是你的眼裡除了南笙還是南笙,南笙有什麼好的!”顧諾說道激動的地方,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
“泠然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容景衝着顧諾大吼。
“泠然就是我們家買來的一個玩物罷了,不過這個玩物很不聽話,居然試圖想要擺脫我的束縛,我警告過她了,她是我的人,是我買來的,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別試圖想要逃脫,更何況,她也配不上你,阿景,你說是不是!”
“顧諾,你瘋了麼!泠然是你的妹妹!”
“她不是我妹妹,她不過是我從孤兒院買來的,她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她的身子,思想都只能是我的,但是她卻試圖逃脫!”
顧諾的聲音就像是鬼魅一般,就是噴灑在施施耳側的氣流都是帶着冷氣的,讓施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個男人是瘋子,瘋子——
“所以你玷污了她。”顧北辰眸子略過一絲精光。
所有人都是怔愣的,就是施施都愣住了,這個人……
簡直是畜生。
“她本來就是我的玩具,我就是一槍崩了她又如何,小叔,什麼時候開始,你這麼關心泠然的事情了,還是說你也喜歡泠然,不過泠然是真的很討人喜歡,那個時候在孤兒院,我一眼就看見她了,那種眼神,帶着一絲倔強,我當時就決定,就是她了。”
“你別用你的齷齪思想來想別人,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樣的骯髒。”顧北辰一字一頓的說,而左輪感覺到顧北辰幾乎是一直在壓制着自己內心的感情。
“顧諾——”容景直接衝過去,卻被顧北辰拉住了。
“你放開我,你這個畜生,枉費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泠然,你瘋了麼!她是你妹妹!你妹妹——”容景大喊着。
“你冷靜一點。”顧北辰自然知道容景此刻的心情,所以當時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直接就拿着槍找到了顧諾。
“對啊,阿景,冷靜一點,不然我這槍可是會不長眼睛的,這一發子彈崩出來,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妞兒,可就直接香消玉損了哦。”顧諾笑眯眯的。
“施施……”容景此刻呼吸急促,雙手死死地攥住,恨不得上前將眼前的這個魔鬼直接撕碎。
“你這個禽獸,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施施冷聲說道。
“她本來就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東西,就是死了也是我的,我可不許她逃了,她就是死了,也只能是我的人。”
容景忽然睜大了眼睛,腦子中猛然閃過了一件事情,“泠然的屍體是你偷走的?”
顧諾一笑,那種輕挑帶着絲絲陰沉的笑聲,在空氣中瀰漫,讓所有人都遍體生寒。
此刻的顧珊然和顧南笙已經到了大宅內部,這除了門口的人,這裡面的人倒是不多,顧珊然和顧南笙很快就進入了宅子裡面。
這個宅子是模仿的上世紀的歐式風格建築的,“南笙,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點熟悉啊。”顧南笙和顧珊然溜達了一圈之後。
“真的有點似曾相識。”顧南笙和顧珊然對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衝到了二樓的房間,顧珊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推門而入。
典型的公主房,歐式風格的房間,到處都是雕花鏤空的結構,一張鋪滿了米分色蕾絲的圓牀,滿眼都是米分紅色的,顧珊然抿了抿嘴脣,“你猜這個宅子的主人是誰?”
“大伯是小叔親手殺死的,就是阿諾也是,泠然我是看着她下葬的,他們家沒有人留下。”
顧珊然直接走到了牀頭,這個房間肯定是經常打掃,幾乎是看不見一點的灰塵,牀頭有個相框,上面是一個長髮女孩,長髮及腰,穿着一身嫩黃色的連衣裙,正趴在桌子上面,衝着照相的人笑得很燦爛。
“除了顧諾那個禽獸,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個房子若是按照以前大伯家的格局佈置的,那麼……”顧南笙說着轉身就跑出去,顧珊然直接跟上去,顧南笙到了一個房間,是個書房,果然……
顧南笙走到了一個小小的菸灰缸那裡,伸手扭動了一下,“咔嚓——”巨大的書架震動了一下,緩緩的打開。
從裡面冒出了一股寒意,現在已經是夏天了,但是股寒意卻讓兩個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個暗門的。”
“以前跟着泠然去他們家玩過,泠然告訴我的。”
“看不出來你那個時候和泠然處的還挺好的。”
“你和她處的不好麼?”顧南笙不知道她這是哪裡冒出來的醋意,“再說了,泠然就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啦,進去看看吧,冷死了,這裡面該不會冷凍了什麼屍體之類的吧。”
“別胡說。”
不過顧珊然這張烏鴉嘴,這一次卻是說中了,這裡面卻是冷凍着一具屍體。
“顧諾,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最近的所有事情,難道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容景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阿景,其實一開始我沒想過要設計你,不過你爲什麼偏偏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屬於你的,我這是在幫你,幫你看清這個現實。”
“不需要你幫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容景咬牙切齒的說,這個男人已經瘋了,徹底瘋了。
“不過怎麼辦呢,經過天台的事情,你們估計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真是可惜啊。哈哈……”
容景拳頭收緊,顧諾!
顧北辰的手機忽然響了,顧北辰蹙着眉頭,手機震動聲,在這劍撥弩張的時候,顯得異常的突兀。
“喂——”
“小叔,我們找到了泠然的屍體。”顧北辰嘴角微揚,將手機調成了免提。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找到了泠然的屍體!”
“泠然是我的,是我的,你們都不許碰她,不許——”顧諾大喊着,手上面的力道也鬆了一下,就是抵在施施脖子處的槍都偏離了原來的位置。
施施瞅準時機,直接一腳踩在了顧諾的腳面上,顧諾悶哼出聲,手一鬆,施施直接衝着顧北辰衝過來。
“顧北辰……”施施幾乎是朝着顧北辰狂奔而去的。
“賤人——”顧諾拿着槍!
“砰——”一聲槍響,所有人都是一愣。
鮮血四濺。
顧北辰眸子緊鎖,就是心臟都在一瞬間停止跳動了,而施施此刻仍舊在朝着顧北辰奔去。
------題外話------
好吧,我家的boss其實是個變態,大變態……其實他一開始就很嫉妒南笙,因爲南笙得到了顧北辰的疼愛,而之後顧珊然被帶了回去,他也就從孤兒院領回了泠然。
只不過泠然之後慢慢喜歡上了容景,他本就十分自負,自然不允許出現這種事情,他的人就是死了,也要是他親手處決的!
果然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