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涵與百里逸辰從紫城凱旋而歸,本來回京都,應該由乾帝親自接風,可誰也沒想到不幸的消息從皇宮中傳出,乾帝抱恙在牀,成不了多時,希望朝中大臣即刻進宮面聖。
百里逸辰連王府的大門都未踏進去,就不得不乘着馬車趕去皇宮。
莫雨涵也心急的在王府中來回踱步,總覺得這件事並不是表面看的這樣簡單。
靈兒讓小廚房做好了飯菜,她和冷秋都將飯菜端上了桌子,見到莫雨涵不安的來回在屋中踱步,忍不住勸道:“大小姐,你在外奔波多日,一定沒有吃上一頓好飯好菜了,快坐下來吃點吧!”
冷秋也勸道:“王妃娘娘你快坐下來吃點吧,這幾ri你都未王爺的事情奔波,一頓好飯都未吃過,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住的。”
莫雨涵重重嘆了一口氣,看着可口的飯菜擺放在桌上,可是她就是沒有胃口。
她推了推手:“靈兒、冷秋,你們將飯菜都端下去吧……楓兒,回來了嗎?”
雲楓被教書的師傅送回了王府,一進到墨香閣,就看到莫雨涵徘徊在屋中,他高興的喚道:“姐姐……姐姐……”
莫雨涵這才舒了一口氣,雲楓撲進了她的懷中,身上帶着芳草的清香,莫雨涵知道,這是教書的師傅帶他到郊外散心,吟詩作畫去了。
“楓兒,今天都去做什麼了?”
雲楓擡起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笑了笑:“師傅教我吟詩呢,城外的林子裡花草最多,蝶鳥也好多,真的好有趣呢!”
“以後姐姐也帶你去城外遊玩,怎麼樣?”
雲楓一聽,眼睛瞪的大大的,點頭如搗蒜:“好啊,姐姐可是好久都沒有帶楓兒出去玩了!”
莫雨涵望見他純真的笑容,感覺到自己也沒有那麼多的雜念和煩惱,彷彿如一張白紙一樣,覺得很輕鬆自在。
若是她也能像楓兒那麼小,那麼天真,是不是就不會有太多的煩惱束縛自己了呢?
沈千璃匆匆趕來,急的滿頭大汗,未等他開口,莫雨涵已經猜出了大半,但是她並未打斷他的話。
“王妃娘娘,王府外又有官兵守着,誰也不讓進出,真是目中無人。”
莫天城也快步走進屋中,看了一眼急的滿頭大汗的沈千璃,轉身對莫雨涵道:“雨涵,外面的形勢緊張,不知道皇宮裡是不是發生了大事。”
莫雨涵也怕皇宮之中有了變動,畢竟百里逸辰還在皇宮中。
她讓靈兒送雲楓回房休息,對沈千璃和莫天城道:“劉蓉和丘閣已經受傷,就不要將現在的形勢告訴他們,免得他們聽了着急,身上的傷會加重。”
沈千璃着急地打斷了她的話:“可是王爺還在宮中,若是皇宮裡發生了大事,那麼他豈不是困在危險之中?”
莫雨涵沉思片刻:“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離開王府,並混入宮中,最好找到王爺,知道王爺的處境如何。”
莫天城一咬牙:“不如將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就好,我趁着夜深逃出王府,想辦法混進皇宮找王爺。”
“大哥,那個時候怕是已經晚了!且不說皇宮裡發生了何事,守着王府的官兵也會衝進王府中,將王府中的人趕盡殺絕。”
沈千璃一聽,腦中一激靈,反應了過來:“王妃娘娘,你該不會是想說……皇宮中已經發生了政變,我們王府也跟着遭殃了吧?”
莫雨涵神色嚴峻,點了點頭:“猜得不錯!乾帝一直稱抱恙在身,臥牀不起。已經連續多日不上早朝,一些大事交給了太子凌天雪去處理,你們也不想想,乾帝本就性情多疑,他但凡有一點力氣和理智,都不會將朝中大事放心交給太子去掌管,所以……這一次他一定是受了太子和乾皇后的要挾,被他們控制,不得已要交出皇權。”
沈千璃媽呀一聲,擡起手拍了拍大腿:“千萬不要啊!要知道太子和乾皇后那個老妖婦都恨死王爺了,若是太子登基成爲了皇帝,那個老妖婦當上了太后娘娘,他們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定是王爺了。”
莫雨涵又何曾不知道,所以她纔會變得這樣緊張不安,擔心百里逸辰在皇宮中的處境。
“姐姐!”
一道陰柔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莫雨涵的思路,她轉眸一望,竟然是莫婉柔被幾個婢女簇擁着走進了墨香閣。
往日裡她就習慣了濃妝豔抹,今日的妝扮亦是如此。
高高挽起的雲髻上,插着兩對金步搖,明晃晃耀着她面頰兩邊,將她那一雙含秋波的雙眸映的更加明亮。
因爲她不是太子的正妃,所以不能穿正紅色的宮裝,所以她選了一件杏紅色的宮裝,腰間束着寶藍色的腰帶,看起來富貴逼人。
她在這個時候來雲陵王府,難道是向她示威不成?
莫雨涵懶得理她,淡淡掃了她一眼,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莫婉柔不當自己是外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朝着她帶來的幾個宮女推了推手:“你們都下去吧!我有幾句話對雲陵王妃說!”
“遵命,側妃娘娘!”
跟隨她的幾位宮女退出了墨香閣,她不放心地看了看莫天城和沈千璃:“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下去?”
莫雨涵打斷了她的話:“妹妹,你可要知道,你來得是雲陵王府,而不是太子府,別把自己看成是王府的主人了。”
莫婉柔嘆了一口氣,想伸出手拉住莫雨涵的手,卻被莫雨涵不着痕跡的躲開:“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在這拐彎抹角的。”
“姐姐,我是爲王爺而來的!”
莫雨涵警惕地看着她,問道:“你爲王爺而來?”
“姐姐是個聰明人,當看到王府被官兵圍困,一定猜到了宮中發生了政變吧?”
莫婉柔將臉湊過來,莫雨涵蹙眉瞪了她一眼:“你將這件事故意告訴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救王爺!”
莫婉柔神色堅定地看着莫雨涵,眼底的感情都很真摯,並不虛假。
“你會好心救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姐姐,我知道你是愛王爺的,可我也一樣愛着王爺。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我是來幫你救出王爺的。”
莫雨涵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太子知道你幫王爺,會將你重罰?”
“只要能救出王爺,就算太子殺了我又如何?人固有一死,但若是爲了心愛的人而死,那麼這死也算是死的有價值了。”
莫雨涵其實是個佔有性很強的女人,百里逸辰就像是她的專屬一樣,若是誰想要和她搶男人,那麼她第一個是她爲敵人。
可偏偏這一次,莫雨涵看到莫婉柔眼底的溫情和堅決,竟然生不出敵意和仇恨來,她能理解那句話,愛情使人迷惘,使人會因爲愛的人喪失理智,不顧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既然你想幫助王爺,那麼我替王爺先謝謝你了!”
莫婉柔第一次對莫雨涵露出了真切而又善良的笑容,她搖了搖頭:“我希望這句話能從王爺的口中親口說出,而不是姐姐替王爺說出口……計劃我已經想好了,姐姐附耳聽來。”
莫雨涵湊過去,莫婉柔在她耳邊講了計劃。
接着二人走進了內屋,再出來的時候,莫雨涵換上了莫婉柔的衣服和頭飾,莫婉柔則扮成了雲陵王妃。
沈千璃和莫天城、冷秋等人都明白了莫婉柔的意思,但莫天城還是覺得有些不安:“雨涵,外面那麼多的官兵,若是被他們識破了你的身份,怕是對你很不利。”
他想從莫婉柔的眼中查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可是發現她神色堅定,並不像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莫婉柔交到了幾句:“王府現在形勢也很緊張,大哥、沈千璃、冷秋,你們一定要守住王府,不讓府內的人受到危險。”
冷秋阻止道:“王妃娘娘,你要是想進宮,就帶着冷秋一同進宮吧,冷秋不放心娘娘您的安危。”
“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但是現在……我們更應該擔心的人是王爺,事不宜遲……我要先走了!”
莫雨涵留給他們堅/挺的背影,戴上了面紗,轉身走出了房門,對候在門外的太子府婢女道:“我們回宮吧!“
“遵命,側妃娘娘!”
莫雨涵被這些婢女簇擁着來到了王府門外,守着大門的官兵看到是太子側妃娘娘從王府走出,都彎身行禮,恭迎她。
莫雨涵在心底冷笑,她知道這些人還不是因爲看清了眼前的局勢,以爲太子將來會順利登機成爲皇帝,眼前的側妃會成爲貴妃娘娘,身份尊貴,他們纔會這樣的趨炎附勢。
她清冷的一揮手,也沒有說一個字,這些官兵們起了身,見到她一步一步走上了馬車。
“側妃娘娘,且慢!”
莫雨涵剛要坐進馬車內,一個官兵突然喚住了她。
她微微蹙眉,手心握成了拳頭,做好了隨時拼戰的準備。
“側妃娘娘,您的帕子掉了!”
莫雨涵回眸瞧見是一位皮相好的年輕男子拿着帕子,遞到了她的身前,他雙眼毫不避諱望着她,這讓她覺得有些厭煩。
“嗯!你走吧”!
她一把將帕子從他的手中抽出,頭也不回坐上了馬車,而她上到了馬車後,爲了掩飾她的身份,她讓坐在馬車內服侍她的貼身婢女乘着身後的那輛馬車。
待馬車內只剩下她一個人,馬車行離開了雲陵王府,她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剛纔真的是好險,她還以爲那個官兵識破了她的身份,準備好了殺出重圍呢,沒想到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王爺他現在,在宮中怎樣了?
百里逸辰來到皇宮中,在朝堂正殿等着乾帝出面,大殿外面很快傳來了濃重緊湊的腳步聲,讓他感覺到不安。
“陛下有令,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能擅自離開正殿!”
太子凌天雪一身金衣,胸前繡有八爪飛龍很是張狂,就如同他現在的模樣,張狂到目中無人,遇神殺神的地步。
百里逸辰輕瞥了他一眼,他現在身上的穿着和帝王的服飾沒有區別,要是在戴上一個帝冕,和稱王道帝又有什麼區別?
站在正殿中的大臣們開始不安和動/亂起來,李丞相在文官中有一定的分量,他上前一步,一本嚴肅道:“敢問太子殿下,您可有陛下的聖旨?如果沒有,您這可是擅自將我們這些朝廷重臣困在朝堂之上。”
太子凌天雪眉眼擡起,凌厲的光芒從眼中射出,直撞李丞相的眼底。
李丞相故裝作鎮定,但是身後已經是冷汗沁透了衣衫。
“李丞相,你這是懷疑本太子的話了?”
“微臣不敢,微臣不過是想讓其他大臣們能信服於太子的話而已。”
凌天雪給了守在殿外一個侍衛眼色:“將李丞相拖出去重罰五十大板,這是本太子替父皇賜給李丞相一個獎賞!”
李丞相發怒,指着太子凌天雪道:“微臣可是兩朝元/老,就算陛下在也要顧及往日的情面不會重罰微臣,你不過是一個還未登基爲帝的太子,憑什麼來責罰微臣?”
“你不過是臣子,又憑什麼不聽本太子的責罰?就算你是王爺……本太子現在也有權利,讓你受到懲罰!”
他眸光冷冽地凝向百里逸辰,與他四目相對,芒光碰撞。
“太子殿下,求您放過李丞相吧!”
“太子殿下,李丞相可是兩朝元/老,您可不能說罰就罰,陛下知道了定會不高興的……”
“太子殿下,李丞相畢竟是朝廷重臣,您可不能這樣罰他。”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亂成了一團。
凌天雪怒氣匆匆走到了大殿之中,從腰間抽出了長劍,一劍刺穿了李丞相的胸口。
他拔出長劍的那一刻,地面上染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光。
大殿中瞬時安靜了下來,甚至連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他挑起眉毛,掃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咬牙切齒道:“還有誰想替李丞相說話,本太子現在就成全了他,讓他陪着李丞相到黃泉路上作伴!”
他走近百里逸辰,在他耳邊輕笑道:“王叔,父皇現在病重,怕是託不了太久,還希望王叔您有時間,到父皇那裡坐坐,看望一下他!”
百里逸辰脣角扯動了一下,只說了簡單的一個字:“好!”
跟着太子凌天雪一同走出了正殿,朝着乾帝所居的昆龍殿走去。
凌天雪在路上一直繃着面色,本是在前面帶路,突然停住了腳步,與百里逸辰並肩時同行。
他在他耳邊輕聲道:“王叔,你也知道的,父皇曾經與你關係較好,這對我將來登基成爲帝王,實在是構成了威脅。”
百里逸辰酷冷的面容上多了一絲不屑,眼角掃了掃他
貪婪的嘴臉,冷冷道:“你最好安分一點!本王要是想奪到的東西,沒有人能攔得住!”
凌天雪聽了他的話,氣的咬牙切齒,可是他知道,現在他對他很有用處,殺了他,只會讓他的皇位難以坐穩,他只好忍氣吞聲,換上了如春風般的笑臉:“王叔,侄兒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你不要太在意了……父皇還在屋中等着你呢!”
百里逸辰也不管他變幻多端的嘴臉,很快來到了昆龍殿。
望見殿門外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御林軍在把守,可見凌天雪和乾皇后已經做好了叛變的萬全準備。
他推門走進了殿中,來到了寢殿內,瞧見乾皇后從牀榻邊守着,正在拿着帕子,擦着面頰上本就沒有的眼淚。
“皇后娘娘,您這是在演戲嗎?”
乾皇后悲痛的捂着心口,站起身望着百里逸辰,此刻已是悲痛欲絕:“王爺,本宮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本宮,所以纔會對本宮說的話冷嘲熱諷,但是今日是陛下病重臥在牀上,你這樣說本宮,未免也太嚴重了?”
百里逸辰無視乾皇后,從她身邊走過,一把撩開了垂在牀緣的紗幔,他心急的喚道:“皇兄……”
乾帝闔緊了雙眸,面上是異常的白色,像是用厚厚的水粉鋪蓋一樣,沒有正常人該有的顏色。
他在望了一眼乾帝凌世敖的胸口,並未有呼吸起伏,在伸出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已經毫無氣息了。
從他身上和身下傳來的森森冷氣,百里逸辰這一次更能肯定到,凌世敖已經死去了多日,現在正用冰塊保住身體,不讓他發臭腐爛。
凌天雪,乾皇后,他們這對母子,還真是心腸夠惡毒了。
乾皇后將假裝擦拭眼角淚水的帕子丟在地上,用繡鳳串珍珠的鞋子用力的碾了碾那塊帕子,勾起妖豔的紅脣:“雲陵王你已經看到了,陛下已經死了!”
百里逸辰伸出手握住了凌世敖冰冷的大手,感受到他們兄弟之前曾有過的深情,在聽到乾皇后惡如蛇蠍的話後,他眼底閃轉的淚光收緊在了眼眶,猛然間轉頭盯着乾皇后望去。
“你想怎樣?”
乾皇后被他這一瞧,嚇得渾身都冰冷,在一看到乾帝凌世敖冰凍的身體,做了虧心事膽怯的她,更有些雙腿發軟。
凌天雪瞧見了她身子發抖,趕緊上前扶住了她:“母后,您沒事吧?”
乾皇后搖了搖頭,一咬牙決定和雲陵王血拼到底:“你少在這裡裝傻!本宮知道,凌世敖這個窩囊廢要不是有你爲他打下江山,他又豈能坐穩帝王之位?而先帝的那道聖旨是立你爲皇帝,而你偏偏將聖旨藏起,將皇位讓給了凌世敖……既然凌世敖已經死了,你又豈能不蠢蠢欲動,想重新坐回帝王之位?”
百里逸辰冷冷一笑,深深望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凌世敖,他怒瞪着乾皇后和凌天雪這對母子,脣角扯出一道冷冽的弧度:“本來……本王並不想和凌天雪爭奪這個皇位,但是看到皇兄被你們這對惡毒的母子殘害,本王還真想重新坐回帝王之位,替皇兄報仇!”
乾皇后怒指着他:“你這叫謀權篡位!”
百里逸辰鬆開了凌世敖冰冷的大手,站起身凝望着她。
“謀權篡位的人是你們,而不是本王……”
乾皇后心突突跳個不停,就知道這個鬼面的王爺不會妥協他們母子,她拍了拍手,笑的陰陽怪氣。
“好,很好!既然王爺閒命太長了,那麼本宮現在就成全了你!來人……將王爺好生伺候了……”
從寢殿外衝進來數十位身穿金鱗鎧甲的御林軍,他們各個都是挑選出來的頂級殺手,乾皇后認定了,只要雲陵王敢反抗,那麼下場只有一個,不是重傷,就是立刻身亡。
百里逸辰抽出了金月坤靈劍毫不示弱,他怒指着乾皇后和凌天雪:“你們記住了,今天本王一定要割下你們的腦袋!”
“殺了他!快!”
凌天雪心裡也跟着打顫,他惡狠狠的下了命令。
那些御林軍領命,手持長劍朝着百里逸辰刺去。
以一抵幾十的對戰,而且都是頂級高手的對決,讓百里逸辰很塊感覺到了吃力,然而他怒殺了十幾個御林軍,已經讓這些御林軍從心底畏懼了他,不敢在做攻擊,變成了防守。
凌天雪讓侍衛拿來的弓箭,朝着百里逸辰的身後偷襲,拉弓射箭。
他薄脣彎起,詭異而嗜血:“雲陵王……你的死期到了!”
“凌天雪,是你的死期到了!”
一聲鏗鏘有力的女子聲音響起,一道寒光從空中飛來,將他還未射出的長箭劈成了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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