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林聽命,一把將雲楓抱在懷中,雲楓哭着想要掙扎開暮林的束縛,卻聽到莫雨涵柔聲道:“楓兒,別怕!王爺是個很好的人,我們這就去王府做客!”
雲楓乖乖的‘嗯’了一聲,也就沒再暮林的懷中掙扎,任由他抱着。
百里逸辰很得意這個結果,滿意的揚起棱形好看的脣瓣:“好,我們走吧!”
莫雨涵甩掉了百里逸辰拉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齒在他身後暗罵:你這個粗魯霸道的男人,你以爲大姐我吃素的啊?你威脅雲楓,讓我到你的府中,這筆賬我早晚是要還回來的!
莫天城望見他們的身影從銘妨院中消失,他似有躊躇,連連嘆息好幾聲纔跟去他們身後。
今天可是月圓夜,王爺難道不怕被雨涵知道了什麼秘密嗎?
乾國皇宮,椒房宮中。
還未近晌午,椒房宮的正殿之門緊緊掩着,宮女和太監們都候在了殿門外,每個人都是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可見殿內的氣氛實在嚴肅和詭異。
正殿中,乾皇后坐在雕刻有飛鳳的金椅之上,左手扶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尾指上鑲嵌有綠鑽的護甲一下一下的敲着金扶手,發出空空的聲響;她的右手端着一杯梅花纏枝的白玉茶杯,正輕輕品啄一口,然後遞給了站在她身邊伺候的香菱手中。
“母后,你爲何要派人去傷害她?”
凌天雪一張俊雅的面容上帶有幾分凝重,聲音也變得有些冰冷,不似往日裡笑如春風,優雅大方的模樣。
乾皇后不過淡淡掃了他一眼,薄薄的紅脣輕啓:“太子到了現在還想護着那個女人?你可要知道,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母后,從您和父皇商定好,讓我娶莫婉柔爲妃,我就知道了,身在皇室,我不過也是你們手中的一個棋子,連喜歡誰的權利都沒有,當真可悲!”
乾皇后深吸一口氣:“你身在皇室,就得顧及皇室的尊嚴和榮耀。而你不同與別的皇子,將來是要繼承皇位,所以你現在所做的事都不能忤逆了陛下的心意,因爲只有他纔是你能繼承皇位的關鍵。”
“就算我知道這一切是父皇的安排和打算,可我也不相信,他會要殺莫雨涵,這一切一定是您在背後所爲!”
乾皇后望見太子凌天雪竟然指着她的鼻子指責她,她頓時惱火,從金椅上站起,雙手握成拳頭,而左手中的護甲已經挖進了她左手心,痛的她蹙緊眉頭,怒道:“太子,你難道不知道,本宮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爲了你好?本宮要殺她,那是想讓你死心。只有你死心了,不在去對她有留戀了,才能接受與莫婉柔的親事,也會順了陛下的心意,將來對你登基皇位一定大有好處。”
“皇位,皇位……又是皇位!難道我生下來就是爲了繼承皇位而活?母后,難道您喜歡看到我天天像父皇一樣爲國家大事殫精竭慮,過的不開心嗎?難道你希望看到你的皇兒失去了心愛的女子,將來傷心過度,醉死餘生?這就是母后您所期望看到的嗎?”
乾皇后一甩袖子,突然指着殿門外,冷冷道:“滾!給本宮滾出椒房宮!等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在給本宮回來!”
“母后,您真是太讓皇兒寒心了!”
凌天雪重嘆一聲,怒氣匆匆離開了正殿。
他前腳剛出正殿,乾皇后右手扶住了額頭,身子一歪差點暈倒在地上。
香菱眼疾手快扶住了乾皇后,擔心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爲何要生什麼大的怒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奴婢這就爲您找太醫過來瞧瞧!”
“不必了……”
乾皇后制止了香菱去找太醫,轉身朝着金椅走去,坐在上面,才感覺身子舒服了好多。
“這個太子真是鬼迷心竅了,怎麼說、怎麼勸都是心裡惦記着莫雨涵這個踐人,看來本宮不想法子除掉她,有她一天在,太子就不會心死,不能好好跟陛下學着將來怎樣登基爲皇,治理江山。”
香菱沉思片刻,勸道:“皇后娘娘,香菱想爲您解憂,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本宮想聽你說真話!”
“如今太子殿下仍舊喜歡莫雨涵,那是因爲他還沒有娶到莫婉柔,不知道莫婉柔對太子的好,所以他的心裡纔會空出時間惦記着莫雨涵!只要您找陛下,早些商定出一個成親吉日,讓太子殿下娶了莫婉柔,早日喜歡上她,忘記莫雨涵……”
香菱說到這裡,已經看到了乾皇后眼神中的亮爍和動心,她這才繼續道:“都說日久生情,太子殿下只要喜歡了莫婉柔,那麼豈不是不用除掉莫雨涵,這件事也能平息了,可謂一舉兩得了嗎?”
乾皇后似有所思道:“香菱,你的提議是不錯,可若是莫婉柔怎麼做都不能合了太子的心意,那麼太子豈不是仍會掛記着莫雨涵?將來還會影響他登基皇位?”
“皇后娘娘,太子是您的皇兒,也只有您最瞭解他!您只要從中幫助莫婉柔,提點她該怎麼做,太子殿下喜歡莫婉柔還不是遲早的事嗎?”
乾皇后思量了片刻,覺得眼下香菱的提議還是不錯,都說日久生情,希望太子會移情於莫婉柔的身上,也好不讓她在爲他費神費心了。
她緩緩闔上雙眸,左手心被護甲挖出的傷口滴出了鮮血,染紅了金椅扶手:不過,要是莫婉柔是扶不起牆的爛泥,仍然不會讓太子喜歡她。那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莫雨涵這個踐人,誰要是敢阻礙太子登基,只有死路一條!
雲陵王府。
沈千璃一見到雲楓,那可是一見如故,一直逗弄着雲楓,說他長得和他有三分相似,是不是他的母親與他有血緣之親?
“雲楓,你多大了?你的母親叫什麼名字?她可曾有什麼兄長弟弟,老家又在何處?”
雲楓一聽到他問了令他頭疼的一連串問話,皺了皺鼻子,搖了搖頭:“我叫雲楓,我生下來就沒看到母親,不知道她叫什麼,有什麼兄弟,更不知道母親的老家在哪裡!”
沈千璃同情心氾濫,伸出手摸了摸雲楓的腦袋,竟然痛哭流涕,那樣子看起來很是悲切,就像是失去親人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雲楓。
“雲楓,你的命真苦啊!說不定我就是你的親人,你以後叫我舅舅就好!來,到舅舅的身邊坐着,舅舅心疼你!”
坐在廳中的人望見沈千璃哭相誇張,又很難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蓉在一邊調侃:“沈神醫,你什麼時候成了這個小男孩的親人了,還多了一個大外甥?”
丘閣笑出了眼淚:“沈千璃,你能不能給老子變得正常點,見到美女你就攀親戚,見到小孩子你也不放過啊!”
莫天城和暮林相視一笑,都無奈的搖了搖頭,沈千璃一天天機靈古怪,笑料百出,他們見了也無可奈何。
莫雨涵卻是白了沈千璃一眼:“楓兒要是叫你舅舅,那麼我叫你什麼?”
“也叫舅舅啊,誰讓你是雲楓的姐姐呢……”
說到這裡,沈千璃那一張白希秀氣的臉蛋上竟然臉皮厚的露出了誇張的笑容。
“沈千璃,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想在本王的手下做事了?不想要自由身了嗎?”
百里逸辰一拍桌子,嚇得沈千璃從椅子上蹦起,在地上跳腳,討笑道:“王爺,我剛纔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玩笑?你剛纔說王妃得叫你舅舅,那豈不是本王也要叫你舅舅嗎?”
百里逸辰一張冰塊酷臉一下降低了幾百度,將周圍的空氣頓時凍結,沈千璃兩腿一軟,差一點跪在地上求饒。
“王爺,您行行好,原諒我這一次吧!你若是在給我加期限,讓我在你的手下幹一輩子的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在本王手下做事,有這樣痛苦嗎?”
百里逸辰一挑劍眉,冷酷的面容上凍結成冰,嚇得沈千璃搖頭擺手,笑臉貼過去:“王爺,我這是在和您開玩笑呢,別動不動就生千璃的氣啊!”
在正廳坐的衆人瞧見沈千璃又是抓狂和膽怯的模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丘閣哈哈大笑道:“沈千璃,恭喜你又有福氣了,能陪在王爺的身邊一輩子,那也是你的榮幸!”
莫天城也打趣道:“沈兄,你平日裡總說要爲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看來這一次也能如願以償了,陪王爺一輩子也是一份美差事呢!”
沈千璃幾乎帶着哭音,掃了這些沒義氣的兄弟們,低聲咒罵:“你們這幾個沒良心的,就愛看我的笑話!”
“好了,王爺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沈神醫不必擔心!”
莫雨涵輕輕咳嗽一聲,看了一眼一本正經,板着酷臉不讓自己笑出來的百里逸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百里逸辰深吸一口氣,對沈千璃冷冷道:“看在王妃的面上,本王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
沈千璃眼角抽了抽,就知道王爺不會輕易放過他。
“什麼機會?王爺,請說!”
“幫王妃先照看雲楓一會兒,本王有話要問王妃!”
沈千璃本以爲百里逸辰會罰他一頓,沒想到竟然是去讓他哄孩子?這個纔是美差事呢,因爲他與小孩子共同的愛好很多。
“千璃遵命!”
沈千璃一把拉住了雲楓的小手,眼睛亮亮大大的眨了眨:“雲楓,我養了一隻小豬,很可愛,很有趣的,我們去抓豬玩怎麼樣?”
“豬?”
正廳中的人皆是詫異,沈千璃竟然還有這樣的愛好,喜歡養豬抓豬玩?
雲楓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莫雨涵:“姐姐……”
莫雨涵朝着他點了點頭,溫柔道:“去吧,沈神醫養的小豬一定很有趣,你去看了就知道!”
雲楓帶着苦瓜臉,被沈千璃抓着手臂,又蹦又跳地拉出了屋子。
抓豬?這就是白癡玩的遊戲,也只有沈千璃能想得出來。
不過,看到沈千璃抓豬時活蹦亂跳的樣子,也一定很有趣。
百里逸辰因爲要與莫雨涵單獨敘話,所以這些人很識趣的從屋子裡走出,跟隨沈千璃而去,想去湊一湊熱鬧。
屋門緊掩,百里逸辰和莫雨涵坐在茶几兩邊,突然陷入了空前的沉默,端起茶杯品茗。
百里逸辰終是忍不住開口:“你確定那日追殺你的人不是夜沐彥,而是與太子凌天雪有關?”
“我能確定,那日追殺我的人不是夜沐彥!但是不是太子殿下啊,我還不能肯定!”
百里逸辰聽到莫雨涵很堅定的袒護着夜沐彥,心裡泛着怪怪的酸意,就算夜沐彥是無辜的,他也不希望莫雨涵能幫他解釋。
又是一陣沉默,百里逸辰一杯有一杯喝着茶水,喝完了一杯茶,自己又斟了一杯再喝。
莫雨涵感覺他今天怪怪的,像是要說什麼話,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一般。
“王爺,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對雨涵說?”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百里逸辰將茶杯放在茶几上,一雙藍眸望着她那雙琥珀色的美眸片刻,又躲閃開,面上露出了緋紅的尷尬之色。
他擡手從懷中拿出一根簪子,放到了茶几上。
莫雨涵定睛一瞧,這不是她來雲陵王府時遇到那個小男孩,並未被小男孩送回莫府,在途中她用這支雕有蘭花的銅簪子挖掉了車內壁的綠寶石,爲了表示她的感激,將這支簪子留在了馬車上給了小男孩嗎?
怎麼會在雲陵王的手上?
“王爺,這支簪子……”她剛說道這裡,想起那日她將車內壁的名貴寶石都挖走了,算不算是偷竊罪呢?還是不要承認的好。
她打算厚臉皮的抵死不承認,笑的面如桃花:“王爺,這支簪子做工很精巧呢,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難道你真的記不起了,它從哪裡而來嗎?”
“我又沒有過這樣的簪子,當然不知道簪子是哪裡來的!”
百里逸辰深吸一口氣,纖長的手指指腹輕輕摩挲着簪子尾端的蘭花雕樣,深邃的藍眸凝望着蘭花銅簪,似在回憶,溫情述說着一個故事——
十年前,我在趕回京都的途中遭人追殺暗算,與王府的護衛們分開,獨自乘着馬奔跑在山林小路之上。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看似平坦的林中小路卻有一片沼澤地。
當我看清前方是沼澤時,我身下的馬已經陷入了沼澤淹死,而我也落入了沼澤之中,但我知道人越是掙扎,越容易陷入沼澤身亡,所以就替停止掙扎,任由沼澤將我身體陷入了大半,在其中沉浮,等待着王府的護衛來救我。
正值夏日,陽光如火一般灼熱,我身下的沼澤也帶着滾熱的溫度蒸着我,讓我感覺到身體發熱,口乾舌燥,好想有一口水喝。
“大哥哥,你怎麼了?”
一聲稚嫩婉轉的聲音響起。
我循聲望去,望見斑駁的陽光下,一身破舊了紅色衣裙約麼五歲大的小女孩蹲在了沼澤地旁,正眨巴着水靈靈地大眼睛望着他露出沼澤的小臉瞧着。
“小妹妹,你能幫我叫來人,將我拉出沼澤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大哥哥,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家人!找不到宋嬤嬤了!”
她眼睛水濛濛的快要哭出了聲音,我深吸一口氣勸道:“好了,你不要哭了,你的家人一定會找到你的!”
“嗯!”小女孩伸出小手擦了擦面上的淚痕,瞧見旁邊有一根木棍子,她撿起了木棍子來到沼澤地旁,將木棍子一端遞給了我。
“大哥哥,我拉你出來!”
我知道,以她的微薄之力,是不能將我拉出沼澤,不但我會陷入的更深,她也有可能會被我拉進沼澤,面臨危險。
我無奈道:“妹妹你力氣小,是拉不動我的!我有些口渴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來水喝?”
“好,大哥哥你等着!”
那個五歲的小妹妹轉身走出了我的視線,我等啊等,一直從中午快要等到了夕陽西下的傍晚,這才聽見有腳步將近的聲音。
我警惕的問道:“是誰?”
“大哥哥,是我,我終於找到水了!”
小妹妹雙手端着一個大樹葉,在樹葉中兜着一兜清水,她小心翼翼趴在沼澤地邊緣的土地上,雙手端着樹葉中的水顫巍巍遞到了我嘴邊,我沿着葉子的一端將兜在葉中的水都喝乾了,這才感覺身子有了力氣。
“大哥哥,我怕你餓到了,還給你找來了幾個紅果子吃!”
她又用頭上雕刻有蘭花圖樣的銅簪子尖端,將一顆野果子竄上,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吃着她遞來的野果子,充飢了,也感覺到不在那麼餓了。
望着她看向我甜甜的微笑着,這一刻我的心裡有着深深地感激和溫暖。
夜色暗了下來,夜晚會有野獸在山林中鳴叫,她害怕了,蜷縮在沼澤地的旁邊,哭起了鼻子想家人。
我在她身邊安慰她:“不要哭,有大哥哥在,你什麼都不要怕!”
小女孩竟然止住了哭泣,淚眼汪汪笑着,點了點頭:“有大哥哥在,我不會在害怕了!我爲大哥哥唱着歌吧!”
“好!”
她的歌聲很好聽,直到現在我還能想起那首曲子。
就這樣,她的家人沒有找到她,我的護衛也沒有找到我,她在沼澤地邊照看我了兩天兩夜,爲我找水喝止渴,爲我找來野果子吃解餓,直到第三天,我的護衛找到了我,並且將我從沼澤地救出。
小女孩因爲知道要與我分別,哭紅了鼻子,將手中銅簪子上竄着的一顆紅果子遞到我的手心裡,哽咽道:“大哥哥,你吃果子!不知道以後大哥哥還會不會吃到我給你找來的又紅又大的果子了。”
“謝謝你小妹妹!”
我接過她手中簪子上竄着的紅果子,咬了幾口,這時才發現,原來她給我找來的果子是那麼紅那麼甜。
而她的善良,感動了我,讓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是這樣一個小妹妹救了我一條生命。
而她手中拿的那根雕刻有蘭花圖樣的簪子,在我親手將她插入她的髮髻之間時,一輩子都印在我的腦海中,再也無法忘記。
而後我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陪她找她的親人,我命人送小女孩找到了她的家人,給了她們足夠的銀子,給他們安排在一個大宅子里居住,表示感謝她,讓她能過上好生活。
可當我回到京都解決了事情之後,在回來找她時,她已經不在我爲她安排好的住處,而且也失去了她的行蹤和消息,這一別……就是整整十年,我再也沒有找到她,甚至連她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都不知道!
……
百里逸辰講完了這個故事,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深邃的眸光凝望着手指間的那根雕刻有蘭花的銅簪子,陷入了深深的想念。
“沒想到,這支蘭花銅簪子竟然有着這樣一個動人的故事!王爺,相信那個小女孩一定會過的很幸福,你不必擔心她了!”
莫雨涵心中猜想,這支簪子是前世莫雨涵留下的貼身之物,說不定她就是雲陵王苦苦尋找的那個紅衣小女孩。
可是她怎樣想從她的記憶中尋找,十年前的回憶裡,是不是出現過林中沼澤與雲陵王共患難的這一畫面,腦海中都是空白一片,根本想不起發生的任何事。
“莫雨涵……”
百里逸辰突然站起身,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眸光炙熱望着她的面容,像是要將她看穿看透到他的心裡:“你是不是十年前在林中沼澤,救我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