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他終於再度開口。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忽然,他朝她走來。
雲夕的心跳忽然一頓,緊接着一股劇烈的恐懼從心底涌出。
他走近,白衣如雪,他輕輕擡手,示意她起來。
她起身,仍舊沒有擡頭。一時間,周邊的氣氛壓抑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忽然,一雙冰冷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了頭。
她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精緻的似是精雕細琢過一般無可挑剔,世間任何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這樣的完美,可正是這樣的完美,卻讓人感到一股濃烈的疏離與不真實。
他的目光並不冰冷,只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淡漠。他靜靜的看着她,沒有任何表情,她幾乎可以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令人窒息。
他的面孔近在咫尺,可她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他靜靜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卻足夠鋒利,彷彿一瞬間便將她渾身上下都剖析了一遍。
“求……”雲夕想要說話,聲音卻顫抖着不受控制:“求主上賜屬下解藥。”
他眸色微凝,目光中的疑慮和探索緩緩散去。
沉默片刻,他輕拂衣袖,丟給她一瓶解藥,隨即將目光淡漠的從她身上移開,轉身離去。
“繼續。”
空洞飄渺的聲音在耳邊飄蕩,微風拂過,林間只剩下了她。
她眉頭緊皺,呆滯的站在原地,許久,她忽然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大
口喘着氣,彷彿方纔有人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一般。
她大口呼吸着空氣,難以理解的望着他離去的方向。
她從未懼怕過任何人,因爲任何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那個人卻不同。
這個身體對他有一種近似本能的懼怕,只要他一靠近,這個身體就會產生一種極度恐懼的情緒,像是一種病症的發作,她根本無法控制。
她低頭,撿起掉落在地面泥土上的藥瓶。
呼吸漸漸恢復,雙眸又重新冰冷起來。
她起身,冷然望着林子盡頭他離開的方向。
她絕不會屈服於任何人,受任何人的擺佈。
只是現在,她還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適應,需要時間去了解。
等一切就緒,她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他,她此刻臣服的主上——東方靖。
她決不允許任何人企圖控制他,更不允許任何令她無法控制的事情存在於世。
如果有這樣的存在,她會毫不猶豫的割破他們的喉嚨。
趕盡殺絕。
清晨,夜班的獄卒們正在打盹。
忽然,外面一陣嘈雜。
獄卒們敏捷的起身站好,一臉清醒模樣。
這時,門外幾個官差押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牢頭點頭哈腰的上去接過犯人,對捕頭諂笑着獻殷勤,捕頭環視了一週空蕩蕩的牢房,道:“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這個人可是重犯,必須要好好看管,不得有任何差池!”
這江州府大牢裡從來沒什麼犯人,更別提重犯,牢頭見捕頭如此鄭重其事,心中不禁緊張,忙湊上去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這小子是什麼來頭?”
捕頭嘆了口氣,低聲道:“昨夜他和知府老爺的小妾在客棧通姦!客棧小二偷偷給老爺報了信兒,老爺一早就派我們去拿回來了。”
牢頭聽的嘖嘖稱歎,鄙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宮瑾:“一看就是個小白臉,連知府老爺的小妾也敢碰。來人啊,給我押進去,好生看守!”
“是!”其他幾個獄卒應聲,帶着南宮瑾朝裡面走。
捕頭看了一眼南宮瑾,瞧瞧對牢頭道:“你出來一下,還有一件事吩咐你。”
牢頭嘿嘿諂笑着,跟着捕頭走了出去。
負責關押的獄卒離開,南宮瑾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雙眸中的迷茫和明朗驟然散去,只剩下令人不敢直視的銳利與深邃,與方纔判若兩人。
“出來吧。”
話音落下,一個黑衣人忽然從屋頂落下,跪倒在地:“主人。”
“怎麼樣了?”
黑衣人頷首:“如主人所料,今晨新一批殺手直接追殺到了客棧,不過幸好官差趕到帶走了主人,看到官差,他們便沒有輕舉妄動,亦不敢擅闖江州大牢,屬下已派人去截殺他們!”
南宮瑾聞言若有所思:“他們害怕驚動官府,這麼說來,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黑衣人疑惑:“屬下不懂,知道您的身份,又爲何怕驚動官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