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夕因爲南宮辰之事而心情低落,眉眼幽然,南宮瑾心中劃過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他又明白,他不應該強求雲夕忘記和放下此事,因爲南宮辰是爲了雲夕而死,他不能要求她太過絕情。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雲夕垂落的長睫,見她睫毛輕顫,知道她現在心中在難過。
緩了一緩,南宮瑾才慢慢開口道:“夕兒,總有一天我們會爲他報仇的,現在重要的是我們要學會《馭獸寶鑑》上的馭獸之秘。”
“我知道,我不會本末倒置的。”雲夕笑了笑,笑容頗有些無力無奈,“等到我真的能夠駕馭神獸,也更容易爲南宮辰報仇。”
她想起那個一劍殺死南宮辰的玄衣人,心是漫起一股幽恨。
她還是感覺,那人和東方靖有關。
關於東方靖的一切,又重新在她的心中活躍了起來,那個一身素衣絕塵的影子,是雲夕心頭的一根無法真正去除的刺。
咬了咬脣,雲夕努力拋下腦中關於東方靖的事情。
現在她已經服下了盅毒的解藥,她已經不用再受制於東方靖了。
她又何必在這裡爲此而憂慮?
下次見面,她就可以無所顧忌的把雲夕劍刺向他了。
只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出現。
在南山寺他逃掉之後,雲夕一路都懷疑他的行爲,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再出現。
這一現像,不得不讓雲夕感覺到疑惑,但同時她也會想,或許東方靖是真的逃遠了,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可是她又覺得不可能,對於靈島之事,他籌謀日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棄。
想得額頭有些沉痛,雲夕伸手輕輕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皺了皺眉。
南宮瑾急忙關懷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雲夕神色有些怔然,“你說一個人覬覦一件事很久,他會在最後關頭輕易放棄嗎?”
南宮瑾不知道雲夕說的是東方靖,他見雲夕神色沉落,心中卻是擔憂,他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吧,不過如果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或許會放棄。”
“更重要的事情?”雲夕皺眉,對於東方靖,向來是她受制於他,她又怎麼可能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而且東方靖有好多事情都讓雲夕感覺他很古怪。
比如說那時候他讓她去找玉佩,而且他還似乎很瞭解北夏宮廷之事。
他不但神秘,而且強大。
他下的毒無人能解,連無所不知的花無知都無能爲力。
這樣一個可怕的人,會輕易的失敗?
雲夕這樣想着,越發覺得東方靖的失敗是使詐。
但是在南山寺的時候,他明明就是逃掉了,而且還很容易的把盅毒的解藥交給了雲夕。
這兩件事情,又讓人無法懷疑他的失敗。
腦中混亂的想着,雲夕覺得,自己心中疑慮重重,卻根本找不到關鍵。
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沉重的銼敗感和無力感。
痛苦複雜的感覺讓她不由得輕哼了一聲,南宮瑾聽見,見她眸光糾結複雜,不禁一愣:“雲夕,你剛纔是在說誰?”
雲夕痛苦的道:“東方靖。”
南宮瑾更是一愣。
東方靖這個人,他第一次聽說是雲夕告訴他的,他對他向無好感,因爲是他給雲夕下了盅毒,也是他脅迫雲夕嫁給南宮辰當側妃。
“夕兒,你一直很懷疑他的行爲。”南宮瑾下了這麼一句結論。
雲夕鄭重的點了點頭。
南宮瑾“嗯”了一聲,卻道:“夕兒,你懷疑他,但是他現在又不在,你又何必去想呢?”
因南宮瑾這句話,雲夕心中募的一明。
對啊,她現在何必在意這個,自討苦惱?
他們現在找到了馭獸之地,而且也找到了馭獸的秘箋,她現在應該是興奮和高興,她卻在這裡爲東方靖而苦惱。
真是不可理喻。
雲夕想到這裡,不由得無奈的笑了笑,她輕輕搖頭:“可能是我受制於他太久,一想到他就有些不能自己吧。”
“夕兒,你要慢慢適應。”聽南宮瑾說了這麼一句,雲夕疑惑的看着他,見南宮瑾溫然一笑,又道,“因爲你現在盅毒已解,你和他再無瓜葛,你不用受制於他,也不會再被他利用,所以你要適應,沒有他這個人存在的人生。”
雲夕聽着南宮瑾這些話,不由得跟着他的聲音而點頭。
是啊,她現在不應該去想東方靖,東方靖再也不能主導她的人生,再也不能利用她做任何事情,她要重新自我安排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想着東方靖會給她安排什麼樣的任務。
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雲夕突然又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舒然自若。
她身爲一個殺手,一直渴求的自由和光明,如今她都擁有了,還有了身邊這個對她愛若珍寶的南宮瑾,她現在心中應該只覺得滿足和幸福纔對。
她溫柔的笑了笑,緩緩道:“你說得對,我和東方靖無瓜無葛,我們是兩個個體,他不可能再命令我,因爲他已經失去了控制我的力量,我不用再爲他而煩惱了。”
心事已通,雲夕一臉的輕鬆,只是笑意盈然的看着南宮瑾。
南宮瑾見她眉間慮色盡除,也忘了剛纔心中煩惱之事,也笑道:“你現在唯一要想的是我而已。”
雲夕白他一眼,沒理會他。
這時大白和小白輕叫了兩聲,雲夕順聲看去,只見那湖泊已經在眼前。
此時陽光正好,湖邊野花嬌豔盛開,湖水碧綠透澈猶如最上等的美玉,此等良辰美景,讓人不禁心中迷醉之感。
輕嗅了一下野花的芬芳,雲夕嘆息了一聲:“這裡真美。”
南宮瑾點了點頭:“此處宛如仙境,所以纔會有大白和小白這樣的仙禽生長。”
“怎麼突然這麼欣賞大白和小白了?”雲夕挑了一下脣角,笑意彎彎,“其實我一直以爲你不太喜歡它們。”
南宮瑾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笑道:“怎麼可能呢,它們現在可是你的好朋友,是你所喜愛的,
我愛鳥及屋,自然也是喜歡他們的。”
雲夕聽他如此說,輕啐了一口,只是道:“我們快取水吧。”
他們此來,把所有人的水袋都拿來了,現在他們便一一把水袋裝滿。
明媚日光之下,南宮瑾和雲夕一邊笑語,一邊裝水袋,好像他們不是來取水,而是來遊玩一般。
一邊的大白和小白也身姿優美的在湖面上掠來掠去,與雲夕兩人,組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
山洞之中,流墨已經抄錄了得差不多了,南宮澈便在一邊把他抄寫下的文字,一一整理。
其他的人不是在看着石柱,便在看着流墨和南宮澈。
花無謀就是坐在南宮澈的身側,一邊看着南宮澈整理那些文字,也偶爾出言指點兩聲。
忽而外面傳來了一聲有些獨特的鳥鳴之聲,衆人也都渾不在意,在這個大山之中,異樣的飛禽數不勝數,有這樣古怪的鳥叫聲,也不足爲奇。
所以,衆人依舊是各自認真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並沒有因爲鳥鳴聲而分心。
流光站在最外面的地方,他身處陰影之處,若是不加以注意,只怕很難發覺到他。
他也聽到了鳥鳴之聲,不同於其他人的淡然無所謂,他則是面色微微一變,眸中神色也是一凝,似是在凝神細聽。
然而那鳥鳴之聲只是響了幾下,便停止了。
他皺了皺眉,目光在洞內掃視了一圈。
見所有人都是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並沒有人注意到他,他目光一鬆,又看了一眼花無謀的方向,他便悄無聲息的向洞口慢慢退去。
他本身輕功在護衛之中是最好的,他若刻意不發出聲音,不想驚動他人的話,那便不會有人發覺他的動作。
待出了洞口,山風吹來,揚起流光的衣衫。
他向下望了望,南宮瑾和雲夕還沒有回來,他測算過時間,南宮瑾和雲夕大概取完水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走回來。
心裡微鬆,流光臉色卻沉了下來,若是此時有人看到他,一定會爲他此刻古怪的神情而感覺到驚訝。
只是可惜,此時沒有人發覺他。
他不再遲疑,飛身向上一縱,雙手抓住一根藤蔓,便向山頂爬去。
他速度很快,很快他便爬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之上空無一人,流光站在那裡,目光四轉。
這個時候,他聽到微微的衣衫破風之聲,擡眸望去,只見他對面懸崖那裡,飛縱上來兩個人。
他們一個一身白衫,另一個一身玄衣,相襯分明。
流光見到他們,急忙上前,拱手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白衣的人容顏俊美如玉,微笑起來,萬千風姿,同爲男子,也會覺得他是一個極其出衆的男人。
流光見他笑,心中微微一沉,面色不敢有絲毫異樣流露出來。
眼前之人,分明是常常面帶微笑,又容顏絕俗,但是卻讓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心中發沉。
白衣人身邊的玄衣人雖然一臉的陰沉之色,但是卻讓流光覺得,看着他心裡更輕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