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衆人是被院子中的一陣喧譁給吵醒的。
本就因心裡藏了事情至夜半纔好容易睡着,偏生一大早就被吵得不勝其擾,安陽眼睛甫一睜開便雙眸冒火。
噌的一下掀開被子,踏着重重的腳步踏出房門,視線裡撞入的,就是白衣白裙的女子,君未尋。
安陽眼睛眯了眯,不請自來的傢伙
自昨晚得知這又是個假貨,便再沒了對這個女子的耐性與包容。
“這麼一大早的,讓不讓人睡覺啊君未尋你以往那些細心體貼都到哪去了就是心急造訪,也用不着挑這個時辰吧天都還沒透亮呢”
聽到腳步聲與甩門框的聲音,回過眸來的未尋驚訝的挑了下眉頭,繼而無奈一笑,朝廂房兩頭新落成的廢墟示意了下,“安陽,打擾你好眠了,抱歉,是身邊侍女咋呼,跟了我一段時日都不知道收斂性子了。”
這個意思,也就是說侍女是看到那兩堆廢墟,驚訝過了頭,以致忘了收斂聲息。嗤,安陽撇撇嘴,到底沒諷回去。
免得被人看出什麼來,己方先露了馬腳。
“你的人你自己管,侍婢沒家教,人說道的還是當主子的”
安陽出口刻薄,若是一般人聽了定然會心底光火,然未尋卻似沒事人似的,彷彿極爲熟悉安陽的脾性,並不介意,臉上笑容常掛,“我這個主子就代碎嘴丫鬟跟你賠聲不是,且原諒她這一回可好定然不會再有下次。”
“哼,真沒下次纔好。”發了一通火氣,連睡意都跑光看,安陽乾脆斜倚了門框,盛氣凌人的看着未尋,“不過你也奇怪得很。”
“怎的奇怪了”未尋瞳孔不可見的縮了一下,鎮定自若的笑問。
“我四哥沒醒的時候吧,你在那個勞什子山莊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深閨小姐似的,我們甚至都以爲你是被扣押在了山莊,不便行動。哪料到我四哥一醒轉,你就即刻能在山莊裡出入自如了。君未尋,該不會你跟那個庸醫之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秘辛吧又或者是我們這些旁人在你眼裡並不如我們以爲的那麼有分量,以致你哪怕行動自如,也沒想過來探我們一探”
“安陽,瞧你,怎的會說這番話,你們在我心裡乃是摯友親朋,怎可能沒有分量”未尋正了臉色,鄭重的解釋其中誤會,“當日山莊戒嚴,限制了人口的出入,一切都是爲了阿玄的安危,免他在昏睡期間被小人暗算了去,所以彼時我確實無法獨自出門。而今阿玄都已經醒來了,山莊的禁制亦隨之取消,我這才得了機會出來。這不就是趕了一大早的過來,豈料竟會讓你心生誤會。”
“哼,八面玲瓏,你的聰慧伶俐全體現在一張嘴上了。”安陽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從門框起身往房裡走,“公主我沒精力招呼你,反正也不是客人,你自便吧。至於其他人,讓你的侍女再吵鬧一陣,定然都會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