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尋與安陽公主一同入場,引來不少驚奇的視線。
“皇兄。”安陽率先打了個招呼,徑自在司北玄那一席坐下,對上司北玄微挑的眉眼,才又道,“你這侍女迷路了,剛好我經過,把她領了回來。”
她可沒漏過皇兄的目光首先落在她身後的女子身上,繼而才轉向她。
聽安陽這番解釋,未尋額角冒出黑線,說得好像她是路癡似的,她攏共就迷了一回路。
司北玄收回目光,未置一辭,隨手將面前空着的茶杯撥正,茶水很適時的斟上,同時來到身邊的,還有那抹熟悉的淡淡馨香。
皇后坐在一旁,看着那隻茶杯淡淡一笑。
同席的元嫣然看安陽坐下,笑着示好,“這就是安陽公主吧?我入宮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哪知安陽眼皮都沒擡,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當作沒這個人,元嫣然僵着笑尷尬不已。
未尋又抽了嘴角,安陽總能刷新她對她的認知,帥氣!
宴場內擺了三席宴席,首席坐的是皇上皇后,柔妃以及嫣然郡主,另兩席則分別是元吉太子帶領的北倉使節團以及皇上這次挑選出來參宴的四位嬪妃,她們尚未有資格與皇上同席。
本來嫣然郡主也是分在嬪妃那一桌的,後來皇上將她給分到了首席,至於是何用意,就不得而知了。
未尋剛給皇上添完茶水片刻,鈴蘭也捧着湯盅快步進來了,將湯盅擺在了柔妃面前,“娘娘,您要的芙蓉翡翠湯來了。”
鈴蘭一直低垂着頭,柔妃因坐着的角度,一擡眼,仍是瞧見了她半邊臉上的紅腫,指印還清晰可見。
“怎麼回事?”柔妃蹙了眉,辨不出喜怒。
聽得主子詢問,鈴蘭飛快的朝安陽和未尋方向掠了一眼,才低聲答,“回娘娘,奴婢是……不小心給撞的。”
左右臉那麼不對稱,未尋低嘆,得怎麼撞,才能恰恰在那半張臉上撞出紅腫的五指印啊,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恰巧撞上男人輕掃她的眼,交錯。
柔妃靜了下,擡眼看向安陽,便聽的安陽嗤笑了聲,“那是本公主打的,教訓她做奴才就要記得做奴才的規矩。”
“公主,鈴蘭是我的侍女,即便有不對,本宮自會親自管教,毋須公主代勞。”
“管教?一個小小的奴才,主子說話的時候都膽敢插嘴,這究竟是她教而不善呢還是柔妃你管教無方?”
“你……”柔妃下意識看向司北玄,她與安陽向來不融洽,偏生安陽是他最寵愛的妹妹,她竟已習慣爭執的時候去看他的臉色,即便她心裡氣怒不已。
總是存了那麼一絲希望,他偏向她。
然後她看到他面無表情,輕描淡寫的給出答案,“這是家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柔妃,以後管教好你的侍女,在客人面前如此儀容不整,丟的,可是一國體面!”
“是。”
“下去好好反省!”這話,是他看着鈴蘭說的。
未尋站在皇帝后面,看他輕輕一句話止了爭吵,看安陽朝柔妃嘲諷的笑,看柔妃黯下去的眉眼,看鈴蘭退下時嚇白了一張臉。
她有些默然,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且這是家宴,算不上正規的宮宴,沒那麼多規矩講究,鈴蘭卻被說成人前失儀丟了國體。
皇上是故意的吧,當然,看鈴蘭被他掃了一眼,就臉青脣白,完全不復在她面前的趾高氣揚,其實她是暗爽的。
只不過,司北玄,他在人前是不是總如此的冷心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