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禁衛在顯易的位置開到,司北玄才得了時間回頭,眸光在女子面上掃視了片刻,躊躇又起。
“別勸我,我一定要去。”不等他出聲,未尋先封死了他待要出口的話。
勸她下山,這話他隱晦提了兩次了,便是哥哥也勸過她。
實是因山徑極爲難走,很多地方都呈垂直山壁狀,沒有功夫在身便是開出了道也不好攀爬上去,需兩人帶了她一道飛身往上。
他們並未嫌她麻煩,卻憂心在他們估計不到之處她會有什麼閃失。
“這次便是當了累贅,我也要跟你們往上。”男子眼中躊躇依舊未散,未尋又加了句強調,嘴角緊抿訴諸堅持。
“我沒有說不帶你上去,”司北玄輕嘆,“只是怕你累極,身體無法負荷。”
她比不得他們。
便是君未輕體質因了一場變故逐漸削弱,也強了她千百倍。
他又哪裡會嫌她是累贅,擔心她承受不住罷了。
何況這還只是開始,後面的路徑會越來越難走。
“你們只管前行便是,我不會拖累大家的,只需陡峭的地方帶我一下即可。”越是往上,越接近山巔,未尋心裡冒出的壓抑便越甚。
之所以如此堅持並非沒有自知之明,而是那種壓抑讓她心慌,怎麼的,也想要同他們在一起。
不能分開。
害怕,又不能同他們明瞭說出來,畢竟這也只是一種感覺,準或不準如何判定,誰又知道上面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免了說出來反令他們爲她擔憂,加重了心裡負擔。
“若初,無需看着我,這些於我微不足道,”不遠處,君未輕微側了頭朝緊跟他身後的若初低語,“替我照顧好尋兒,便是照顧我了。”
若初閃了下眸子,這還是少君第一次對她,將話說得婉轉。
不是直接命令,而是看似商量又容不得她拒絕的語氣。
不爭辯,轉身行到未尋身邊。
別說這種山徑,便是一路垂直往上,對少君而言也同樣堪稱微不足道。但是,那是對以前的他,而今又豈會一樣。
她並非沒有察覺,即便他極力隱藏,他的氣息依舊在這一路有了細微的變化,不是疲累,而是另一種她解釋不了的東西作祟。
少君比平日更易疲乏。連她也受了影響。
所以她才步步緊跟,不敢離開須臾,卻也不敢,明言揭破。
他想要隱藏的東西,她也幫着他一道隱藏,不計後果。
而今他既再次要求,她順他的意便是。
不想要再次惹惱了他,他的心性本就不易動情緒,若他惱了,便是真的動了怒氣。
每一次,都只爲那一個人。
“往上約十里,右斜方山石後面,也有一處平臺,今日可在那裡暫坐安歇。”經過司北玄身邊,若初低低道了一句。
司北玄眉頭動了動,淡淡看了若初一眼,頜首。
這個女子,來過此處。
若初知對方的輕疑,也不解釋,她確實來過。
初到北倉不久,就曾經夜探過天山,只是天色太暗,加上條件限制,沒能走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