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應酬,三人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司北玄不喜這種場面,皆數以淡然的反應對待,安陽公主則是將所有的不喜與不耐全表現在了臉上,誰來道賀敬酒,直接甩臉子。
只剩了風流倜儻慣於應付這種場面的六王爺,在三人當中混的風生水起,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還不吃獨食,每三杯酒,必然有兩杯分到司北玄及安陽面前,美其名曰同一席上的螞蚱,有福同享。
而那些酒,安陽倒了,敬酒的人敢怒不敢言。
司北玄則是每一杯都喝了,成了司北易隨身攜帶的酒囊,引來諸多人同情及嗤笑。
而這些,他都不關注,司北易更不會良心發現放過他,繼續塞。
若不然,將那些全部喝了,他就是不醉,也難保不在散場之後,成就一副酒桶身材。
“四王爺,不知對鬧市驚馬可還有印象?小女子房月柔,持酒一杯,謝四皇子出手相幫。”酒酣耳熱,衆人退散之際,末座前,娟秀端莊的少女款款而來,手舉酒杯,對着司北玄盈盈而笑。
司北易桃花眼眯了眯,紅脣勾起,盡是瀲灩。
重又慵懶的坐了下來,別人的場子,留給別人發揮。
安陽則是歪着腦袋多看了席位前的少女兩眼,便不感興趣的撤離了視線。
司北玄擡眸,對上一雙秋水剪瞳,不閃不避,盈盈的望着他,笑容、禮儀皆端莊得體。
這一幕,讓周圍的推杯交盞出現了瞬間的停滯,喧鬧的宴場也靜默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這方,除了看熱鬧之外,目光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包括首席上萬人景仰的那一位,在看清了少女是誰之後,深沉的雙目有光一閃而逝,再看向下面席位上眉目不動的房相時,深沉之色更濃。
衆人矚目之下,司北玄慢慢的起了身,看着少女,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酒杯,“驚馬一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想竟勞房小姐記在心上,這杯酒,本王接了,算是還了小姐敬酒之情。至於此前的事情,不值再提。”
即是這杯酒過後,兩人依舊橋是橋路是路,互不相干。
他出手的時候,並不知道車上的人乃是房相千金,若是知道,或許他又會是另一番做法。就他眼前的境況,一舉一動皆受到有心人窺探,斷斷不宜與朝中重臣有所牽扯,否則定然弄巧成拙。
對於他的話,房月柔沒有應是,也不說否,只是舉杯,“四王爺,請。”
“請。”
碰杯,男子一飲而盡,酒杯倒轉,無一滴漏出,以此示意尊重對方,隨後才翻手將酒杯擱置於桌面。
“多謝四王爺賞臉,小女子亦不敢多加打擾,且先退了。”因是女子,杯中的酒房月柔只象徵性的輕抿了一口,便做告辭,舉止大方得宜,進退有度,引來周邊一串讚賞。
雙方一言一行皆在衆目睽睽之下,斷無任何曖昧不清可說教的地方,衆人便收了心思,重新置身於宴場的熱鬧之中。
只有少數幾個有心之人,將這一幕牢記在了心上,反反覆覆的,琢磨再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