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塵見君落憂這番姿態氣不打一處來。
“你若是不能好好說話,那我們改日再談吧。”
君落塵說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大哥,我錯了。”君落塵急忙爬起來揪住君落塵的袖子不放,眼中盡是祈求之色,“我已經等了大哥多年,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君落塵蹙了蹙眉,止住腳步疑惑的看着君落憂,問:“什麼叫做等了我多年?你給我說清楚。”
君落憂將君落塵拉扯着坐下,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大哥並沒有死,一直尋找你的下落,知道你肯定還會回魔域,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死?”君落塵繼續問。
當年他隕落差點魂飛魄散,要不是後來出現一個契機主魂和幾縷分魂也是無法逃脫的。
他心裡突然一凝,難道?
“因爲當年我用魔域的至寶將大哥的魂魄送了出去,大哥只要靈魂不滅,至寶上的那顆白曜石之光就不會熄滅。”君落憂知道君落塵這次回來需要當年的一個交待。
他說出這件事並不是爲自己開解,而是清楚要解開君落塵的心結必須將當年的事情交待清楚。
君落塵臉色一滯,難怪當年會莫名的出現一條空間裂縫讓他的靈魂得以逃脫,靈魂雖然無比的虛弱,但是卻依舊存在了那麼多年。
原來那根本不是他的機遇,而是君落憂做的。
“你既然要殺我,又爲何要將我的靈魂送出去?”這是君落塵不解的地方。
身體和靈魂一起湮滅不是更好的能消除隱患嗎?
“因爲我怕自己會後悔。”君落憂嘆了口氣道:“果然,從你死後的第二年開始,我就陷入了悔痛當中。”
人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但失去了才發現自己居然錯過了人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他以爲離開了君落塵後,他才能活出自我,他纔將不再受對方的絲毫影響。
當他登臨魔尊之位,他定不會像君落塵一樣束手束腳,他會將魔族帶領走向整個大陸,讓曾經輕視他的人仰望,特別是他的父皇。
雖然那個老東西已經死了,可是他那份不甘和恨意一直伴隨着他成長。
君落塵死了,他就不用在隱藏自己的野心,不用在隱藏自己陰狠的性子,不用再去邀寵。
最重要的是他能爲母親報仇,畢竟君落塵的母后是造成他母親逝去的人。
他更要將當年欺凌過他和他母親的人一個個的收拾滅殺,讓他們生不如死。
可是隻過了一年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得到了魔族最尊貴的王位,所有權利盡數掌握在手中,可他卻體會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因爲身邊在也沒有那個關心他的衣食住行,指導他修煉成才,讓他可以依賴的人。
君落塵徹底的從他的世界消失後,他心中就像是缺失了一大塊,怎麼都彌合不了。
上位魔尊後,他勵精圖治爲魔族開闢更爲廣闊的天地,諸多事務繁雜牽連,肩上的責任重重的落下來。
他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君落塵不想他插手魔族事務真是爲了希望他能輕輕鬆鬆的活着,而不是害怕他掌權。
每到夜深人靜,他修煉不進去,更無法入眠。
他一閉眼就是君落塵執手教他、寵他長大的情景,除了心疼的無以復加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還好魔族至寶上的白曜石一直亮着,否則他真是想去死的心都有了。
這些年來他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君落塵,十多年前也知道了對方的下落,只是一直不敢去打擾,等待着見面時機。
君落塵聽到君落憂的話,心裡面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
他們本是最親密的兄弟,誰知道會落得這般的地步。
“多說無益,難道你後悔就能彌補我身隕後所受的疼苦和折磨?”君落塵一想起自己在傳承之地裡以虛弱靈魂要死不活的日子就有些後怕。
要是他沒有遇到樓慕煙,那靈魂現在是不是還依附在那本劍訣當中不能得以解脫呢?
君落憂見君落塵眼底掠過的恨意,他心一驚,攥着對方袖子的手緊了緊。
“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見君落塵不爲所動,他立即將手指割破,一滴精血滴落,血咒形成。
“我用心魔發誓,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傷害君落塵分毫,若是做出一分對他不利的事情,我就自願被規則轟殺魂飛魄散,永遠不得善終!”君落憂伸出三指對着血咒立下毒誓。
瞬間,一個帶着法則的誓言形成,要是君落憂真有再對君落塵不利,那就將灰飛煙滅。
君落塵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君落憂竟然發這種血咒心魔毒誓,他一時間心裡脹脹的難受極了。
“大哥,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君落憂發現君落塵有些鬆懈,立即抓住他的手祈求。
他這一生中真的不能沒有君落塵。
君落塵將君落憂的手甩開,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們曾經的恩怨一筆勾銷吧,但想要回到從前絕無可能,從今以後我們便是陌路吧。”
君落憂聽到他如此決絕的話臉色一白,這怎麼可以。
他後半生都希望君落塵陪在他身邊,怎麼可能變成陌路。
“大哥,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絕對不能沒有你。”君落憂起身蹲在君落塵的腳邊,一副你不要我,我就去死的模樣。
君落塵見他一副死纏爛打,又不由得勾起了曾經的那段時光,他氣極而笑,踢了君落憂一腳:“滾!”
君落憂順着杆子爬,立即抱住君落塵的腰蹭了蹭,“我不,從今以後大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什麼魔尊,什麼大權,什麼一統廣靈界,什麼報仇,他統統都不要了。
他只要這個能讓他唯一感到溫暖的人回到身邊足矣。
“君落憂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的任性,你既然從我手中將魔尊之位搶走,那你就應該對得起自己肩膀上的責任。”君落塵狠心的要將他扯開,奈何對方像是個狗皮膏藥一樣貼着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