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奕最痛恨的。
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甚至痛恨再見時，她依然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就那樣站在那裡，在她清澈的眼睛裡，看不到半分自己的影子在裡面。
所以他纔會口不擇言的說了那番話，他想要激起顧斐然在他的面前，有那麼一點點的情緒，甚至是不悅的情緒也好，反正只要不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至少，讓他知道，他是有那麼一些些不一樣的。
顧斐然微微的皺眉，方纔鳳玄奕的話的確讓她有些不悅。
卻也讓她倘然。
目光灼灼的迎上鳳玄奕的目光。
此時的金鑾殿，所有的光彩都照耀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沒有一絲雜亂的聲音，甚至連同旁邊的白王，也在認真的等着顧斐然的答覆。
誰都想知道，顧斐然到底在想什麼。
她又會說什麼。
對上鳳玄奕的目光，顧斐然莞爾一笑，神情淡淡，輕啓朱脣：“我若說是，玄皇陛下，您會娶我嗎？”
鳳玄奕踉蹌不穩的往後面退了幾步。
梅生連忙的上前，鳳玄奕卻是很快便穩定了自己的身子。
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那樣看着顧斐然，他需要知道顧斐然所言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鳳玄奕的話說來，頓了良久，又拾起剛剛的話：“你說的可是真的？”眼睛微微的低下，卻是不敢去看顧斐然的神情。
若是在數月以前。
他還是那個自信滿滿的奕王。
得了這樣的話，定然是要高興的一口應下，抱着她在這金鑾殿上轉上十圈。
但。
短短的時間裡，經歷了那麼多，他也變得沉穩了幾分。有一些傷害，終究是真正的傷過他的心，故而對顧斐然的情誼，也變得不再那麼的自信。
這些日子他總是在做夢。
夢見在司鏡府時，斐然對他說的話。
夢見在素時宮時，斐然對他說的話。
手緊緊的抓住面前的桌案，因爲用力，鳳玄奕的手指泛白，明黃色的衣袖浮動。這一切，只有旁邊的梅生能看到，眼睛裡落下的，只是心疼罷了。
“若我說是真的，你可願意娶我！”顧斐然的聲音光明磊落的響起，甚至沒有任何的遲疑。
鳳玄奕的手鬆開。
重重的舒了口氣，這纔有些底氣看着下面的顧斐然。
她瘦了~
難道這些日子沒有好好的用膳？
她爲什麼會這樣出現在這裡，祈南呢？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鳳玄奕想問，卻是埂在喉間。
再看着她，心裡帶着多濃烈的愛意，就衍生了多少的恨意。恨她可以將自己的真心看的一文不值隨意丟在地上，還要踩上那麼兩腳。
現在，卻又隨意的出現在他面前，隨意的將自己的終身給他。
鳳玄奕微微的眯起眼睛。
就那樣看着顧斐然，看着她光明磊落的眸子。
“你若是當真要嫁與朕，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鳳玄奕頓了頓。“只是想要想要成爲朕的女人，單憑你的郡主身份，可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