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我們該如何營救夫人?可需要我等裡應外合?”暗鴉主動請示。
“無需如此麻煩,本王親自去迦摩閣。”弒千絕眸色一冷,擇了將計劃損失降到最低的方法。
“可是萬一帝釋天不承認抓了夫人,我們又拿不出明面上的證據。”暗鴉捉急,他們所得到的消息都是內線打探而來,一旦拿出就會暴露迦摩閣有內奸,根本無法拿出來說事。
“帝釋天還欠着本王夫人好幾千兩黃金,本王去要債並無不妥。”弒千絕道出前去迦摩閣需要的名目,亦是最好的名目,且還是帝釋天辦事不利而給了他這麼好的上門機會。
帝釋天要是在從崑崙宴回來後,立刻派人將那六千兩的黃金送到燭照王宮,哪裡會有這麼丟臉的事發生?
“確實,要債的就是大爺。”白灼輕聲失笑。
於是,當日弒千絕就讓人往迦摩閣送去了帖子,並安排人在幽熒國都散佈他此行的來意,讓大家都知曉迦摩閣欠他燭照王的夫人一筆鉅款的實情。
帝釋天早已得到弒千絕前來的消息,手裡拿着遞送進來的帖子,似笑非笑的聽着屬下稟報外面之事。
合上那燙金的帖子,放至一旁。
“燭照王到訪,不可怠慢。風青,派人去接燭照王。”帝釋天端起茶水,杯蓋輕拂兩下。
“風青領命。”風青轉身出了迦摩閣一層的恢弘殿。
柳鈺抱着劍,打着哈欠走進來,靠在恢弘殿的漆着紅漆的圓柱上,“燭照王來者不善,打着討債的名號,實則是爲卿雲歌而來。閣主打算如何做?”
“一個女子而已,我怎會吝嗇於給他。”帝釋天噙着好看的笑意,眼中卻流露出算計來,顯然早已料到弒千絕會來要人,而想好了應付的對策。
柳鈺見他笑得那個模樣,嘖嘖兩聲,搖頭不言。
陰謀對陽謀,且看誰更勝一籌。
當面把“卿雲歌”還給弒千絕,只要他們一口咬定,那就是他們抓回來的卿雲歌,弒千絕當面否認他們還可以反咬一口,聰明如弒千絕,即便發現是假,當然不會在明面上說出來,而一旦出了迦摩閣,再否定人是假的,那時局勢可就要變上一變了。
柳鈺朝帝釋天豎起大拇指,把來意道出,“人,剛纔醒了。”
“還真是挑了個好時機醒來。”帝釋天飲了一口茶,漂亮的眸子閃爍兩下。
“閣主是懷疑她先前假裝昏迷?”柳鈺挑眉出言。
因火蓮護體,他們從未靠近過卿雲歌檢查真假,倒是有讓卿雲歌鑽空子的可能。
“不是。”帝釋天肯定出聲,對卿雲歌性子他還是瞭解一二,絕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且她根本不怕他們,根本無需讓自己受苦。他放下茶盞,囑咐道:“只要不是無理的要求,儘量滿足她,別讓她鬧出亂子來讓弒千絕察覺。”
柳鈺點頭,如來時般悠閒地轉回密室。
密室內,她已然換到一個乾爽的房間,正饒有興趣的將屋內擺放着的花瓶瓷器拿到一張桌前,自己坐在椅子上拿起那上好的青釉瓷器認真欣賞。
她將瓷器捧到耳邊,輕輕敲了兩下,“白如羊脂聲如磬,好東西。”
卿雲歌把手裡的青釉瓷器放下,又挑了個小玩意在手裡把玩,聽見機關的聲音,她把瓷器往上空一拋,而後伸腳用巧勁接住,腳尖一抖,重新拋回手上,點點頭,“不錯不錯。”
“摔壞可是要賠錢的。”柳鈺從門外進來。
卿雲歌撇撇嘴,把東西安全的放好,“請示結果如何?”
“卿夫人有何吩咐儘管提,能力所及之事,定當辦到。”柳鈺笑。
“豬肝粥,銀耳蓮子羹,一壺棠梨新茶,趕緊送來。”卿雲歌不客氣的道出三樣東西。
“卿夫人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柳鈺諷刺一聲,到門外吩咐守着的人去辦。
“你們把我抓來,不就是想把我當內人嗎?人在屋檐下,得識時務,知進退。”卿雲歌隨手撈了一件瓷器,繼續鑑定這些寶貝。
“照夫人這麼說,背叛燭照還是有望之事?”柳鈺走回來,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得看你們的誠意啊,我一介女流,大是大非無需懂得太透徹,生死麪前,則其生路,乃萬世之本,亦是人之本能。”卿雲歌轉動着瓷器,仔細觀察瓷瓶上的圖案,一副青黃的仕女圖,色澤有些落舊,倒是難以分辨真假。
“虧得燭照王爲了夫人親自前來迦摩閣,夫人倒是薄情寡義。”柳鈺倒是樂意與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說着不着邊際的胡話。
卿雲歌移開瓷瓶,柳眉輕挑,嘴角淺勾,嚶然有聲,“柳護法此言差矣,生死麪前忠於大義,那是巾幗梟雄,我於弒千絕,居多隻是他後宮三千中的一瓢清水,犯不着爲了個坐擁後宮的王委屈求全,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再說了,忍辱負重,也不失爲一種大將之風。”
“夫人若爲男子,恐怕就沒我等的事了。”柳鈺玩笑道。
卿雲歌搖搖頭,“不好說,畢竟稱王稱霸這種累人的行當,我委實不願幹。”
離去的人端着熱氣騰騰的膳食回來,卿雲歌頓時來了精神,手裡的瓷器胡亂一放,又覺得在自己旁邊礙事了,“勞煩把這些東西放回原位去,實在礙事。”
卿雲歌自顧自的用起細膩的粥品,昏迷數日她早已是飢腸轆轆,好在多年修養讓她吃相不至於狼吞虎嚥,迅速中還保持着一貫的優雅。
弒千絕堂而皇之的在迦摩閣右護法的盛情迎接下,大搖大擺的乘坐着轎攆進入迦摩閣,身邊只帶了白灼一個屬下,看着不像是來者不善,而是羊入虎穴。
“前方不遠就是迦摩閣主樓,燭照王還得多坐些時候。”風青騎着馬跟在轎攆旁,指着那棟如塔樓般是高樓說道。
“客隨主便,無妨。”弒千絕悠閒地坐在轎攆中,安心的享受迦摩閣的接待。
此次帝釋天若能識相的把人交出來,他帶了人拿了錢回他的燭照,若不識趣,他不介意與迦摩閣來一場不小的干戈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