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失去意識的黑暗,這是一個沒有意識的世界,虛無,空洞,失去了時間的界限而存在,或者不存在。
當我開始有意識的時候隱隱約約間能夠聽到飄渺急促的呼吸聲。
“電擊準備,三二一,放……”,意識一陣模糊,巨大的麻木感覺震顫在整個虛幻的意識世界。
眼前灰濛濛的世界一個黑色的大洞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血壓過低…加壓,電擊準備…”,無邊無際的麻木感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黑色的空間瞬間籠罩。
“滴滴…滴…滴………”,世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哎,沒辦法了。”,一聲遺憾的嘆息傳來,這次聲音清晰的傳入了耳中。
所有的意識迅速清晰,我經歷過的所有事情彷彿在一瞬間在腦海倒帶。
“砰…”,所有的畫面瞬間中斷,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茫茫的白色荒蕪。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恢復了意識,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所及之處,一盞刺眼的白色聚光燈啪的一聲熄滅,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急救室。正想着,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個身着藍色外衣,帶着口罩的男醫生從我身下拉出了一張白布,逐漸拉上,直至蓋住我的整個身軀。
腦袋嗡的一聲炸響,最壞的想法涌入了腦海,“我這是死了?”
心神一慌,直接坐起了身。
這下是徹底完了,我居然是穿過了白色牀單,坐起了身,虛幻的身軀與周圍的物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R你奶奶,老子是他媽這是死了?”。
張口大叫,大喊,面前的幾個醫生似乎是完全聽不到我的呼喚,砰的一聲門就這樣關上了。
事實雖然難以接受,但尼瑪人死了後感情似乎是淡了,居然是低到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範圍。
眼睛一閉,一把冰冷的手槍在我的心臟微微一震,一顆金黃色子彈穿透了外衣內衣,胸口,心臟…直至我身形倒下。
“草你祖宗!趙浩然!!”,一聲大叫,一個讓我深惡痛絕的身影一閃而過,消失在了漆黑嗯的小樹林。
憤怒的情緒開始擴散,周內天地間空氣微微波動,一絲一絲的黑氣開始涌入體內。
“不好…”,趕緊壓制住了內心的憤怒,這尼瑪要是變成厲鬼的話,那我TM不白死了嗎。我是一個道士,我知道厲鬼永遠無法投胎的痛苦,永遠在天地間流放,生不如死。
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憤怒的情緒,黑氣也開始不再進入體內,身體內的暴戾情緒也開始逐漸穩定。
既然現在都死了,那就只能接受現實,自古以來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還是深入我心。
“小帥…小帥…”,一聲女人的悲傷的哭喊穿了進來。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打開…
柳柒,劉大爺,劉老頭相繼進入了房間,悲傷的情緒迅速籠罩了整個屋子。
柳柒第一個衝了過來,含着淚用顫抖的手拉開了白布。
一張蒼白的臉再次浮現,柳柒終於是忍不住了,兩行眼淚溼透了白色的牀單。
“小帥,你說過你喜歡我,你說過,我是你的媳婦兒!你醒醒,你醒醒啊!”,看着柳柒死死抓住牀單顫抖的手。我多麼想上前撫摸她的臉,叫她不要流淚,不要哀傷…
當虛幻的身軀穿過我愛的柳柒,無盡的悲傷涌上了心頭。我還沒說愛她,我還沒說娶她,我就這麼死了…回不去了……
……………
哎,無助的坐在地上,我不敢再看柳柒的臉,我怕,我怕她傷心,我怕她流淚,我怕她受委屈。
劉老頭攙扶住劉婆婆顫抖的身軀,臉色凝重,緊皺的雙眉掩飾不住內心的悲傷。
劉老頭過來安慰悲傷欲絕的柳柒,“我知道你喜歡他,他也說過你是他最愛的人。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只能讓他死後更加痛苦,就讓小帥安安靜靜的離開吧,天堂沒有痛苦。”
劉老頭轉身看向了牀上的我,搖頭嘆氣無奈說道:“哎,小帥啊,你劉大爺我如今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多麼想看見你吧把心愛的柳柒娶回家,我多麼想你喊我一聲爸…”,說完,我發現劉老頭的眼眶開始溼潤,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我沒想到,在劉老頭心中,我早已經有了如此的地位,哎,都怪我不爭氣。一切都晚了,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柳柒能找到她愛的人,劉大爺兩口能夠快快樂樂的安享晚年…僅此而已。
“小帥啊,劉婆婆還等着你來,我給你做好吃的,你就這麼走了,再也吃不到劉婆婆給你做的好吃的了,哎……”,劉婆婆慈祥的面容多了一分滄桑。
“嗯,我會來的,會來的。”,不想再悲傷,我笑着點頭答應,可是現在已經人鬼殊途,無可奈何。
已經不再去想生前的恩怨,只想最後安靜的離開。
不知爲何,現在卻有些想師傅了,他老人家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他給了我活下來的機會,交給了我太多人生的道理,本來還打算有時間去看他老人家的,看來如今只有夢裡去見他老人家了,只希望他老人家不把我當鬼給收了就好。
再次看了看柳柒那張我深愛的臉,劉老頭劉婆婆慈祥的面孔,是該離別了。
三人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門框,這就算是告別了吧。
白布再次蓋上,只能稱得上屍體的我被推入了陰冷停屍間。
“這位兄弟,新來的?”,聽時間內,一個面向猥瑣的的男子對我笑道。
“怎麼?沒見過死人?”,我直接罵了回去。看着被推入冷櫃的屍體,我我無奈的搖頭看向了不斷轉動的黑色排氣扇。
既然生死已成定數,世間也無牽掛,接下來就是投胎轉世的事了。
不過我這還是第一次死,沒什麼經驗,這到底怎麼投胎轉世還是個問題。雖然超度過不少鬼魂,但具體怎麼個投胎流程我還是不熟悉的。
“欸,你知道怎麼投胎怎麼走嗎?”,我問了問一旁摳鼻的猥瑣男鬼。
“嘿嘿,小子,新來的吧,你以爲投胎那麼簡單,天真!不排隊啊,你以爲。慢慢等吧!”,猥瑣男子說完,就往地上一倒睡了下去。
臥槽,尼瑪有這麼複雜?
正當我抓耳撓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聲幽幽的召喚聲響了起來。
“何小帥…何小帥…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