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心想着規則還挺簡單,望見李落寒在扯他的包袱。
李落寒背了太多東西,還要拎兩個泥盆,實在不容易。
聽說從風也要去,連忙讓他幫一把。
衛籟宣佈琴畫弟子名單,奕君子、大師姐、談東彪和談西萌。
李落寒:“這大師姐什麼來頭啊,連他們長老也叫她大師姐?”
“不知道。”
“難道她的名字就叫大師姐?不會吧,還有人姓大嗎?大大的大?”
從風認真地看向他。
“可以閉嘴嗎?”
李落寒:“……”
孔羣宣佈散琉弟子名單,星火、石機、良玉和莊重。
有了一囊酒的交情,李落寒就把星火當朋友,放下包袱去和他攀談。
“我也去裡邊,到時候互相照應呀。”
“嗯。”星火沒他自來熟,客氣地點頭。
中義宣佈伍仙弟子名單,沈林、江碧、蘭深和李落寒。
當他說到李落寒名字時,李落寒興奮地對大家招手,“對,就是我,就是我。”
從風和蘭深只想離他遠一點。
琴畫學院的弟子當中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
李落寒耳朵一動,轉頭望過去,只看到奕君子身後一片湖水綠衣服。
青煙與中義對視一眼,中義頷首,她就笑着看向衛籟。
“衛籟長老,可否再加兩個人?”
衛籟就在等她開口。
“當然可以。”
所選弟子的實力都不錯,但是要清除四方境域中的污濁之氣還不夠。
他們這幾位長老心知肚明,也猜測青煙十有八九會去。
至於他們自己爲什麼不去,只能說老祖琮歧視年紀大的。
辰時一到,渾厚的鐘聲響起。
衛籟、衛音開始佈陣,打通老祖琮內外,在大殿前形成一個光圈入口。
琴畫弟子走在最前面,伍仙和散琉等人緊隨,青煙最後。
當她走進入口時,餘光瞥見遠處屋頂上兩道人影。
紅紗,四尺三。
“小心魔族!”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句警告,人已被光圈吸入。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向屋頂,就見七尺和摸葉子飛身而下,站定在大殿前。
七尺手拿一把文人摺扇,穿了一身華服,美玉束髮,神情威儀,配上那不足四尺三的身量,總有種小孩裝大人的錯覺,着實滑稽。
摸葉子紅紗裹身,衣着暴露,看得那些定力不足的弟子臉紅心跳。
她手託一木盒,施施然走到衛籟身前,巧笑倩兮地一俯身,嚇得衛籟趕緊移開眼。
摸葉子本就妖嬈多姿,離得近了視覺衝擊更加驚人。
中智垂着頭,呼吸急促,忽地人中一溼。
原以爲是被朔風吹得流鼻涕,手一抹,竟是血。
“夜氏王族聽聞三大學院舉辦院際交流,此等好事可喜可賀,故族長特命我等送來賀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七尺笑着說道,末了還唰的一下打開手中摺扇輕輕扇動,故作風流倜儻。
只可惜無人欣賞。
人族魔族從無交情,突然送禮,衛籟皺眉。
“衛某代學院一衆人等多謝王族族長,但此次交流僅是學院之間互相切磋學習,算不得什麼大事,無需如此客氣。”
衛籟直接拒絕,七尺也並不勉強。
他本就不是爲了送禮,不過是被發現後隨意編的一個藉口。
琴畫畢竟是整個大陸最負盛名的學院,衛字輩幾位長老修爲深不可測,就連魔族也要忌憚三分。
“琴畫聲名遠播,聽聞學院弟子個個修爲了得,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讓在下旁觀,也好瞻仰貴院弟子風采。”
七尺一副謙虛的姿態,眼神卻極爲傲慢,看得衛籟衛音想打人。
一正一邪,勢不兩立。
如今擅闖琴畫學院,沒追着你往死裡打就不錯了,還好意思開口說要瞻仰。
瞻仰遺容嗎?
魔族果然厚顏無恥,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中義警惕地看着七尺和摸葉子,擔心魔族作亂會影響老祖琮,危害青煙和弟子的安全。
孔羣卻腹誹,琴畫名頭夠響,只是長老個個貪生怕死。
魔族都騎到頭上來了,還如此卑躬屈膝,簡直就是窩囊廢。
“多有不便,還望見諒。”
衛籟在堅定立場的前提下盡力維持禮貌的微笑。
有史以來,夜氏王族一直佔據西南邊陲,其勢力盤根錯節,無法估計。
若沒有能力一舉剷除,必定受其牽制,後患無窮。
琴畫學院不怕事,只怕無辜百姓跟着遭殃受罪。
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衛籟只能剋制自己,背在身後的手卻在暗暗匯聚真氣。
得知有魔族闖入,衛天、衛之兩位長老趕到大殿,同時調動真氣協同衛籟。
來時天朗氣清,不過片刻,大殿前便風起雲涌,黑雲壓城一般讓人透不過氣。
一股強大的威壓在頭頂盤旋,蓄勢待發。
強橫的力量好像瞬間就能將所有東西都壓成碎片。
七尺心中一驚,連忙收起摺扇,立即帶着摸葉子笑着告辭離開。
沒想到衛籟的修爲竟如此高深,中義自愧不如。
孔羣本也被剛纔的陣仗鎮住,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正巧遠遠看見大殿裡面有兩個與衛籟衛音裝扮相同的人,才明白原來是衛字輩四人攜手纔有剛纔那一幕。
就兩個魔族宵小,還需要四位長老聯合才能擊退,琴畫學院不過爾爾。
如此一來,散琉取代琴畫成爲整個大陸最厲害的學院指日可待。
孔羣笑着看向老祖琮,靜靜等待。
老祖琮,蒼靈境域。
青煙被吸入之後,找不到其他人,在一片混沌中繞了半天,纔看到一個小山洞。
山洞漆黑,有水滴的聲音,還有蝙蝠嘰嘰叫的聲音。
青煙壓下心中的恐懼,摸索着鑽了進去。
走了幾步路,一道白光閃現,嚇得青煙大叫一聲,猛地捂住眼睛。
“師父。”
耳邊是溫柔的低聲輕喚。
青煙迷迷糊糊,睏意纏身。
好不容易纔撐開沉重的眼皮,就看見一張碩大無比的臉。
“你靠這麼近做什麼?”青煙推開李落寒坐了起來。
“我擔心啊,師父您都睡了兩天了。”
李落寒拍拍屁股站起來,還沒站穩又被人推了一把,摔了個四腳朝天。
從風見青煙醒來,衝到她面前,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青煙搖頭,垂眸看着他的手。
這小子握得倒是順手。
從風也意識到自己心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理智告訴他要趕緊鬆開,可是軟嫩的觸感又讓他眷戀不已。
青煙試着掙了掙,卻反倒被抓得更緊了。
她擔心被人看見,臉色微慍。
“鬆開!”
從風見她左顧右盼一臉緊張,笑着鬆手,退開兩步。
“落寒,師父渴了,弄點水來。”
李落寒揉着發疼的屁股,剛想罵他一頓,聽他說青煙要喝水,屁顛屁顛去找水了。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你又知道了?
青煙瞪了他一眼,這時纔有功夫打量四周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