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停止了笑聲，周雲凌轉過頭看着秦沫雯，看到她堅定不移的表情，心中一陣抽動，生疼，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不想讓這個女人看出來。
輕咳一聲，冷冷地說道：“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由不得你。如果你非要保護這個孩子，那就是死路一條，難道你想死嗎？”
“我不想死，可是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保護這個孩子是我的責任。就是死，我也是不可能放棄的。”秦沫雯堅定不移地說道。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
“你不要得寸進尺。”面對着秦沫雯，周雲凌突然覺得理屈詞窮，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卻沒想到聽到這樣的話，秦沫雯不但沒有害怕，恰恰相反，秦沫雯哈哈大笑，好像是覺得非常可笑。
“你給朕閉嘴。”周雲凌呵斥地說道，揚手便打，卻被他躲開了。這個時候秦沫雯停止了笑聲，看着自己，冷冷地說道。
“什麼叫得寸進尺，我是一個母親，保護自己的孩子理所當然。而你是一個父親，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居然想利用自己的女人，割捨自己的孩子，委曲求全，簡直是大逆不道。如果將來有一天，這件事被公諸於世，天下人盡皆知，我看你顏面何存？”秦沫雯毫不客氣地說道。
說完以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垂下眼簾，淡淡地接着說道：“我也是爲了你好，你常常說，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皇后娘娘，爲了江山社稷，委曲求全、責無旁貸。可我還是想告訴你，你也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國之君，是我的丈夫，讓別的男人欺負你的女人，佔有你的女人，你的顏面何存？”
周雲凌沉默了，似有所動，好半天沒有說話。認真地傾聽，可以聽到輕微的嘆息聲。“如果今天的事情成功了，現在的情況就不是這樣了。”過了好久，周雲凌才說了一句話。
回過頭看着秦沫雯，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指着她的鼻子，憤怒地說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責任。”
“怎麼會是我的責任，我是按照你的吩咐，給那個人下了毒。毒酒是你準備的，事情沒有成功，是你的責任，怪不得我。”秦沫雯直截了當地說道，毫無顧忌。說完之後轉過頭去，不理會這個人。
“你說什麼，是朕的責任？”周雲凌反問道，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終於承認了，這件事你也認爲是朕的責任，想要故意陷害你，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秦沫雯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聽到這樣的話，才意識到自己中了一個圈套。看着周雲凌，急忙解釋地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有人故意的，想利用這件事陷害與我，讓我們兩個人產生矛盾，那個人就可以漁翁得利……”
秦沫雯想把事情說清楚，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更何況，周雲凌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只要自己點到爲止，兩個人分析一下，就可以這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很可惜，周雲凌顯然是不想讓自己把話說完。
“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知道，你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是想告訴別人，這是朕想要加害於你，把你拱手讓人嗎？再說了，”
話鋒一轉，來到了她的面前，擡起了她的下巴：“即使是這樣，你和那個人發生的一切，別以爲朕沒有看見。”說完以後，一個用力，隨手一推。
秦沫雯本能地向後退去，一時間控制不住，退至牆角，頭磕在牆上，生疼生疼。
“皇上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強忍着疼痛，秦沫雯試圖解釋地說道。可是和剛纔一樣，這個人還是不想讓自己把話說下去，擺了擺手，對自己說道。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不會看錯的。”說到這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好像是非常肯定的樣子。看到她張了張嘴，好像要說點什麼，趁他不注意，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再說了，朕心意已決，你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是朕相信了你，你和他沒有什麼，你覺得朕還可以改變主意麼？別忘了朕和你說的話，朕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既然已經答應了，就應該說到做到，否則的話，無顏見人。”
周雲凌說到這裡，鏗鏘有力不容置疑。回過頭看到秦沫雯頹廢的表情，好像是失望透頂。慢慢地走了過去，來到她身邊，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的臉龐。突然意識到什麼，把手縮了回來。背過身去，給了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你好好休息一下，打胎藥馬上就到了，朕就不過來了，朕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猶豫了好久，才說出這樣的話。說完以後，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門口，正準備一走了之，忽然聽到一聲冷笑。
“你不過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纔你說什麼，親自看着我把藥喝下去，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是不是因爲這也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也是不忍心？你是個人，不是個神，我就不相信你可以無動於衷。”秦沫雯肯定地說道。
看到他頓了頓身體，卻沒有轉過頭來看自己一眼，而是徑自往前走去。一時氣憤，看着他的背影，直截了當地說道：“這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會讓她這麼快就去了的，我一定會讓她活下來，把她生下來，想要害死他的人，死了這條心吧。”
周雲凌走了，就這樣義無返顧、沒有回頭，就算是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周雲凌也沒有回過頭來，哪怕是看自己一眼。
對於這個男人，秦沫雯已經徹底失望了，此時此刻毫無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裡，嚎啕大哭起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秦沫雯感覺到一雙溫柔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肩膀，停住了哭泣，擡起頭看着來人。
“惜兒……”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本能地說點什麼，把自己的委屈道出來，可不知道爲什麼，話到嘴邊
開不了口，抽噎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娘娘，你還是按照皇上的意思，把這個孩子打掉吧。”惜兒好像是猶豫了好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惜兒？”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秦沫雯真的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惜兒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那個人是皇上，說一不二的人物，如果你不聽他的話，後果可想而知，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就不要……”
“可這是我的孩子，是一個生命。”秦沫雯歇斯底里地說道，護住了肚子。
“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保護她，一定要。”
“可你覺得你可以保護他嗎，那個人是皇上，是皇上，你明白了嗎？如果那個人打定主意，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的。”惜兒分析地說道。
“如果你不聽他的話，皇上一怒之下，滿門抄斬，這樣的事情不是不可能發生的。難道你就可以眼睜睜地看着老爺夫人、還有貴人娘娘因爲這件事，身陷囹圄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秦沫雯說着，鬆開了她的手。
毫不客氣地說道：“他們是人，這個孩子難道就不是人了嗎，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骨肉親情，割捨不得的，我沒有辦法棄他於不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說到這裡，拼命地搖着頭，好像是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她。
“可你覺得你可以保護他嗎，可以成功嗎，你覺得你是皇上的對手嗎，如果你不聽他的話，你還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嗎？”惜兒忍不住質問道。
“我……”面對着這個問題，秦沫雯沒有辦法回答，看着惜兒，蠕了蠕嘴，好像是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還是沒有說出來。剛開始只是默默地抽噎着，到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皇后娘娘。”惜兒拍了拍她的肩膀，本來想安慰一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按住了她的肩膀，可能是受其感染，長嘆一聲，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看着桌子上的一碗稀粥，秦沫雯非常清楚，那就是打胎藥，如果喝下去，自己的孩子就沒有了，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問題。想當初剛剛發現自己懷了孕，對於這個孩子，秦沫雯沒有打算要。
自己已經打定主意離開皇宮了，如果有了這個孩子，極有可能割捨不下，和周雲凌藕斷絲連。卻沒想到周雲凌先發制人，讓自己把這個孩子打掉。可能是因爲賭氣，一直以來，自己選擇了硬碰硬。
周雲凌不要這個孩子，自己偏要，和他鬥爭到底。胳膊擰不過大腿，惜兒說的不錯。其實這個孩子沒有了，對自己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想離開皇宮，或者是別的什麼，自己可以無所顧忌，瀟瀟灑灑。
說來說去也是一件好事，只不過……輕輕地嘆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到底是一個生命，就這樣在自己手裡沒有了，自己怎麼忍心？心裡矛盾萬分，忍不住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