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 戰（25）
半神級的奧丁對上黑狼根本沒有贏的可能，在雙方剛一動作所釋放出的氣勢有所高下的那一刻起，奧丁就註定輸了。
黑狼冷笑地舉起拳頭打了上去，對於奧丁，他更傾向於一拳頭一拳頭解決，而不是使用靈術讓他死個乾脆。
長老們與副將們驟變了臉色，可誰也沒敢上去幫忙。怎麼幫？這可是神級強者，而他們陣營的兩名神級，可是隨着大隊伍一起攻城去了。
這時誰敢上去，那就是找死的份。
看着奧丁吐出了一口血，有長老實在看不下去，終於出了手。黑狼轉頭看向來人，從緊抿的脣瓣中吐出了一個字。
“滾！”
夾雜着精神攻擊的話語擊得長老吐血倒退。
“三長老！”
穩住身的三長老嚥下了嘴裡的腥紅，對着呆立着不動的衆人喊道：“還不快動手，難道要等他把我們一個個殺光嗎？”
衆人神色一震，明白過來三長老說的是事實，咬牙運力襲向黑狼，黑狼冷哼了聲，也不放在眼中，築起的靈力防禦就足夠他們打一會了。他緩步走到奧丁面前，露出了一口牙齒，笑意卻不達眼底，“這一回，可以看看是誰先下地獄。”
奧丁面色發白。隨着又一拳揮下來，奧丁根本避不開，龐大的威壓落在他身上，令他動彈不得。
馬丁古斯衆人絕望地看着這一切。
……
飛過上空的黃文龍看着底下這幕，瞧到奧丁被黑狼踩到腳下，口吐鮮血卻抵抗不得，只能任黑狼作爲，而後一頭頭兇惡的狼撲了上去，撕下了他的皮肉，被萬狼爭相撕咬的身軀已是看不出原樣。這種報復的手段看得黃文龍解氣不已，馬丁古斯族人也有這一天！
翟小五往下看了一眼，道：“他還沒死。”
“這都沒死？”
翟小五輕輕地哼了聲：“黑狼大哥說了，不會讓他死得那麼容易，他已經跟哥、小六商量好了，每隔一天冰火伺候，等他要死了，就給他餵馬丁古斯的獸血，當魔獸養着，再丟進魔獸森林讓他跟魔獸廝殺……”
小四也搶話道：“他還說要廢了那人的命根子！”
翟小五與小四將這一路從黑狼口中聽到的咒罵道了來，聽得黃文龍大夏天的打了個寒顫，對黑狼那腦袋裝的心思佩服不已。
翟小五忽然驚咦了聲，便陷入了沉默。
黃文龍疑惑地看向他。
翟小五沉默了片刻，不確定地道：“他好像氣過頭，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
小四點頭重複道：“死了。”
黃文龍回頭看去，他們已經飛出軍營有一段距離，遠遠地瞧不太清那裡的情況，但隱約聽到了黑狼的咒罵聲隨風傳來，“媽的也太不經打了！就這麼掛了？”
“你給老子站起來！站起來！繼續打！”
“奧丁?；馬丁古斯，你別給老子裝死，好，老子殺光你的子孫後代！就不信你還不蹦達起來！”
大火沿着軍營燒了起來，遠遠地也能聞到燒焦味，黃文龍扯了扯嘴角，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這一些日子浮躁的心，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的平靜。遨遊在高空之上，遙望底下瘡痍滿布的土地，爲了守護住這片土地，付出了多少條人命。懷裡的勳章壓得他心頭喘不過氣，黃文龍將手覆上，在心中說道：“老鼠，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翟小五注意着他的表情，心思剔透的他隱約地察覺到了什麼，乖巧沒有多問，只是讓小四快點，沒隔多久，黃文龍便看到邊境之城的一切。
高空之上打鬥在一起的幾名神級強者，其中一道是他熟悉的倩影……
“孃親！”
秦素聽到翟小五的喚聲回頭，再看到與他在一起時的黃文龍不禁怔了一下，隨即眼底掠過一絲亮光。他們沒事！
黃文龍專注地望着那道倩影。“妹子……”輕喃的兩字猶如蚊蚋，慢慢地，一聲又一聲，音量提高，“妹子……”翟小五擔憂地看向他，只聽他最後的力量化爲一聲哭泣的吶喊。“妹子……老鼠死了！”
“趙小俊他！死了！”
隨着風聲擴開的六個字響徹在空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仿若畫面定格，連戰鬥都慢了下來……崩潰的哭聲伴隨着吶喊，黃文龍泣不成聲，“他在死前一直等着你，他讓我們不要輸！不要輸！”
“他死了，他爲了護住我跟膽小鬼，死了……”
沉默下來的天空，只有黃文龍的聲音在迴響。
追殺秦素他們一路過來的魔族護法使——蔣全蔣力兩兄弟頓了一下，只見葉昊天等人都停止了打鬥，靜靜地看着瀕臨崩潰的黃文龍。
黃文龍的淚水一滴滴地打在小四的身上，但他仍挺直着腰身，儘管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也仍站直了身子，看着熟悉的輪廓來到近前，他取出了被他捂得發燙的勳章……
蒼白的手接過，牢牢地攥在了手心。
“他在哪？”
“蘆城……”
……
蘆城，阿山已經再也舉不起手中的刀了，疲倦就要淹沒了他，被血濺到的眼睛視線模糊，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敵人。
他不知道他殺了多久，可他知道敵人還沒殺完。
他覺得……他已經要到極限了，只要他眼睛一閉上，他想……他可以睡到世界盡頭。再不用管一切的誰是誰非。感覺着腳邊有人倒了下去，阿山也很想跟着躺下，可爲什麼……總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不能認輸。
忽然一聲尖銳的喊聲響在城頭，阿山很想要聽清是什麼，可始終聽不太清，他揉了揉眼睛，袖子抹去了滿臉的血，乾脆自己看了。遠遠地，似乎有光芒迎過來。阿山身軀一顫，是敵人嗎？又是魔族的大人趕來了嗎？
“援兵，是我們的援兵？！”
“他們來了，他們回來了！”
一聲又一聲激動的吶喊，讓阿山鬆了一口氣，聽這驚喜的語氣應該不是敵襲，那他可以睡了嗎……
“秦素小姐！”
阿山聞聲猛地一下直起身子，睜大的眼睛是一片清明，他刷地擡頭看向天空，張望着低吼道：“秦素小姐在哪裡？！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他，因爲所有人都看呆了，天空之上的一道水綠倩影迎風而來，面無表情的容顏之上有着暴風雨前的平靜。
這時，高空之上冰牆似有所感地破開，還活着的巖左、常安、元勿三人從裡面掉了出來，摔向地面，小惡驚喜地喊道：“孃親！”
忽然感覺到巖左他們就要逃走，小惡連忙追了過去。但邁步而來的一道倩影攔在了他之前，小惡擡頭看去，秦素正冷眼看着巖左一行人，流光劍懸浮在她身前，顫鳴中似在訴說主人的憤怒，嘯聲中，流光劍破空穿走，直追向巖左一行人。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只見一道劍光掠過，擦着巖左過去，直接削去了爲首的巖左一層皮。
薄薄的一層……如果沒有注意看，壓根看不清。
衆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而這一切還沒有停止，流光劍每一下的攻擊都有意地避開了他們的要害，每一下都只是擦着他們的身體而過，但必定帶出一道傷口。
如果有醫師在此處，定能看出秦素此舉的含義。
隱在安全中的陶子健望着這一幕面無表情，萬凡感慨道：“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親眼看着自己一點點地走向死亡卻無能無力呀。”
逃出來的琅琊醫館衆醫師，打了個哆嗦。
“秦醫師太狠了。”
陶子健冷哼了聲，對衆人的評論不以爲然。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
巖左三人的慘叫聲沒有停歇地響在空中，轉眼間的功夫，已是成了三名血人，從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溼了他們一身，血緩慢地流走，一滴又一滴地落下，一時半會要不了的命，卻帶給了他們痛不欲生的折磨。
“秦素！”巖左嘶聲喊道，疼痛讓他瘋狂，鑽進體內肆虐的靈力讓他生不如死，他一聲又一聲地喊着秦素的名字，只想要求死！與其如此受盡痛苦，他更寧願死在小惡的手中！
所有人都禁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追過來的黃文龍看到巖左三人這變化，不禁一怔，失神地看着秦素，在她攥緊的手心處，有一個勳章躺在那裡，黃文龍心一痛。
忽然風雲驟變，龐大的天地之力席捲而來，天空之上攪起了一個漩渦，靈力不斷從中滲出，秦素利落地一揚手，漫天靈雨如箭飛落，直射向了魔族大軍！
阿山瞪大了眼，所有人面色大變！
這可是神級的出手！
明承幾人更是震驚不已！身爲神級的秦素對魔族大軍出手了！還是連招呼都不帶打一聲的！
天空之上君凜跟葉清雲都怔了一下，一言不發來到場中的秦素一來就弄出這麼大動靜，他們無法當作不知道，靳峰眼神一凜，嚥下口中的鮮血飛向了下方，君凜沉眼追上，擋住了他。
葉清雲複雜地看了眼秦素，輕嘆了一聲。忽然遠空爆出兩道氣息，蔣全蔣力在最後一刻將漫天箭雨擋了下來，才阻止了魔族大軍的損失。
“你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無恥！身爲神女的你不是應該公平一點？誰見過以強凌弱的！”蔣力跳腳怒罵。
秦素擡眼對上憤怒的蔣全蔣力，她脣瓣輕啓，淡聲道：“今天，誰敢攻這蘆城一步，我就要誰的命，三萬大軍，也一樣！”
明明是平靜無波的話語，卻又是那麼的驚心動魄。紅脣輕喃道出的是唯我獨尊的霸氣，誰來誰死！
蔣全蔣力神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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